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烫,蝉鸣在梧桐树上扯着嗓子嘶吼,厉沉舟揣着裤兜走在商业街的人行道上,嘴里骂骂咧咧的——早上跟工头吵了架,工资没拿到,又被房东催着交房租,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见着什么都想骂两句。
“妈的,什么破天气,热死老子了!”他踢飞脚边的矿泉水瓶,瓶子撞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发出“哐当”一声响。路过的行人都下意识往旁边躲,没人敢跟这个眼神凶狠、浑身戾气的男人对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动车铃声传来,送外卖的小哥骑着车,车筐里放着好几份外卖,车座后面还绑着个保温箱,正急急忙忙地往巷子里拐——超时要扣钱,他这单已经快赶不上时间了。
“你他妈没长眼啊?”厉沉舟本来就心烦,听到铃声更是火大,直接往路中间一站,挡住了电动车的去路。外卖小哥赶紧刹车,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差点就撞到厉沉舟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没看到您……”外卖小哥连忙道歉,一边说着一边想把车往旁边挪,想赶紧绕过去。可他刚动了一下,厉沉舟突然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电动车的车把上。
电动车失去平衡,“哗啦”一声倒在地上,车筐里的外卖撒了一地,汤汤水水溅得到处都是。外卖小哥也被带得摔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渗出鲜红的血珠。他顾不上疼,赶紧爬起来想去捡地上的外卖,嘴里还念叨着:“我的餐……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老子让你办你就办!”厉沉舟上前一步,又一脚踹在外卖小哥的胸口,把人踹得坐在地上。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对方,唾沫星子喷了一脸:“操你妈!敢在老子面前骑这么快?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厉沉舟!你别这样!”苏晚从后面追上来,看到眼前的场景,赶紧冲过去拉住厉沉舟的胳膊。她本来在旁边的超市买东西,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赶紧跑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你别拉我!”厉沉舟甩开苏晚的手,眼神里满是怒火,“这小子敢撞我,还敢跟我顶嘴,老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外卖小哥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自己擦破的膝盖,心里又急又气。他一个月就赚那么点钱,这单超时要扣钱,餐撒了还要赔,厉沉舟不仅不道歉,还动手打人,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他咬着牙,忍着疼站起来,对着厉沉舟喊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动手打人!你以为你是谁啊?有本事你别欺负我们送外卖的!”
“哟,你还敢跟老子顶嘴?”厉沉舟被外卖小哥的话彻底激怒了,他一把推开苏晚,上前一步,攥紧拳头,对着外卖小哥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外卖小哥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脑袋上流出了鲜红的血,很快就染红了地上的水泥地。
苏晚吓得尖叫起来,她冲过去蹲在地上,看着外卖小哥毫无反应的脸,浑身都在发抖:“厉沉舟!你疯了吗?你会打死他的!快,快打120!”
厉沉舟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沾了血的拳头,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外卖小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凶狠掩盖:“打死就打死!谁让他跟老子顶嘴!这是他自找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苏晚又气又怕,她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拨打120,“喂!120吗?这里有人被打伤了,流了好多血,你们快来!地址是……”
周围的行人早就围了过来,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低声议论,还有人赶紧拨打了110。大家看着倒在地上的外卖小哥和浑身是血的厉沉舟,脸上都满是惊恐。
“这人也太狠了吧,就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手打人,还打得这么重……”
“是啊,送外卖的多不容易啊,风里来雨里去的,他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赶紧让开点,别挡着救护车进来……”
很快,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同时传来。警察冲过来,迅速控制住了还在发愣的厉沉舟,给他戴上了手铐。医护人员则赶紧把外卖小哥抬上救护车,拉着警笛往医院赶去。
“你们放开我!我没做错!是他先跟我顶嘴的!”厉沉舟挣扎着,对着警察大喊大叫,可他的反抗在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苏晚看着厉沉舟被警察押上警车,心里又痛又悔。她知道厉沉舟最近心情不好,可她没想到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手打人,还打得这么重。她跟在警车后面,心里只想着希望外卖小哥能平安无事,希望厉沉舟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到了警察局,厉沉舟依旧不肯认错,他坐在审讯室里,梗着脖子说:“是他先挡我的路,还跟我顶嘴,我教训他一下怎么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警察看着他,语气严肃地说:“根据现场目击者的证词和监控录像,是你先动手打人,而且下手极其凶狠,导致受害者头部严重受伤,目前还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你这种行为已经涉嫌故意伤害罪,甚至可能构成故意杀人罪,必须依法对你进行拘留审查。”
厉沉舟听到“生死未卜”和“故意杀人罪”,脸色终于变了。他虽然脾气暴躁,容易冲动,但也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他开始慌了,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我就是一时生气,没控制住……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警察说,“一切都要等医院的抢救结果出来,再根据相关法律进行处理。”
