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转眼离开国大典过去了半个月。
这天,参谋长许立山和邵明珠乘坐的军用吉普车,正从前门大街驶过,准备前往城外的二师驻地检查防务。车子开得不快,许立山正和邵明珠讨论着沿途的布防情况。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和惊呼声!只见一辆疾驰的黄包车不知为何猛地一歪,连人带车翻倒在地!车夫摔了个跟头,车上的一位穿着体面、面色焦急的中年男人也踉跄着爬起,而最令人心惊的是,一位穿着旗袍、腹部高高隆起的孕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停车!”许立山眉头一皱,立刻命令司机。
吉普车“吱呀”一声停在路边。邵明珠反应极快,没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快步冲向出事地点。
“怎么回事?伤到人没有?”邵明珠一边蹲下查看孕妇的情况,一边急切地问道。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孕妇苍白的脸和痛苦蜷缩的身体,心中一惊。
那位中年男人正又急又惊地扶起孕妇,听到问话,转过头来。当他看到蹲在地上的邵明珠时,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熟悉感!
“解……解放军同志!”严振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和车夫计较了,急忙指着地上的孕妇,声音带着哭腔:“这是我内人!要生了!这……这洋车一翻……可怎么好啊!”
邵明珠此刻已经注意到了孕妇身下渗出的水渍,他心头一紧,立刻判断出情况万分危急!他抬头对严振声快速说道:“别慌!羊水可能破了!必须立刻送医院!”
说完,他立刻起身,跑回吉普车旁,向正准备下车的许立山立正敬礼,语速快而清晰:“报告参谋长!前方有紧急情况!一位临产孕妇因洋车翻倒摔伤,羊水已破,情况危急,需要立即送医抢救!”
许立山一听,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他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对司机命令道:“快!把车倒过去!救人要紧!”
这时,严振声也认出了邵明珠,他趁着邵明珠汇报的间隙,激动地凑上前,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您……您是……?之前来沁芳居……买酱菜的那位解放军同志?”
邵明珠闻声转过头,仔细一看,也认出了严振声。就在北平刚解放不久,他去大栅栏的“沁芳居”给刘念买过她爱吃的酱菜,当时就是这严振声接待的他。邵明珠记得自己坚持付了钱,还和这位看起来精明又带着点老派讲究的掌柜聊了几句。邵明珠一米八五的个头和出众的相貌,让严振声过目不忘。
“是严掌柜?”邵明珠有些意外,但此刻情况紧急,他顾不上寒暄,立刻点头,“是我!现在情况紧急,快!配合我们,把尊夫人抬上车!”
许立山也走了过来,听到对话,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位焦急的男人是邵明珠的“熟人”,他更加果断地指挥:“快!别耽搁了!司机,帮忙抬人!明珠,你搭把手!去医院!最近的医院!”
在许立山、邵明珠、司机和严振声的共同努力下,痛苦不堪、意识有些模糊的牧春花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吉普车的后座。严振声也赶紧挤了上去,紧紧握住妻子的手。
“去……去协和医院!劳驾!去协和!”严振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好!协和医院!快!”许立山对司机下令,然后对邵明珠说:“明珠,你跟着去,路上照应着!到了医院安排好!二师那边,我另外通知!”
“是!参谋长!”邵明珠利索地应道,随即跳上副驾驶位。
吉普车鸣着喇叭,一路风驰电掣般向协和医院驶去。车上,严振声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痛苦呻吟的妻子,又看看前排那位沉着冷静、指挥若定的年轻解放军军官,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几个月前,这位年轻的同志来他店里,彬彬有礼,买卖公平,和那些旧军警截然不同。如今,在自己家遭遇如此大难之时,又是这些解放军挺身而出,雪中送炭!
“同志……太……太感谢您和那位长官了!今天要不是遇上你们……我……我这家可就……”严振声的声音哽咽了。
邵明珠回过头,安慰道:“严掌柜,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救死扶伤,保护群众,是我们解放军的本分!您稳住情绪,照顾好尊夫人,医院马上就到!”
车子很快抵达了协和医院。邵明珠跳下车,迅速找来担架和医生护士,将牧春花送进了急诊室。他一直陪着严振声,帮忙办理手续,安抚他的情绪,直到确认牧春花被送进产房,有医生接手,他才松了口气。
严振声紧紧握着邵明珠的手,老泪纵横:“同志!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严振声记一辈子!解放军……真是咱们老百姓的救星啊!”
