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菜市场飘着白雾,混着油条的香气和水产摊的腥味,厉沉舟裹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跟在苏晚身后,眼睛直勾勾盯着巷口那家“张记馄饨”的招牌。蒸笼里冒出来的热气裹着肉馅的香味,飘得老远,勾得他肚子“咕咕”直叫。
“苏晚,就这家,我上次吃过,他们家鲜肉馄饨,皮薄馅多,汤里还放虾皮,鲜得很!”厉沉舟拽了拽苏晚的袖子,语气里满是期待,棉袄袖口磨出的毛边蹭到苏晚的手背,带着点凉。
苏晚停下脚步,低头翻了翻手里的帆布包,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一张十块,两张五块,还有几个钢镚,加起来总共二十一块三。她昨天刚交了房租,工资还没发,这点钱是接下来三天的伙食费,原本计划买把青菜、两块豆腐,再称点面条,省着点够吃。
“钱不够了。”苏晚把零钱塞回包里,声音有点轻,“我们还是去买面条吧,煮点青菜面,也能吃饱。”
厉沉舟脸上的期待一下子垮了下来,他盯着馄饨店的蒸笼,咽了口唾沫:“怎么就不够了?一碗馄饨才八块钱,我们俩吃两碗,才十六块,剩下的钱还能买瓶汽水。”
“还有别的开销,”苏晚解释道,“家里的洗洁精快没了,酱油也只剩个底,这些都得买。”
厉沉舟却不依,他往馄饨店门口凑了凑,又回头拽苏晚:“那些东西先别买呗,先吃馄饨,等我工程款下来,好几个亿呢,到时候别说洗洁精酱油,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天天吃馄饨都成!”
这话他说了快半年了。从春天说要接个“大工程”,到夏天说“甲方快打款了”,再到现在冬天,工程款始终没见着影子。苏晚一开始还信,后来听得多了,也就没再当真,只当他是随口说说的念想。
“工程款的事再说吧,”苏晚拉着他往菜市场里面走,“我现在钱确实不够,先买面条,等发了工资,再带你吃馄饨,好不好?”
厉沉舟站在原地没动,看着苏晚的背影,脸色沉了下来。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工程款没谱,所谓的“几个亿”,不过是跟工地上的工友吹牛时编的瞎话,可他就是不想承认,尤其是在苏晚面前——他想让苏晚觉得,他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不是只能跟着他吃青菜面的穷光蛋。
“那你别买了。”厉沉舟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冲,“不就吃碗馄饨吗,钱都没有,买什么面条,饿着算了!”
苏晚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白雾里,厉沉舟的脸涨得通红,眼神里有委屈,还有点恼羞成怒。她知道他不是真的想饿肚子,只是拉不下脸,可这话还是让她心里有点难受——她也想顿顿吃好的,也想不用算计着花钱,可现实就是这样,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我不是不想给你买,”苏晚走回去,从包里掏出那几张零钱,递到他面前,“你看,就这么多钱,买了馄饨,接下来几天我们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厉沉舟看着那几张皱巴巴的钱,没接,也没说话,只是把头扭向一边,盯着地上的石板缝。馄饨店的热气还在飘,香味依旧勾人,可他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苏晚把钱塞回包里,拉了拉他的胳膊:“走吧,先去买面条,我再买个鸡蛋,给你卧个荷包蛋,比馄饨还香。”
厉沉舟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我不吃荷包蛋,我就想吃馄饨。”
“等发了工资就带你吃,”苏晚耐心地劝,“就几天,很快的。”
“那要是一直不发工资呢?”厉沉舟突然抬头问,眼神里有点慌,“要是一直没钱,是不是就一直不能吃馄饨?”
苏晚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看着厉沉舟眼底的不安,心里软了下来——他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就会闹脾气,可他也知道心疼她,上次她感冒,他硬是顶着寒风去药店买感冒药,自己冻得流鼻涕也没说一句。
“不会一直没钱的,”苏晚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已经跟老板说了,这个月工资提前发,后天就能拿到,到时候我们不仅吃馄饨,还买两笼,让你吃个够。”
厉沉舟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真的?后天就能吃?”
