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锋利的刀锋悬在皮肉之上,只需轻轻一下,无邪就能验证他的血液和那个带着小哥气息的家伙间有什么联系。
但,在即将下手之前,他犹豫了。
明明只需要轻轻一划,就能找到一切的答案。
但是找到了又能怎么办?
就像他第一次知道小哥上了雪山并不是一切的结局,幕后还有人在悄然盯着他,他不能死,不能失去控制,要按照三叔的,九门的安排在计划里按部就班的走着。
但无邪不认命啊,哪怕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被规划好了,但家人的爱让他有了二十多年光是回忆起就感觉恍如隔世的轻松时光,那也是在多次崩溃中能挣扎着爬出来的原因之一。
成为他支柱的还有那些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只要他说计划能成功就敢抛下一切跟他走的家人们。
无邪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最后一抹天光在他闭上眼睛时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一道红色的线。
不算刺目,但还是带着血腥气。
没什么好害怕的,他不能失去更多了,他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悬在半空的匕首还是落了下来,准确无误的划过了无邪早就准备好的,竖起的左手食指上。
嫣红的血珠从伤口流下,“啪嗒”一声落在铜鱼眼睛的位置。
几乎是瞬间,整个房间里阴冷的气息加重,在临近夏天的傍晚,无邪张口呼出了一口白气。
没有转身,但身前没有拉开的窗户如实的照出他身后的那个家伙。
穿着那件眼熟的藏蓝色连帽衫,戴着帽子,被他委托黑瞎子重回塔木陀找回的黑金古刀老老实实的背在身后,稍长的额发下,是一双如雪山的眼睛。
无邪没有动,静静的透过窗户和身后之人对视,眼神空洞死寂。
就像被浇筑出来的人偶,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收了起来,只剩一具空空如也的躯壳。
直到身后的人难得的弯了下嘴角,嘴一张一合的对着无邪无声的说了句
“好久不见。”
空心的人偶被拉回了灵魂,无邪的眼睛重新恢复神采的那刻,他在有些模糊不清的镜像里看到了身后人眼角的,苍白的,骨片。
几乎是瞬间,他在身后之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转身一把掀开了那个总是盖上的瓶盖。
小哥的脸依旧权威,一丝一毫都是记忆里的模样,但那眼角眉梢的,不会出现在活人身上的,像鳞片一样的苍白骨片像个什么征兆,硬生生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界限。
隔于生死之间的界限。
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无邪感觉自己的手脚发凉,痛苦闭眼时感受到了雪山上凌冽的风,直直刮过他的灵魂,将那点所剩无几的,小哥和胖子他们捂了多年的才留住的,一点属于活人的温热气息彻底吹了个干净。
匕首嵌入掌心,和蛇眉铜鱼一起,将他的掌心搅了个血肉模糊,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腕一滴滴落下,眼前之人凝实了一点,但还是带着冰凉。
无邪看着,很像就这样什么都不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一场,管他的九门,管他的小哥,去他的五条悟,去他的回家。
命运的赠礼早就标好了价格,不管被赠与之人是否想要,霸王条款一样塞过来,然后残忍的收走代价和利息。
他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要了。
情绪的波动超过了他这具破烂身体的承受阈值,断电一样,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无邪眼前一黑,身体倒下去时稳稳的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雪山的气息再一次包裹了他……
时间来到深夜,五条悟刚做完一个高层点名一定要他出的任务,拎着几袋地区限定的甜点走向了无邪的房间,站在门口看见陌生的,像咒力又和咒力有区别的痕迹,他无声的“哇哦”了一下。
难得情商上线的他刚准备离开,面前的房门被一把拉开,露出里面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家伙。
看起来平时不怎么和人交流的青年看着面前眼熟的白发青年,抿了下嘴,直接对着五条悟伸出手。
“绷带和药有吗?”
无邪干脆利落的晕过去时没有想到被他“召唤”出来的家伙没有消失,穿着藏蓝色连帽衫的冷峻青年把失去意识的人抱到了没怎么睡过人的床上,把人安安稳稳塞到被子里后,有些纠结的面对无邪掌心里正在蠕动着长好的伤口有些发愁。
无邪平时来这里一般是为了躲懒,加上有一些暗网的事务不好在学生面前处理,他将这里当成了高专里的一个办公室。
处理各种不能放在明面上事务的办公室。
但他在这里待的时间实在不长,因为需要的按时去医务室复查 ,他这里除了一瓶不小心从医务室顺出来的,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酒精外,竟找不到一点能处理伤口的东西。
青年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将床单撕成布条来给无邪缠手心的可行性之后,敏锐的捕捉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在门外人准备离开时一把拉开了门,想要给无邪掌心的,或许不止是掌心的伤口找一点处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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