苏晚在警察局外面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的时候,才从医生那里得到消息——外卖小哥虽然头部受伤严重,但经过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和康复,而且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听到这个消息,苏晚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被沉重取代。她知道,就算外卖小哥保住了命,厉沉舟的行为也已经触犯了法律,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她去医院看望了外卖小哥的家人,外卖小哥的妻子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不停地说:“我们家老杨就是个老实人,每天起早贪黑送外卖,就是为了给孩子赚奶粉钱,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
苏晚看着她们,心里充满了愧疚。她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递给外卖小哥的妻子:“对不起,都是因为厉沉舟,才让你们受了这么大的苦。这些钱你们先拿着,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外卖小哥的妻子没有接钱,只是摇着头说:“我们不要钱,我们只要老杨能好起来,只要那个打他的人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苏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陪着她们,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外卖小哥治疗,弥补厉沉舟犯下的错误。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一边忙着照顾外卖小哥的家人,帮他们处理医院的各种手续,一边还要去警察局看望厉沉舟,劝他好好认罪,争取从轻处理。
厉沉舟在警察局里待了几天,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看着苏晚为了自己奔波劳累,看着外卖小哥的家人伤心欲绝,心里充满了悔恨。他在法庭上,对着外卖小哥和他的家人,深深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因为一时冲动就动手打人,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赔偿你们的一切损失,只求你们能原谅我……”
最终,法院根据厉沉舟的犯罪情节、认罪态度以及对受害者的赔偿情况,判处厉沉舟有期徒刑五年。
在厉沉舟入狱的那天,苏晚去送了他。她看着厉沉舟穿着囚服,被警察押着走进监狱大门,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厉沉舟,你在里面好好改造,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苏晚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我会等你出来,也会帮你照顾好外卖小哥的家人,帮你弥补你的过错……”
厉沉舟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用力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犯下的错,需要用很长的时间去弥补,而苏晚的等待和付出,是他在监狱里好好改造的最大动力。
在厉沉舟入狱的这几年里,苏晚一直没有放弃。她一边努力工作,赚钱给外卖小哥治疗,帮助他的家人解决生活上的困难,一边定期去监狱看望厉沉舟,给他带去外面的消息,鼓励他好好改造。
外卖小哥在苏晚的帮助和医生的治疗下,身体渐渐康复,虽然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但已经能够正常生活。他的家人也渐渐原谅了厉沉舟,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厉沉舟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五年后,厉沉舟刑满释放。当他走出监狱大门,看到站在门口等他的苏晚时,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走到苏晚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说:“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也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以后再也不会冲动行事了,我会好好做人,好好补偿你,补偿所有被我伤害过的人。”
苏晚看着他,笑着说:“只要你能真正改正错误,重新做人,一切都还来得及。走吧,我们回家。”
厉沉舟点了点头,跟着苏晚一起离开了监狱。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厉沉舟知道,自己的人生曾经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偏离了轨道,但在苏晚的帮助和陪伴下,他一定能重新走上正确的道路,用自己的行动去弥补过去的过错,去珍惜眼前的生活,去守护身边最重要的人。
盛夏的午后,阳光把柏油路面晒得能烫熟鸡蛋,城郊的老街上,林渊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蹲在路边的下水井旁,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井边的水泥地上,瞬间就蒸发了。他手里攥着扳手,正费力地拧着井盖上的螺丝——这是社区组织的“体验生活”活动,他主动报名来修井盖,想着能为街坊邻里做点实事,也能趁机躲开公司里没完没了的报表。
“咔嗒”一声,最后一颗螺丝终于被拧开,林渊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汗,对着井里喊了声:“下面没什么问题吧?我把旧井盖拆下来,换新的了!”井里负责检查的工人应了声“没问题”,他便弯腰去抬井盖,刚把井盖挪到一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渊回头一看,是厉沉舟。他穿着件花衬衫,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悠悠地走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盯着敞开的井口:“哟,这不是大老板林渊吗?怎么沦落到修井盖了?这活儿又脏又累,你这细皮嫩肉的,能扛得住?”