“真的,”苏晚笑着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厉沉舟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委屈慢慢散了,他拽着苏晚的袖子,往菜市场里面走:“那我们赶紧买面条,再买个鸡蛋,我要吃溏心的。”
“好,溏心的。”苏晚笑着应下来。
两人走到面条摊,苏晚买了两块钱的手擀面,又在旁边的鸡蛋摊挑了几个新鲜的鸡蛋。厉沉舟跟在她身边,一会儿问“要不要买把葱”,一会儿说“买点香菜放面条里好吃”,刚才的别扭劲儿全没了。
走回出租屋的路上,厉沉舟突然说:“等我工程款下来,我就带你去吃最好的馄饨,不是八块钱一碗的,是那种里面放虾仁、放蟹黄的,一碗就要几十块的那种。”
苏晚笑着点头:“好,我等着。”
她知道,这可能还是他随口说的念想,可她愿意听。因为她知道,厉沉舟心里是想对她好的,只是现在没那个能力。就像现在,他虽然没吃到馄饨,可还是乖乖跟着她买面条,还惦记着要放葱和香菜,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出租屋,苏晚系上围裙,在小厨房里煮面条。水开了,她把面条下进去,又打了个鸡蛋,小心翼翼地搅成溏心的。厉沉舟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看着厨房里的苏晚,鼻子里闻着面条的香味,突然觉得,其实青菜面也挺香的,尤其是卧了溏心蛋的青菜面。
苏晚把面条端上桌,还在碗里放了点咸菜。厉沉舟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面条烫得他直哈气,却还是吃得飞快。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苏晚笑着说,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厉沉舟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面条,含糊地说:“好吃,比馄饨还好吃。”
苏晚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可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吃完面条,厉沉舟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苏晚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白雾慢慢散了,阳光透进来,照在地板上,暖洋洋的。
她想起刚才在菜市场,厉沉舟闹脾气的样子,又想起他现在乖乖洗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其实生活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更多的是柴米油盐的琐碎,是偶尔的小别扭,还有彼此包容的温暖。
厉沉舟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到苏晚在笑,挠了挠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苏晚说,“就是觉得,今天的面条挺香的。”
厉沉舟也笑了:“等后天发了工资,我们去吃馄饨,吃两笼!”
“好,吃两笼。”苏晚点头应下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虽然现在没钱吃馄饨,虽然工程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可他们知道,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包容,互相扶持,就算是吃青菜面,也能吃出幸福的味道。
下午的时候,厉沉舟去工地干活了。苏晚在家收拾屋子,整理衣服的时候,从厉沉舟的棉袄口袋里掉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天去给苏晚买洗洁精和酱油,再买两包虾皮,等发了工资,带她去吃馄饨。”
苏晚捡起纸条,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眼眶突然有点红。她把纸条叠好,放进自己的钱包里,心里暗暗想着:等发了工资,不仅要带厉沉舟去吃馄饨,还要多买两包虾皮,让他下次煮面条的时候,也能尝到虾皮的鲜味。
她知道,生活可能不会一下子变好,工程款也可能不会真的有几个亿,可只要他们心里有彼此,有对未来的期待,就算是慢慢走,也能走到想要的生活里去。就像那碗青菜面,虽然简单,却装满了彼此的心意,这就够了。
傍晚的咖啡馆里,暖黄的灯光落在木质桌面上,映得杯沿的奶泡泛着柔和的光。苏晚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拿铁里的冰块,抬头看向对面靠在椅背上的厉沉舟,忍不住开口问:“厉沉舟,你的厉氏集团呢?这都大半年了,没见你去公司,倒是天天跟我在小吃街晃悠。”
厉沉舟穿着件休闲的黑色卫衣,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桌上的空咖啡杯,闻言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故作轻松的调侃:“什么厉氏集团,我这不是来体验生活吗?天天在办公室对着报表多没意思,跟你一起吃碗酸辣粉、逛个菜市场,比签几个亿的合同还痛快。”
苏晚“嗤”了一声,放下勺子,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看他:“嗨,我还以为你公司倒台了呢。毕竟之前你天天吹自己公司多厉害,结果这大半年连个像样的西装都没穿过,上次去买衣服,还跟老板砍了半天价,说要‘性价比’。”
厉沉舟的脸微微一僵,手指停下转动杯子的动作,轻咳了一声,眼神却没敢直视苏晚:“什么倒台,我那是故意低调。再说了,就算我倒台了,不还有你的分公司苏氏集团吗?你忘了?当年我可是给你投了不少钱,让你开分公司玩的。”
这话一出口,苏晚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样,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子,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苏氏集团……我这好几年都没管过了,你说它该不会黄了吧?”
她记得当年厉沉舟非要给她投钱开公司,说“让你也体验体验当老板的快乐”,她当时觉得好玩,就随便注册了个“苏氏集团”,找了个小办公室,雇了两个员工,做些简单的设计业务。后来她觉得麻烦,就把公司交给了一个朋友打理,自己很少过问,这一晃都快三年了,期间除了偶尔收到朋友发来的报表,她几乎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厉沉舟看着她懊恼的样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赶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应该不会吧?你那个朋友不是挺靠谱的吗?不过好几年没管,确实得去看看,万一出点什么事,损失可就大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当年给苏晚投的钱本就不多,苏晚又不管事,那公司能不能撑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苏晚点了点头,脸上的懊恼更浓了:“是啊,我得赶紧联系我那个朋友,问问公司现在怎么样了。要是真黄了,那我岂不是成了‘倒闭老板’了?”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翻找朋友的联系方式。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心里却有点紧张——虽然当年开公司只是觉得好玩,但那毕竟是她名义上的“苏氏集团”,要是真倒闭了,多少还是有点可惜。
厉沉舟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别担心,就算真黄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再给你投点钱,重新开一家,这次咱们开个大的,名字就叫‘苏厉联合集团’,保准比之前的厉氏集团还厉害。”
苏晚白了他一眼:“算了吧,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厉氏集团吧。再说了,我现在挺好的,每天在画室画画,偶尔跟你出来吃吃东西,比当老板轻松多了。”
她终于找到了朋友的电话,按下拨号键,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传来朋友熟悉的声音:“苏晚?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起你那‘苏氏集团’了?”
