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的第二天,双痕台的晨光里还飘着细碎的冰晶,阿远刚把暖痕架上的信笺整理好,就看见田埂尽头走来个熟悉的身影——是林晓的外婆,裹着厚棉袄,手里拎着个布包,走得慢却稳,每一步都朝着虹吻石的方向。
“奶奶!您怎么来了?”妞妞举着刚编好的草绳跑过去,老人笑着蹲下身,从布包里掏出块叠得整齐的红布,展开一看,上面绣着虹吻石,石旁落着朵金盏花,针脚里还沾着淡淡的樟脑香。“上次看晓丫头的视频,就想亲自来摸摸这石头,看看当年她等的地方。”
阿远赶紧端来热姜茶,老人捧着粗瓷碗,指尖先碰了碰虹吻石的红痕,忽然笑出了声:“真的是暖的,和她当年说的一模一样。”她指着木盒,眼里泛着光:“这里面,就是她写的信?”张爷爷刚好背着画夹过来,闻言打开木盒,小心地取出那张米黄色信笺——老人的指尖轻轻覆在字迹上,像是在触碰多年未见的老友,“她当年总说,等那人回来,要在落日吻石的时候,把信读给他听。”
说话间,日头慢慢往上爬,天边的云开始泛出浅粉。老人从布包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后里面是枚褪色的银戒指,戒面上刻着小小的虹吻石:“这是他们当年定情的物件,她走前说,要是我能来双痕台,就把戒指放在石头旁,让落日的光,也照照它。”
阿远找了块干净的棉布,铺在虹吻石上,老人把银戒指轻轻放上去。妞妞突然指着天空喊:“落日要来了!”大家抬头望去,橘红色的落日正从云后探出头,先是把雪地里的冰晶染成碎金,再慢慢往下沉,最后温柔地落在虹吻石上——那一刻,石面的红痕像是被点燃,暖光漫过银戒指,漫过老人的发梢,连空气里的雪味都变得暖融融的。
“当年她总说,落日吻石的时候,连风都是甜的。”老人轻声说着,从兜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她年轻时的字迹:“今日代君赴双痕台,见落日吻红裸石,暖如初,约未散。”阿远接过纸条,小心地放进木盒,和民国时的旧信贴在一起——两张跨越近百年的纸,在暖光里像是完成了一场对话。
张爷爷举着画笔,飞快地勾勒着眼前的场景:落日吻着虹吻石,老人坐在石旁,银戒指泛着暖光,妞妞举着金盏花串站在一旁。“这画得给您留着,下次来就能带回去了。”老人笑着点头,眼睛一直望着落日:“要是她能看见,肯定会说,这石头比当年更暖了。”
落日慢慢沉山时,老人把红布铺在暖痕架上,说要给后来的人挡挡雪。阿远突然发现,虹吻石上的红痕,比往常更亮了些,连银戒指的戒面,都映着淡淡的暖光。“奶奶,您看!石头好像在笑呢!”妞妞指着红痕,老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是呀,它记着所有的暖,也记着所有的约。”
临走时,老人回头望了眼虹吻石,轻声说:“下次,我要带晓丫头的孩子来,让他们也摸摸这暖石头,听听这些故事。”阿远挥着手:“我们等着,暖痕架上,永远给您留着位置。”看着老人的身影消失在田埂尽头,张爷爷把刚画好的速写递给阿远:“这画得收好,以后就是木盒里的新故事了。”
阿远把速写小心地放进木盒,又翻开新笔记本,在今天的页面上写下:“冬雪后的第一缕吻光,照见了跨越百年的约,红裸石的暖,从来都不会让等待落空。”他画了枚小小的银戒指在旁边,戒面上的虹吻石,正被落日的光裹着,像一颗藏在时光里的暖星星。
晚风拂过暖痕架,红布轻轻晃,虹吻石在暮色里泛着淡暖的光。阿远知道,等下次落日再来时,这里又会有新的故事,新的暖痕,而每一个故事,每一道暖痕,都会让红裸石的暖,变得更厚,更久。
喜欢落日吻过红裸时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落日吻过红裸时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