林渊皱了皱眉,没心思跟他斗嘴:“我这是体验生活,为社区做点贡献,总比你天天游手好闲强。你要是没事,就别在这儿添乱,我还得赶紧把新井盖装上。”
厉沉舟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走到井口边,低头往井里看了一眼,突然抬脚,猛地踩在井沿上,然后一点点把刚才被林渊挪开的旧井盖往井口推。“你干什么!”林渊见状,赶紧上前去拦,可厉沉舟的力气比他大,他根本拉不动。
“哐当”一声,旧井盖被厉沉舟重新盖在了井口上,他还故意在井盖上狠狠踩了几脚,把井盖踩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井里传来工人的惊呼:“哎!怎么把井盖盖上了?快打开!里面还有人呢!”
林渊急得脸都红了,抓住厉沉舟的胳膊,用力想把他拉开:“厉沉舟!你疯了?井里还有人!快把井盖打开!”
厉沉舟却一把甩开林渊的手,冷笑一声:“里面有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给你找点麻烦。怎么?心疼你的工人了?有本事你自己把井盖撬开啊。”
林渊看着严丝合缝的井盖,又听着井里工人越来越微弱的呼喊,心里又急又气。他知道,井下空间狭小,氧气有限,再这么下去,工人很可能会缺氧窒息。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对着厉沉舟说:“厉沉舟,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井里的工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井盖打开。”
“放过你?”厉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弯腰凑近林渊,声音里带着几分阴狠,“你别忘了,我是你叔叔!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叔’!你爸当年要是听我的,也不至于把公司搞垮,你现在能有今天的日子?”
林渊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他指着厉沉舟的鼻子,声音里满是愤怒:“你是个屁叔叔!我爸当年就是太相信你,才被你骗走了公司的钱,最后气急攻心,一病不起!要不是我爸死得早,能轮得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你就是个骗子,一个寄生虫!”
“你敢骂我?”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直起身,眼神里满是杀意。他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墙角放着一个红色的灭火器,便快步走过去,一把抄起灭火器,又走回井口边,拔掉灭火器的保险销,对着井盖的缝隙,猛地按下了压把。
白色的干粉瞬间从灭火器里喷出来,顺着井盖的缝隙往井里灌。井里传来工人剧烈的咳嗽声和呼救声,可厉沉舟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不停地往井里喷着干粉。林渊冲过去想抢灭火器,却被厉沉舟一脚踹倒在地,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厉沉舟!你住手!你会害死他的!”林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厉沉舟根本不给她机会,又对着他的后背踹了一脚,让他再次摔倒在地。
很快,灭火器里的干粉就喷完了。厉沉舟扔掉空了的灭火器,低头看着井口,听着井里的咳嗽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没了动静,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他转过身,看着趴在地上的林渊,居高临下地说:“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你爸当年没斗过我,你也一样。”
林渊趴在地上,看着厉沉舟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到井口边,用尽全身力气想把井盖撬开,可井盖被厉沉舟踩得太紧,他根本撬不动。他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拨打了120和110,声音里满是哭腔:“喂!120吗?这里有人在井里,被人用灭火器喷了干粉,现在没动静了!你们快来!地址是……”
挂了电话,林渊又试图去撬井盖,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小,折腾了半天,井盖还是纹丝不动。他看着紧闭的井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井里的工人能平安无事。
很快,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同时传来。警察和医护人员赶到后,迅速用工具撬开了井盖。井盖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干粉味扑面而来。医护人员赶紧下到井里,把昏迷不醒的工人抬了上来。经过检查,工人因为肺部吸入过多干粉,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情况十分危急,必须立刻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警察迅速控制住了想要逃跑的厉沉舟,给他戴上了手铐。厉沉舟还在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只是跟他开玩笑而已!他自己不小心晕倒的,跟我没关系!”
