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胖子分别后,林辰和叶知秋并未直接前往安全屋。夕阳的余晖将城市染成暖金色,却无法驱散两人心头的凝重。
“先去图书馆,趁还没关门。”叶知秋看了眼时间,语气果断。她背上那个看似普通、却装着李建业核心资料复印件的双肩包,步伐加快。
林辰嗯了一声,默默跟上。他依旧保持着警惕,目光扫视着周围,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左臂上。那麻木感似乎成了新的常态,他尝试着在行走间,更精细地去体会那份“异物感”,试图找到一丝能够与之“沟通”的可能,哪怕只是理解其存在的“节奏”。
市图书馆的古籍文献阅览室,充满了旧纸和油墨特有的沉静气味。叶知秋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她轻车熟路地办理手续,调阅了与“八苦班”、“古戏楼”以及相关地域民国时期的地方志、旧报纸缩印版。
时间紧迫,两人分工合作。叶知秋负责翻阅那些晦涩难懂的地方志和戏曲行业内部流传的零星记载,寻找关于“八苦班”演出风格、成员构成乃至班主姓名的蛛丝马迹。林辰则浏览那些泛黄的旧报纸,试图从社会新闻的边角料里,找到关于戏班失踪案更详细的报道,或者与之相关的、未被纳入正史的奇闻异事。
阅览室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灯光有些昏暗,映照着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找到了。”叶知秋忽然低声道,她指着一本残破的《梨园旧闻拾遗》中的一段蝇头小楷,“‘八苦班’,班主姓柳,擅演悲欢离合,尤以《青衫泪》、《未央宫》等苦情戏闻名,其腔调悲怆,闻者落泪……然其行踪飘忽,后于鄷(feng)都(注:非指冥府,乃一古镇旧名)戏楼一演后,杳无音讯,疑为江湖仇杀或班主携款私逃……”
“鄷都戏楼……”林辰记下了这个关键地名。
另一边,林辰也在几张不同日期、但年份相近的旧报纸上,发现了耐人寻味的信息。除了那则语焉不详的失踪报道外,还有几则不起眼的社会短讯:古镇鄷都同期发生数起居民精神恍惚、夜半惊梦的案例;有更夫声称在戏楼附近听到过持续不断的、无人演奏的锣鼓声;甚至有一则豆腐块大小的广告,招募“胆大心细者”探索废弃戏楼,报酬丰厚,联系地址却是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信箱。
“看来,这戏班失踪后,那地方就一直不太平。”林辰将这几张报纸推到叶知秋面前,“而且,似乎早就有人盯上那里了。”
叶知秋快速浏览,眼神愈发凝重:“李建业不是第一个调查者。这些招募探索者的广告,手法粗糙,不像是官方或正规机构,倒像是……私人或小团体的行为。会不会也与‘序守计划’有关?或者是其他窥探深渊的人?”
线索开始交织,指向一个明确的地点——鄷都古镇的那座废弃戏楼。它不仅是一个历史悲剧的现场,更是一个持续散发着异常波动的“焦点”。
图书馆闭馆的铃声响起。两人将所有资料复印或拍照,迅速离开。
回到安全屋时,天色已彻底暗下。王胖子已经在了,正坐在小马扎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冥思苦想,面前还摆着半个没吃完的面包。
“怎么样?有收获吗?”见到他们回来,王胖子立刻站起身,急切地问。
叶知秋将复印的资料铺在桌上,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发现。“目标地点基本可以锁定,鄷都古镇的废弃戏楼。但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关于那里的现状,以及是否有‘序守’或其他势力的眼线。”
“这个我来!”王胖子立刻来了精神,指着电脑屏幕,“我按你们说的,避开了主流平台,在一些本地生活论坛、驴友群和探灵爱好者的社群里潜水。看这个——”他点开一个帖子,标题是【深夜探访鄷都鬼楼,录音设备失灵,同行者归来后高烧三日】。
帖子内容真假难辨,充斥着夸张的描述,但附带的几张近期拍摄的戏楼外部照片,却与李建业拍摄的旧照轮廓基本吻合,只是更加破败。发帖人的Id很快沉寂,没有再更新。
“我还查到,去往鄷都古镇的最后一班长途汽车,三年前就停运了。现在要去,要么自驾,要么包车,路况据说不太好。”王胖子补充道,这是他利用地图软件和交通论坛查到的实用信息。
林辰看着照片上那座在夜色中如同蛰伏巨兽的破败戏楼,左臂那熟悉的、微弱的悸动再次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稍微清晰一点。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叶知秋和王胖子:
“看来,我们得亲自去这个‘鄷都’,听一听那无人演奏的锣鼓声了。”
目标的明确,并未带来轻松,反而让那份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更加具体。下一个舞台的幕布,似乎在现实的层面,正被缓缓拉开。而他们,既是即将被迫登台的演员,也是试图揭开幕后真相的探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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