邵明珠拍拍他的肩膀,真诚地说:“严掌柜,言重了。新社会了,军民一家亲。您安心陪着夫人,希望母子平安!我还有任务,就先回去了。有什么困难,可以到军部找我。”
“同志,您尊姓大名啊,事后严某要好好感谢您!。”严振声还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严掌柜,您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说完他向严振声敬礼,然后就离开了。
严振声看着邵明珠离去的背影,眼眶发红,这就是我们的新中国吗?这就是人民解放军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协和医院的产房里,经过几个小时的焦急等待,终于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护士抱着襁褓出来报喜。
产房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的严振声,听到这消息,浑身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幸好被赶来的宝禄(严家下人)扶住。他老泪纵横,双手合十,对着天花板连连作揖:“老天爷保佑!祖宗保佑!春花没事!孩子也没事!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等牧春花被推回病房,虽然虚弱,但精神尚好。严振声赶紧凑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还带着颤抖和后怕:“春花!你可吓死我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牧春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而幸福的笑容,轻轻摇头:“没事了,老爷……就是……就是摔那一下,真吓人……多亏了……多亏了那两位解放军同志啊……”她想起了昏迷前最后的记忆,那个沉着冷静的年轻军官和那位果断下令的首长。
“对对对!可不是嘛!”严振声一听这个,立刻激动起来,把当时惊险的一幕和解放军如何毫不犹豫地停车、帮忙、飞车送医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跟牧春花说了一遍,说到动情处,又是眼圈发红:“春花啊!你是没看见!那位小同志,还有那位首长,真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啊!要不是他们,今天这后果……我都不敢想!”
牧春花听着,眼里也泛起了泪花,她用力回握严振声的手,语气坚定但虚弱地说:“老爷……这……这是天大的恩情!咱们……咱们可不能忘了!等我能下地了,说什么也得……得去谢谢人家!打听清楚……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咱们得登门拜谢!”
“没错!必须得谢!”严振声重重地点头。
这时,得到消息匆匆从芝麻胡同赶来的大夫人林翠卿、俞老爷子(严振声的亲生父亲),以及前儿媳妇郭秉惠也都到了病房。看到牧春花和孩子都平安,大家都松了口气,纷纷道喜。
俞老爷子拄着拐杖,听完严振声又激动地复述了一遍解放军救人的经过,老爷子摸着胡子,连连感叹:“义士!真是义士啊!振声,春花说得对!这救命之恩,重于泰山!老严家,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必须得找到这位恩人,重重地谢谢人家!”
林翠卿也在一旁附和,她心思细腻,说道:“是啊,振声。那位同志,年纪不大,但行事稳重,估计是城里卫戍部队的人。咱们得好好打听打听。人家救了春花和孩子两条命,这是咱们家天大的恩人!”
严振声皱着眉头,有些懊恼地说:“爹,翠卿,我也知道要谢!可……可我当时光顾着着急春花了,就问了一句,那位同志也没说叫什么,光说这是应该做的。我就听那位首长叫他‘明珠’!这北平城这么大,部队那么多,光知道个‘明珠’,上哪儿找去啊?”
一直在旁边听着没说话的郭秉惠,这时眼睛一亮,插话道:“爹!您说那位解放军同志叫明珠?”
严振声努力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好像是……当时那位首长说什么二师那边我另外通知,像是x军的编制?对!应该是x军!”
郭秉惠一拍手,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办了!爹,您忘了?大福子就在x军当兵啊!他现在是干部,打听个人总比咱们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强!我回去就让大福子问问他们营长、教导员,看知不知道一位叫‘明珠’的同志!x军里叫这个名字的,估计不多,尤其还是位军官,应该好打听!”
严振声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对啊!怎么把大福子这茬给忘了!秉惠,那你赶紧的!回去就让大福子打听!务必问清楚了!是哪部分的,叫什么,住在哪儿!问明白了,咱们备上厚礼,我亲自登门拜谢!”
俞老爷子也点头:“秉惠这个主意好!大福子是自家人,打听起来方便。振声,这事就交给你和秉惠去办。一定要找到恩人!咱们老严家,不能欠着这么大的人情不还!”
林翠卿也叮嘱道:“秉惠,你跟大福子说,打听的时候客气点,别给人家同志添麻烦。就说咱们是真心想感谢,绝无他意。”
郭秉惠爽快地答应:“哎!爹娘,您们放心吧!我这就回去跟大福子说!他一准儿能打听出来!等信儿吧!”
躺在病床上的牧春花,听着家人的讨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看着身边襁褓中熟睡的儿子,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那位素未谋面却恩重如山的解放军同志的无限感激。她轻声对严振声说:“老爷……等找到了恩人……咱们……咱们把沁芳居最好的酱菜,包上几坛……再备点实在的礼物……表表心意……”
“好!好!都听你的!”严振声连连点头,心里已经盘算着该如何隆重地感谢这位挽救了他家庭幸福的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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