“开玩笑?”警察看着他,语气严肃地说,“你故意将井盖盖上,还用灭火器往井里喷干粉,导致工人昏迷,这已经涉嫌故意伤害罪了!我们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拘留审查,请你配合!”
厉沉舟还想狡辩,可在现场目击者的证词和监控录像面前,他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警察将他押上警车,呼啸着驶向警察局。
林渊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在抢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着。他看着抢救室门上的红灯,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如果他刚才能早点拦住厉沉舟,如果他能早点把井盖撬开,工人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几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着林渊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因为肺部吸入大量干粉,导致呼吸衰竭,虽然我们进行了全力抢救,但还是没能挽回他的生命。”
林渊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眼泪无声地滑落。他想起工人下井前还笑着跟他说“放心吧,我很快就上来”,想起工人的家人还在等着他回家,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工人家人的电话,声音里满是愧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他……他……他走了……”
电话那头传来工人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林渊听着,心里更加难受。他知道,无论他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换不回工人的生命,也无法弥补工人家人失去亲人的痛苦。
接下来的日子,林渊一边忙着处理工人的后事,安抚工人的家人,一边配合警察调查厉沉舟的案件。他收集了所有能证明厉沉舟故意伤人的证据,包括现场目击者的证词、监控录像以及厉沉舟之前的犯罪记录。
在法庭上,厉沉舟依旧不肯认罪,他声称自己只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要伤害工人。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的辩解显得毫无意义。最终,法院根据厉沉舟的犯罪情节、认罪态度以及造成的严重后果,判处厉沉舟有期徒刑十年。
听到判决结果的那一刻,林渊终于松了口气。他看着厉沉舟被法警押出法庭,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他知道,这个判决虽然能告慰工人的在天之灵,能给工人的家人一个交代,但却永远换不回工人的生命,也无法抹去这场悲剧带来的伤痛。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林渊去了工人的墓地。他站在墓碑前,放上一束工人最喜欢的向日葵,轻声说:“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我会帮你完成你未完成的心愿。”
风吹过墓地,带来一阵淡淡的花香。林渊知道,这场悲剧虽然已经过去,但它带来的伤痛却会永远留在人们的心里。他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保护好身边的人,不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同时,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用自己的行动去弥补过去的过错,去传递更多的温暖和正能量。
深秋的清晨,薄雾裹着寒意,漫过城郊的公墓。厉沉舟牵着苏晚的手,沿着石板路慢慢走,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响。苏晚怀里抱着一束白菊,指尖微微发凉——今天是她父母去世十周年的忌日,厉沉舟前几天特意记着日子,说要陪她来上坟。
“慢点走,地上滑。”厉沉舟握紧苏晚的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语气放得很轻。他知道苏晚每年这时候都不好受,往年她总一个人来,今年有他陪着,至少能让她少些孤单。
苏晚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白菊抱得更紧了。走到父母的墓碑前,她蹲下身,轻轻拂去碑上的落叶,将白菊放在碑前的石台上,指尖摩挲着碑上父母的名字,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厉沉舟站在她身后,安静地陪着,没有打扰。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苏父苏母笑得温和,心里默默说了句“叔叔阿姨,我会照顾好苏晚”。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厉沉舟抬头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陆泽。他穿着件黑色外套,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正朝着这边走来,看样子也是来上坟的。
厉沉舟眉头一皱,心里瞬间涌上一股莫名的火气。他跟陆泽算不上熟,去年在朋友的聚会上见过一次,陆泽当时对着苏晚献殷勤,还私下跟人说苏晚“没了父母没人管,好追”,这话后来传到厉沉舟耳朵里,他当场就想找陆泽算账,被苏晚拦住了。
现在在这里碰到陆泽,厉沉舟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前几天从玩具店买的遥控飞行人头,本来是想逗苏晚开心的,没想到现在倒有了“用武之地”。
