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没停,雪山像块冻硬的铁疙瘩杵在天边。我骑在玄鳞驹上,手心全是汗,玉佩那股热劲儿从手腕一路窜到后脖颈,跟贴了块烧红的铜板似的。
“再往前就是黑石哨。”顾清言勒住缰绳,罗盘指针晃得厉害,“灵力乱得像锅煮沸的粥。”
我没吭声,把火焰扇从乾坤袋里抽出来,在马背上划了道弧线。脑子里默念:“画饼充饥,给我支棱起来!”
“叮!”
【梗力值+1】
一股暖流冲进太阳穴,眼前发黑的瞬间又亮了。这招虽然只能撑半炷香,但好歹能让神识不被风雪糊住。
玄鳞驹耳朵一抖,突然调转方向,踩着冰壳子往侧谷绕。顾清言啧了声:“它闻到煞气了,正路走不得。”
我们贴着岩壁蹭过去时,裂谷深处传来几声闷响,像是石头在互相啃咬。我没敢问是不是地动,怕一开口,脑子里又冒出王嬷嬷那句“雪里有人睁着眼”。
***
天刚蒙亮,黑石哨到了。
说是哨塔,不如说是一堆歪斜的石头垒成的窝棚。墙倒了一半,旗杆断在雪里,连个守军影子都没有。
我翻身下马,靴子踩进积雪,冷气顺着裤腿往上爬。顾清言蹲在地上看了看脚印,眉头拧成结:“这不是人留的。爪痕太深,关节反弯,像是……四肢着地爬过来的。”
我掏出噬灵剑,用剑尖挑开一堆浮雪。底下露出一片黑冰,表面泛着油光,像是冻住了什么液体。手指刚碰上去,耳边就响起一阵低语——
“王归……迎主……”
声音黏糊糊的,像从井底冒上来。
我立马捂住耳朵,吼了一嗓子:“退退退!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叮!”
【梗力值+5】
体内灵力猛地一震,那股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戛然而止。
顾清言已经画好三道静心符,一人脑门贴一张。他瞥了眼那块黑冰:“里面有东西,不是单纯的邪术凝结,倒像是……魂魄被压进去了。”
“边军的?”我问。
“可能是。”他用灵笔轻轻一点,黑冰裂开一道缝,一丝灰雾飘出来,隐约能看见一张扭曲的脸,嘴唇在动,却没声音。
我盯着那张脸,心里直犯嘀咕。这些人明明是守边的,怎么死得悄无声息?连尸首都找不到?
正想着,玄鳞驹突然咴咴叫了两声,蹄子刨着地往后退。顾清言抬头一看,脸色变了:“快退!”
话音未落,墙角一堆雪猛地炸开,一团白影扑了出来。那玩意儿长得像狼,可四肢细长得不像话,关节反折,脑袋歪在一边,嘴里滴着黑水。
我反应比脑子快,噬灵剑横扫出去,砍中它前爪。一声刺耳的嘶叫,那东西翻滚两圈,摔进雪堆里,居然没流血,反而从伤口渗出更多黑冰,把自己重新冻住。
“这是傀儡。”顾清言眯眼,“被人用魂丝控着,当探子用。”
我冷笑:“还挺会搞外包。”
他看了我一眼:“你这时候还能玩梗?”
“不然呢?”我把剑插回腰间,“我不靠嘴炮续命,难道靠喝西北风活下来?”
***
回到临时营地,我坐在火盆边搓着手。暖阳丹吞下去后,体内的躁动压了些,但玉佩还是烫得吓人。我把它解下来搁在石桌上,裂缝里那点光一闪一闪,跟呼吸似的。
顾清言在外帐校准罗盘,忽然喊我:“你过来看。”
我掀帘进去,他指着阵盘中央:“你看这个波动频率。”
我凑近一看,愣住。那波纹的节奏,跟我昨晚说“退退退”时玉佩震动的频率,几乎一模一样。
“不是巧合。”他说,“你在触发系统的时候,也在往外发信号。北边那群人……可能一直在等这个频率。”
我干笑两声:“所以我是个人形wi-Fi?”
