落鹰涧的建设在紧张的氛围中加速进行。
阎虎(少寨主)派人日夜不停地加固洞口,并在那条险峻小路上设置了多处可随时破坏的滚石擂木。搜索队也找到了一条隐藏在瀑布后的狭窄裂缝,虽然湿滑难行,但确实是一条备用的逃生通道,阎虎(少寨主)立刻安排了心腹秘密把守并进行了简单修整。
林逸则专注于他的领域。他带着阿木和几个年轻人,将涧底那片清理出来的土地细细翻整,施上收集来的草木灰和一些腐殖土,小心翼翼地将带来的种子播下。同时,他也在靠近水源的岩壁下,开辟了一小片阴湿的药圃,将从老道洞外附近(未敢深入)采集到的一些喜阴草药,连同营地药圃移栽过来的部分药材,一同种下。
然而,就在播下种子的第三天傍晚,负责照料药圃的阿木急匆匆地跑来找到林逸,脸上带着惊慌:“林先生!不好了!地里……地里刚冒出来的嫩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大片!”
林逸心中一沉,立刻跟着阿木赶到药圃。只见原本平整的土地上,出现了不少细小的孔洞,不少刚刚破土而出的嫩绿幼苗被啃得七零八落,尤其是那些豆苗,损失最为惨重。
“怎么回事?是虫子吗?”阎虎(少寨主)闻讯也赶了过来,看到这情景,脸色很不好看。粮食是命根子,还没长大就遭了灾,他怎能不急。
林逸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孔洞和被啃食的痕迹,又捏起一点泥土在指尖搓了搓,摇了摇头:“不像是普通虫害。你看这齿痕,细小却密集,而且专挑嫩芽和根茎啃食……倒像是某种嗜食植物根茎的鼠类,或者……某种我们没见过的地下生物。”
“鼠类?”阎虎(少寨主)眉头拧成了疙瘩,“妈的,这鬼地方,猛兽还没见着,先来了一群祸害庄稼的耗子!能不能用药毒死它们?”
“用药风险太大。”林逸否决道,“容易污染土地和水源,而且若是鼠类尸体处理不当,还可能引发疫病。得想别的办法。”
他沉思片刻,对阿木吩咐道:“去取一些雄黄、石灰粉,还有我之前配制的那个驱蛇药粉过来。”
很快,阿木将东西取来。林逸让人沿着药圃的边缘,撒上了一圈混合了雄黄和石灰粉的粉末,又在内部间隔着撒上了一些气味刺鼻的驱蛇药粉。
“先这样试试看。这些气味强烈的粉末或许能驱赶它们。”林逸说道,但眉头并未舒展,“不过,这并非长久之计,我们需要找到它们的巢穴,或者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晚,林逸让阿木带着两个机灵的小子,躲在远处暗中观察药圃。果然,到了后半夜,借着朦胧的月光,他们看到十几只体型比田鼠稍大、皮毛呈灰褐色、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红光的家伙,从那些孔洞里钻了出来,无视了边缘的粉末,直奔那些幸存的幼苗而去!