这个飞行人头做得很逼真,橡胶材质的脸上画着惨白的妆容,眼睛是红色的LEd灯,还能发出“呜呜”的哭声,翅膀是透明的塑料膜,按一下遥控器就能飞起来。厉沉舟当时觉得好玩,就买了下来,现在看着不远处的陆泽,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在他心里冒了出来。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上个厕所。”厉沉舟跟苏晚说了句,转身朝着公墓的角落走去,手里悄悄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
陆泽此时正蹲在不远处的一个墓碑前,放下果篮,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他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还伴随着翅膀扇动的声音。他疑惑地抬头,只见一个惨白的人头正朝着他飞过来,红色的眼睛在薄雾里闪着诡异的光,离他越来越近。
“啊!”陆泽吓得尖叫一声,猛地站起身,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他想往后退,却被身后的墓碑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飞行人头还在朝着他飞,“呜呜”的哭声越来越响,陆泽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心脏狂跳,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嘴巴一张,白色的泡沫从嘴角流了出来,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陆泽!”苏晚听到尖叫声,赶紧抬头,看到陆泽倒在地上,嘴角吐着白沫,心里一惊,赶紧跑了过去。厉沉舟也从角落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遥控器,看到陆泽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也有点慌了。
苏晚蹲在陆泽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好,还有呼吸和脉搏。她松了口气,回头看向厉沉舟,眼神里满是又气又急:“厉沉舟!你怎么净给我惹事啊?你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会这样?”
“我……我就是想吓唬他一下,”厉沉舟赶紧跑过去,把飞行人头关掉,塞进怀里,“我没想到他这么不经吓……”
“吓唬他?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责任吗?”苏晚的声音有点发颤,她看着陆泽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白沫,心里又急又怕,“快,快打120!”
厉沉舟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拨打120:“喂!120吗?城郊公墓这里有人晕倒了,还吐白沫,你们快来!地址是……”
挂了电话,厉沉舟蹲在苏晚身边,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对不起,苏晚,我错了,我不该跟他开玩笑,更不该用这个东西吓唬他……”
苏晚没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陆泽的情况,时不时探探他的鼻息。还好,陆泽虽然一直没醒,但呼吸和脉搏都还算平稳。
大概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赶紧把陆泽抬上担架,做了简单的检查后,说:“应该是急性应激反应导致的抽搐,需要赶紧送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苏晚和厉沉舟也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在急诊室外等待的时候,苏晚终于平复了一些情绪,看着身边一脸愧疚的厉沉舟,叹了口气:“厉沉舟,我知道你是因为去年他说我的那些话生气,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报复他啊。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知道错了,”厉沉舟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当时就是太生气了,看到他就想起去年他说的那些话,脑子一热就做了傻事。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跟你惹事了。”
苏晚看着他诚恳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她知道厉沉舟是为了她好,只是用错了方式。她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行了,知道错了就好。等会儿陆泽醒了,你好好跟他道歉,争取他的原谅。”
厉沉舟赶紧点头:“嗯!我一定好好跟他道歉,他要是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说:“病人已经醒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到了惊吓,有点低血糖,输点液就没事了。不过以后要注意,不能再让他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了,他心脏不太好。”
苏晚和厉沉舟松了口气,跟着医生去了病房。陆泽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有点苍白,看到厉沉舟进来,眼神里满是惊恐,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厉沉舟赶紧走到病床前,对着陆泽深深鞠了一躬:“陆泽,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用那个东西吓唬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我一定负责到底。”
陆泽看着厉沉舟,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现在一想起那个飞行人头的样子,心里还直发怵。