“差不多。”他收起罗盘,“而且你的龙气越强,信号越清楚。他们不是随便选的时间点动手,是你掌权之后,玉佩才真正‘开机’。”
我沉默了。难怪王嬷嬷临行前让我别轻易用地听术——不是怕我听见雪里的声音,是怕我发出的声音,被雪里的东西听见。
***
下午,边关守将终于来了。
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盔甲都磨出了毛边。他一进门就抱拳:“末将秦烈,奉命镇守北境七哨。”
我没起身,只抬了抬眼皮:“黑石哨的人呢?”
他脸色一沉:“三天前失联,派去查探的兄弟……也没回来。”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我问。
“不知道。”他咬牙,“但昨夜东岭哨也熄了火,恐怕……”
“恐怕个屁。”我站起来,一把抓起玉佩按在桌案上,“你们还在等‘恐怕’?异族已经踩着前朝祭道往里钻了,他们的目标不是城池,是龙脉!你们现在每一个迟疑,都是在给对方递钥匙!”
帐内一片死寂。
秦烈脸色涨红:“公主此言差矣!我等戍边多年,从未见过你说的什么祭道、魂傀!你一个京城来的贵人,凭什么指挥我们?”
我懒得废话,指尖凝聚一丝龙气,往玉佩上一引。金光乍现,空中浮现出七道虚线,正是“雪狼祭道”的走向,最后一道直指黑石哨下方的地脉节点。
“看清楚了?”我冷笑,“这是你们祖宗都没挖出来的路,现在被人走得明明白白。你们是打算列队鼓掌欢迎,还是先把防线给我立起来?”
秦烈瞪着那金光,嘴唇哆嗦了一下,没说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骚动。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冲进来:“将军!西坡发现动静,雪地自己裂开了!”
我抓起噬灵剑就往外走。
营地外,西坡的雪面确实裂了条缝,宽约半尺,深不见底。我蹲下身,刚想伸手探一下,顾清言一把拽住我:“别碰,有诈。”
话音刚落,那裂缝里猛地弹出一道白影——又是那种畸形雪傀,嘴巴咧到耳根,直扑我面门。
我侧身一闪,噬灵剑顺势劈下,砍中它肩膀。可这次剑刃刚入肉,整把剑突然发烫,玉佩在我怀里剧烈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扯。
“不对!”顾清言大喊,“它不是来攻击的!是来触碰你的!”
我猛然后撤,雪傀扑空,摔进雪坑,身体迅速结冰,化作一座小小的冰雕。而我的玉佩,还在嗡嗡作响,裂缝里的光,比之前亮了一倍。
我低头看着它,嗓子有点干:“它刚才……是在认亲?”
顾清言脸色难看:“它们知道你是谁。或者说,知道你身上这东西是谁的。”
我慢慢把玉佩攥紧,掌心被边缘割得生疼。
“行吧。”我吐出一口白气,“既然想认祖归宗,那我就去坟头蹦个科目三,看看谁先疯。”
***
夜里,我跟顾清言在地图上划了三十里警戒圈。他负责布灵宝节点,我用龙气做源点,两人合力启动“双极预警阵”。阵法成型时,地面浮起一圈淡金色纹路,像蛛网般蔓延开去。
“只要敌军主力移动,这里就会亮。”他指着阵盘,“但前提是,你的龙气能稳住。”
我靠在帐角,手里捏着半包奶茶粉,没拆封。
“你说……”我忽然问,“如果我不是来灭火的,而是来点火的呢?”
他抬眼看我。
“如果这玉佩根本不是钥匙,是引信呢?我每说一句梗,每涨一点灵力,其实都在给北边那个阵……充电?”
他没回答,只是默默把灵笔插回腰间,顺手往我手里塞了杯热水。
我低头看着水面映出的脸,有点模糊。
可掌心里的玉佩,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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