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宫禅让,幼主临天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庄亲王余党的泄密风险,以及粘杆处越来越近的调查,迫使林潇潇和张廷玉等人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时机选在了三日后的常朝之日。这一天,百官齐聚太和殿,虽是例行公事,但人员齐整,便于控制局面,也便于在事后迅速公布消息。
前一天夜里,显亲王衍潢麾下的精锐兵马,以及张廷玉、鄂尔泰联络好的部分步军统领衙门和八旗官兵,已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接管了紫禁城各门、京城九门以及军机处、内阁等重要衙署周围的防务。整个过程进行得极其隐秘,直到天亮,大多数官员和百姓都未察觉异样。
常朝时辰到,乾隆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虽然努力保持着威仪,但眼底深处的一丝不安,显示他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怡亲王依旧病重缺席,殿内由张廷玉、鄂尔泰主持。
朝会进行到一半,按预定计划,一位由张廷玉事先沟通好的御史,突然出列,手持一份看似普通的奏章,却言辞激烈地弹劾内务府几名官员贪腐、怠惰,并隐约提及先帝晚年身边太监调动异常,恐有隐情。这本是一个引子,意在将话题引向先帝晚年的宫闱之事。
然而,没等乾隆和张廷玉按照剧本接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沉稳而清晰的脚步声。百官循声望去,只见身着皇贵太妃礼服的林潇潇,竟在两名心腹嬷嬷和四位身着甲胄、显然是显亲王麾下将领的护卫下,一步一步,坚定地走进了太和殿!
后宫干政,乃是大忌!更何况是直接闯入举行朝会的太和殿!
刹那间,满殿哗然!乾隆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色骤变:“皇额娘!您……您这是何意?!”
林潇潇没有理会众人的惊骇目光,她走到丹陛之下,抬头直视着龙椅上的乾隆,声音清晰而冷静,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皇上,臣妾今日冒死前来,并非干政,而是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澄清一桩关乎大清国本、关乎爱新觉罗氏血脉正统的惊天隐秘!”
“你胡说八道什么!”乾隆又惊又怒,声音都变了调。
林潇潇毫不退缩,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实则由身旁嬷嬷捧着)取出了那幅卷轴,当众展开!
“诸位王公大臣请看!此画之上,身穿龙袍者,乃是逆臣允禵!依偎在他身旁者,乃是年贵妃!画中题字,‘禵郎与年妹及吾儿弘历’!铁证如山,当今皇上,乃是允禵与年贵妃私通所出,并非先帝血脉!”
画轴的内容,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滴入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太和殿内,惊呼声、质疑声、怒斥声此起彼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颠覆性的指控惊呆了!
“妖言惑众!给朕拿下这个妖妇!”乾隆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指着林潇潇嘶声吼道。
然而,他话音未落,显亲王衍潢已然大步出列,厉声道:“皇上息怒!此画经多位老供奉辨认,确系真迹无疑!事关国体,岂容儿戏!臣等恳请皇上,当众说清此事!”随着他的话,殿外涌入大批甲士,控制住了局面,原本想要上前拿人的侍卫被死死拦住。
张廷玉和鄂尔泰也适时出列,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皇上!若此画为真,则社稷危矣!臣等恳请皇上,为了大清江山,为了列祖列宗,查明真相,以安天下之心!”
他们一带头,殿内那些事先被串联好、或本就心存疑虑、或见风使舵的官员,也纷纷跪倒一片,附和之声不绝。
乾隆孤立无援地站在龙椅上,看着下面黑压压跪倒的群臣,看着林潇潇手中那幅刺眼的画轴,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甲士,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终变得一片死灰。他明白了,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变!他失去了怡亲王的庇护,在朝中毫无根基,根本无力反抗。
巨大的恐惧、愤怒和绝望淹没了他。他踉跄一步,跌坐回龙椅,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林潇潇看着他,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她沉声道:“皇上,先帝在时,亦曾察觉此事,欲行废立,改立三阿哥弘时。此乃先帝本意,亦是众望所归。为了大清江山永固,为了不使皇室蒙羞,还请皇上……下诏禅位,还政于先帝嫡脉!”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乾隆身上。
乾隆闭上了眼睛,良久,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他知道,大势已去。挣扎,只会让结局更加难看,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朕……准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这三个字,随即瘫软在龙椅上,仿佛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
三阿哥弘时,在懵懂与惊恐中,被簇拥着走向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张廷玉等人立刻拟旨,布告天下,言乾隆皇帝“感念先帝之意,主动禅位于弟”,尊乾隆为太上皇,移居圆明园。弘时登基,改元盛瑞(虚构),林潇潇被尊为母后皇太后。
一场惊心动魄的权力更迭,看似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了。
然而,看着被扶下龙椅、面如死灰的乾隆(太上皇),林潇潇心中却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那双年轻眼睛里深藏的怨恨与不甘,如同冰冷的毒蛇,让她不寒而栗。
他真的会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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