苏晚也赶紧帮着道歉:“陆泽,对不起,厉沉舟他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糊涂。你放心,我们会承担你所有的医疗费用,还会好好补偿你。”
陆泽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厉沉舟诚恳的样子,又看了看苏晚,终于开口了:“算了,我也知道你不是真的想害我,就是跟我开玩笑没轻重。以后别再这样了,我心脏不好,经不起这么吓。”
“一定不会了!”厉沉舟赶紧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你的医疗费用我全包,等你出院了,我再请你吃顿饭,就当是给你赔罪了。”
陆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从医院出来后,苏晚看着厉沉舟,笑着说:“还好没什么大事,不然你这次可就真的麻烦了。”
厉沉舟也松了口气,笑着说:“是啊,多亏了你。以后我一定改,再也不做这种糊涂事了。我们现在再回公墓吧,刚才还没好好跟叔叔阿姨说说话呢。”
苏晚点了点头,牵着厉沉舟的手,朝着公墓的方向走去。阳光渐渐驱散了薄雾,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厉沉舟看着身边的苏晚,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再也不跟她惹事,用自己的行动去保护她,让她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不再受一点委屈。
回到公墓,苏晚又在父母的墓碑前待了很久,跟父母说了很多话,说着她这一年的生活,说着厉沉舟对她的好。厉沉舟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偶尔帮她拂去碑上的落叶。
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人终于离开了公墓。走在回家的路上,苏晚靠在厉沉舟的肩膀上,轻声说:“厉沉舟,谢谢你今天陪我来。”
厉沉舟握紧苏晚的手,笑着说:“跟我还客气什么?以后每年我都陪你一起来,陪你跟叔叔阿姨说话。”
苏晚抬头看着厉沉舟,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她知道,有厉沉舟在身边,以后的日子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会再孤单。而厉沉舟也知道,能陪着苏晚,保护着她,就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深秋的风裹着寒意,刮过城郊公墓的松柏,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苏晚抱着刚买的白菊,沿着石板路快步走向父母的墓碑,心里还惦记着昨天跟厉沉舟的争吵——她不过是因为厉沉舟又跟邻街的小贩起了冲突,说了他两句“别总冲动惹事”,没想到他竟赌了一天的气,连电话都没接。
“应该还在生气吧?”苏晚叹了口气,走到熟悉的墓碑前,却猛地僵在原地,手里的白菊“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原本立着父母墓碑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个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土坑,泥土混杂着破碎的石碑残片,散落在坑边,连碑前那束她上周送来的百合,都被踩得稀烂。苏晚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颤抖着蹲下身,指尖拂过湿润的泥土,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谁……谁干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铁锹铲土的声音。苏晚猛地抬头,只见厉沉舟穿着沾满泥土的外套,正挥着铁锹,在更远处的一片老坟区里挖着什么——那里埋着她的祖辈,是她去年特意找人修缮过的祖坟。
“厉沉舟!”苏晚嘶吼着冲过去,一把抓住他手里的铁锹,指甲几乎嵌进木头柄里,“你在干什么?我父母的墓是不是你掘的?你告诉我!”
厉沉舟停下动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嘲讽:“是我掘的又怎么样?不仅你父母的,你那些祖先的墓,我也都给你翻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苏晚的声音发颤,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却觉得无比陌生,“那是我父母的墓!是我祖先的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厉沉舟扔掉铁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苏晚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里满是积压的怒火和委屈:“为什么?因为你那天吼我了!你忘了吗?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冲动、说我惹事,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那是为了你好!”苏晚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你总跟人打架,总惹麻烦,我不说你谁管你?就因为我多说了你两句,你就要掘我父母的墓,掘我祖先的墓?厉沉舟,你是不是疯了?”
“为了我好?”厉沉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甩开苏晚的手,苏晚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指着那些被掘开的坟坑,声音越来越大,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为了我好,你就可以不顾我的面子?为了我好,你就可以随便吼我?苏晚,你别忘了,我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这么对我?”