“林先生!来了!就是那些东西!”阿木连滚带爬地跑回来报告。
林逸和阎虎(少寨主)立刻带人赶了过去。那些小兽异常警觉,听到动静立刻“吱吱”尖叫着,迅速钻回地洞消失不见。
“妈的,跑得真快!”阎虎(少寨主)气得骂娘。
林逸却盯着那些地洞,若有所思。“这些东西不怕雄黄和石灰,行动迅捷,似乎是专门生活在地下的……看来,普通的驱赶方法效果不大。”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把苗子都祸害光吧!”阎虎(少寨主)急了。
林逸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一个地洞旁,仔细观察了一下洞口的大小和走向,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或许……可以试试‘请君入瓮’。”林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阿木,去找几个结实的竹篾筐来,再找些柔韧的藤蔓。石猛,你去弄几块大石板。”
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办。
林逸亲自动手,在几个地洞出口附近,利用竹篾、藤蔓和石板,设置了几个简易的翻板陷阱。他在陷阱里放上了几颗鲜嫩的、涂抹了少许蜜浆的野菜根茎作为诱饵。
“这东西能行吗?”阎虎(少寨主)看着那看起来并不复杂的陷阱,有些怀疑。
“试试看吧。这些东西灵智不高,但贪食,应该有效。”林逸解释道,“关键在于陷阱的灵敏度和伪装。”
第二天天刚亮,众人迫不及待地前去查看。果然,有三个陷阱被触发,每个陷阱里都困住了两三只那种灰皮红眼的小兽,正在里面焦躁地冲撞尖叫。
“抓住了!哈哈!”阎虎(少寨主)大喜。
林逸却没有笑,他仔细观察着陷阱里的小兽,又看了看被破坏的药圃,眉头再次皱起:“数量不对。昨晚看到的至少有十几只,这里才抓住了七八只。而且……你们看,药圃还在被破坏,说明还有更多。”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地洞的分布,发现它们似乎都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涧底那片靠近岩壁的、乱石堆积的区域。
“它们的巢穴,可能就在那片乱石堆下面。”林逸指向那个方向,“不端掉老巢,抓是抓不完的。”
“那还等什么?挖开它!”阎虎(少寨主)撸起袖子就要干。
“等等。”林逸拦住他,“这些东西生活在地下,巢穴结构不明,贸然挖掘可能引起塌方,或者让它们受惊四散逃窜,反而更麻烦。而且,我总觉得这些东西不简单……”
他回想起《青囊经》杂篇中似乎提到过一种喜食灵植根茎、居于阴湿之地的小兽,名为“噬根鼬”,其粪便还是一种特殊的药材。眼前这些小兽的特征,倒是有些吻合。
“让我准备一下。”林逸心中有了计较,“或许,我们可以用一种它们讨厌的气味,把它们从巢穴里逼出来,一网打尽。”
他回到自己的“实验室”,翻找着药材。最终,他选取了几种气味极其辛辣刺鼻的草药,又加入了一些硫磺和硝石粉末,混合捣碎,制成了一种深褐色的、气味令人作呕的药膏。
“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冲!”阎虎(少寨主)捏着鼻子问道。
“驱鼬膏。”林逸简短答道,“希望有用。”
他让人在乱石堆周围疑似洞口的地方,都点燃了小堆的湿柴,制造浓烟,然后将大量“驱鼬膏”投入火中。
辛辣刺鼻的浓烟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迅速钻进那些地洞之中。
没过多久,就听到乱石堆下传来密集而惊慌的“吱吱”声!紧接着,数十只灰皮红眼的噬根鼬如同炸了窝一般,从大大小小的洞口蜂拥而出,四散奔逃!
早已守候在外的众人立刻上前,用网兜、棍棒进行围捕。这些噬根鼬虽然灵活,但在早有准备的人类面前,还是难以逃脱,大部分都被捕获,少数钻入其他石缝逃走了。
清理了噬根鼬的威胁,药圃终于安全了。众人看着那些被捕获的、还在吱哇乱叫的小兽,都松了口气。
阎虎(少寨主)看着林逸,由衷地赞道:“林兄弟,还是你有办法!要不是你,咱们这刚播下的种子,恐怕就要绝收了!”
林逸笑了笑,目光却落在那些噬根鼬身上。他记得,《青囊经》中提到,“噬根鼬粪,名‘夜明砂’,可清肝明目,散结消翳”。祸害解决了,或许还能有点意外收获。
这次小小的药圃危机,不仅解决了实际问题,更让林逸在团队中的威信进一步建立。就连原本一些只服阎虎(少寨主)的悍勇之徒,此刻看林逸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信服。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乱世,能带领大家活下去、活得更好的本事,才是最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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