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翎在紫辰苑静养的消息,到底还是没能完全瞒住。永嘉郡主在宫里听闻云姐姐受了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说什么也要出宫探望。
太后拗不过她,加之心中对云昭翎的观感已大为不同,便也应允了,还特意让永嘉带上了不少宫中御用的珍贵药材和补品。
这一日,紫辰苑外传来了清脆急促的马车声和永嘉那辨识度极高,带着急切与担忧的呼唤:“云姐姐!云姐姐!”
话音未落,身着鹅黄彩蝶穿花宫装的身影便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提着裙摆小跑了进来,直接扑到云昭翎榻前,一双大眼睛里瞬间就蓄满了水汽。
“云姐姐!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疼不疼啊?” 永嘉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蹦豆子般抛出,小手想碰触云昭翎又不敢,生怕弄疼了她,那副焦急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人心头发软。
云昭翎被她逗笑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真切的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玉珂别担心,只是些皮外伤和内力损耗,将养些时日便好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哪里好了!脸色这么白!” 永嘉嘟着嘴,眼圈红红的,“我都听说了,你们在乱葬岗跟那些坏蛋打得可凶了!云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后怕,也充满了崇拜。
这时,她才想起身后跟着的、捧着大大小小锦盒的宫人,忙指挥着他们将东西放下,献宝似的对云昭翎说:“云姐姐你看,这是太后祖母让我带来的!有百年老参、雪蛤、灵芝……还有好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补药!太后祖母说了,”
永嘉学着太后的语气,努力板着小脸,却掩不住那份天真,“‘云丫头这次是为了守住皇城的安稳受的伤,哀家心里都清楚。这些东西,是她应得的,让她好生养着,不必挂心宫里。’”
这番话,由永嘉稚嫩的声音转述出来,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云昭翎和一旁的春华、闻声出来的九香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皆是一动。
她们都还记得,当初陈贵妃得势时,没少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那时太后对云昭翎这个“声名狼藉”的侯府嫡女,可是颇有微词,甚至隐隐有些不喜的。
然而,随着陈贵妃倒台,三皇子圈禁,尤其是永嘉中毒、云昭翎全力救治并揪出真凶,再到此次力挽狂澜,挫败虺宗“惊蛰”阴谋,守护皇城……这一桩桩、一件件,太后纵然深居后宫,也看得分明。这位看似不问世事的老太后,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或许曾经偏听偏信,但绝非不明事理之人。
如今对云昭翎的这份赏赐和关怀,不仅仅是看在太子和闲亲王的面子上,更是对她能力、心性和功劳的一种认可与补偿。
“替我多谢太后娘娘恩典。”云昭翎对着皇宫方向微微颔首,语气恭敬。
永嘉见她收下,这才开心起来,又叽叽喳喳地说起宫里的趣事,试图逗云昭翎开心。她还好奇地看着盘在一旁调息的紫灵,小声问:“云姐姐,紫灵是不是也更厉害了?它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了?”
云昭翎笑着点头,简单说了紫灵的变化,引得永嘉惊叹连连。
永嘉的到来,像一缕活泼的阳光,彻底驱散了紫辰苑因养伤而带来的沉闷气息。她的关心真挚而热烈,带来的不仅是太后的赏赐,更是一种态度转变的信号。
这份温馨与认可,如同最好的良药,滋养着云昭翎的身心。
她在亲友的环绕下,伤势恢复得极快。然而,无论是云昭翎自己,还是敏锐的春华和九香都明白,太后的赏赐和永嘉的关心,既是抚慰,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皇室乃至整个朝廷,都在期待着她们能彻底解决虺宗这个心腹大患。
永嘉郡主在紫辰苑待了快一个下午,银铃般的笑语几乎填满了院落的每个角落。直到日头偏西,随行的嬷嬷再三于院门外低声提醒,她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小手却仍紧紧攥着云昭翎的指尖。
“云姐姐,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呀!” 她仰着小脸,澄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依赖与期盼,“我真希望那些天杀的坏人能被快点铲除掉,片甲不留!最好……最好就在云姐姐和太子哥哥大婚前!那样就再没人能来捣乱了,你们就能风风光光、全无后顾之忧地大婚了!那才叫圆满呢!”
她用力地点着头,仿佛在为自己的设想增添分量。
大婚?
这两个字像两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云昭翎心间漾开了圈圈涟漪。她微微一怔,长睫轻颤,视线从永嘉殷切的小脸上缓缓移开,落向虚空中的某一点。
这段时日,她的心神被虺宗的阴谋、自身的伤势、冷家的传承塞得满满当当,那场早已定下、关乎一生轨迹的典礼,竟被她下意识地搁置在了记忆的角落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此刻被永嘉天真而郑重地提起,才恍然惊觉,那个日子,正在悄无声息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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