苏晚看着他扭曲的脸,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她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厉沉舟虽然脾气急躁,却从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越来越极端,越来越偏执,一点点小事就能点燃他的怒火,甚至用伤害她的方式来发泄情绪。
“你为我做过什么?”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为我做的,就是掘我父母的墓,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就是毁我祖先的坟,让我背上不孝的骂名?厉沉舟,你这不是爱我,你这是在害我!”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冲过去,一把揪住苏晚的衣领,将她拉近自己:“害你?我要是想害你,早就把你……”他的话没说完,却看到苏晚眼底的绝望,那眼神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他的心里。他的动作顿住了,手也慢慢松开,嘴里喃喃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生气了……我不想让你吼我……”
苏晚整理了一下被揪皱的衣领,擦干脸上的眼泪,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她看着那些被掘开的坟坑,看着散落的石碑残片,心里清楚,有些东西,一旦被破坏,就再也回不去了。
“厉沉舟,”苏晚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完了。从你掘开我父母坟墓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厉沉舟愣住了,他看着苏晚冷漠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恐慌。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苏晚的手,却被她躲开了。“苏晚,你别这样,”他的声音带着恳求,“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掘你的祖坟,我现在就找人把它们修好,我一定修得比以前更好,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
“晚了。”苏晚摇了摇头,“有些错,犯了就没有弥补的机会。你伤害的不是我,是我去世的父母,是我祖辈的尊严,更是我们之间最后一点信任。厉沉舟,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苏晚转身,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白菊,小心翼翼地拂去花瓣上的泥土,然后走到父母被掘开的墓坑前,蹲下身,将白菊轻轻放在泥土上。她看着坑底,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嘴里轻声说:“爸,妈,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让你们死后都不得安宁……我一定会尽快把你们的墓修好,让你们好好安息。”
厉沉舟站在原地,看着苏晚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悔恨和绝望。他想上前道歉,想上前帮忙,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他看着那些被自己亲手掘开的坟坑,看着苏晚孤单的身影,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他以为用伤害她的方式能让她在意自己,却没想到,最终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苏晚没有再看厉沉舟一眼,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表哥的电话——表哥是做古建筑修缮的,她想请表哥帮忙,尽快把父母和祖先的墓修好。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依旧坚定:“表哥,你能不能来城郊公墓一趟?我父母和祖先的墓被人掘了,我想请你帮忙修一下……”
挂了电话,苏晚站起身,开始一点点收拾散落在坑边的石碑残片。她的动作很轻,很小心,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厉沉舟看着她,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上前帮忙,却又不敢,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没过多久,表哥带着几个工人赶来了。看到眼前的景象,表哥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拍了拍苏晚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我们会尽快把墓修好,保证跟以前一样,甚至更好。”
苏晚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开始跟表哥一起商量修缮的方案。厉沉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苏晚的身边了,他亲手毁掉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也毁掉了自己的未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寒风越来越大。苏晚和表哥商量好修缮方案后,看着工人开始清理墓坑,才慢慢站起身,朝着公墓门口走去。经过厉沉舟身边时,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看他一眼,就像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厉沉舟看着苏晚的背影消失在公墓门口,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双手抱着头,眼泪无声地滑落。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苏晚曾经对他的温柔和包容,想起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心里充满了悔恨。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将活在悔恨之中,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晚每天都会去公墓,看着工人修缮父母和祖先的墓。她不再想厉沉舟,也不再想他们之间的过去,她只想尽快把墓修好,让父母和祖先早日安息。
而厉沉舟,则每天都躲在公墓不远处的树林里,看着苏晚忙碌的身影。他不敢上前,也不敢跟她说话,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思念。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弥补对苏晚的伤害,只能用这种方式,默默地陪伴着她。
半个月后,父母和祖先的墓终于修缮好了。新的墓碑洁白光滑,上面刻着父母和祖先的名字,碑前还摆放着苏晚精心挑选的鲜花。苏晚站在墓碑前,看着崭新的墓碑,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安慰。她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轻声说:“爸,妈,祖先们,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现在墓修好了,你们可以好好安息了。”
说完,苏晚转身,朝着公墓门口走去。这一次,她的脚步很坚定,也很轻松。她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而厉沉舟,则躲在树林里,看着苏晚的背影消失在公墓门口,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将活在对苏晚的思念和对自己的谴责之中,再也无法解脱。他亲手掘开了苏晚的祖坟,也掘开了自己和苏晚之间所有的感情,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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