苏晚尴尬地笑了笑:“是啊,这不是好几年没管了,问问你公司现在怎么样了,没黄吧?”
电话那头的朋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黄?你可太看得起你那公司了!当年你不管之后,我就把业务范围缩小了,只做一些熟客的设计,虽然赚不了大钱,但也没倒闭,还能维持下去。不过我下个月就要移民了,正想跟你说,公司要么你自己接手,要么就注销了。”
苏晚听到公司没倒闭,心里松了口气,可听到朋友要移民,又有点犯难:“我自己接手?我哪会管公司啊?注销的话,会不会很麻烦?”
“注销倒不麻烦,就是得跑几趟工商局。”朋友说,“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自己接手试试,现在公司有几个稳定的客户,业务也不复杂,你要是愿意学,很快就能上手。或者你也可以找个人帮你打理,我可以把客户资源都交给你。”
苏晚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对面的厉沉舟,厉沉舟冲她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鼓励。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那我先试试自己接手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个面,你把公司的情况跟我详细说说。”
挂了电话,苏晚看着厉沉舟,脸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公司没黄!不过我接下来得忙了,得去学怎么管公司,说不定以后我就是‘苏总’了!”
厉沉舟笑着说:“那以后我可得跟‘苏总’混了,‘苏总’可别忘了我这个‘体验生活’的前‘厉总’啊。”
苏晚“哼”了一声:“那得看你表现,要是你还天天跟我在小吃街晃悠,不帮我打理公司,我可不让你跟我混。”
两人相视一笑,咖啡馆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苏晚拿起桌上的拿铁,喝了一口,心里却有点期待——虽然管公司可能会很麻烦,但这毕竟是她的“苏氏集团”,或许尝试一下,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第二天,苏晚和朋友见了面,朋友把公司的资料、客户资源都交给了她,还详细跟她讲解了公司的运营情况。苏晚听得很认真,虽然很多专业术语她都听不懂,但她还是耐心地记在笔记本上,打算回去慢慢研究。
从朋友那里出来,苏晚直接去了“苏氏集团”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里面摆着三张办公桌,墙上挂着几幅公司做过的设计作品。两个员工看到她来,都有点惊讶,毕竟这是苏晚三年来第一次来公司。
苏晚尴尬地笑了笑:“大家好,我是苏晚,以后公司就由我来打理了,以后请多指教。”
两个员工赶紧点头:“苏总好!”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每天都去公司,跟着两个员工学习怎么处理业务、怎么跟客户沟通。一开始她什么都不懂,经常犯错误,比如把客户的需求记错,或者在设计稿上标错尺寸,每次犯错,她都很懊恼,但两个员工很有耐心,总是慢慢教她,帮她纠正错误。
厉沉舟也经常来公司“帮忙”,不过他大多时候都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要么玩手机,要么跟员工聊天,偶尔帮苏晚递递文件、倒杯水,美其名曰“体验生活,辅助苏总”。
有一次,苏晚跟一个客户视频沟通,因为紧张,把设计方案里的一个重要数据说错了,客户当场就生气了,说要取消合作。苏晚慌得不知所措,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就在这时,厉沉舟突然凑到镜头前,对着客户笑着说:“李总,实在不好意思,苏总今天有点紧张,刚才那个数据说错了,正确的数据是……其实这个设计方案我们做了两个版本,刚才苏总说的是第一个版本,第二个版本更符合您的需求,我让苏总发给您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给苏晚使了个眼色,苏晚赶紧反应过来,找出第二个设计方案,发给了客户。客户看了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最终同意继续合作。
视频结束后,苏晚松了口气,对着厉沉舟感激地说:“谢谢你啊,刚才我都快吓死了。”
厉沉舟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没事,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别慌,有我呢。”
苏晚看着他,心里暖暖的。她发现,虽然厉沉舟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在关键时刻,他总能帮上忙。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晚慢慢熟悉了公司的业务,处理事情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她不再是那个连报表都看不懂的“甩手掌柜”,而是能独立跟客户沟通、制定设计方案的“苏总”。公司的业务也慢慢有了起色,除了原来的老客户,还多了几个新客户。
厉沉舟依旧每天来公司“体验生活”,不过他不再是单纯地玩手机、聊天,而是会帮苏晚分析客户需求、修改设计方案,偶尔还会出去跑业务,拉来几个新客户。员工们都笑着说,厉沉舟简直成了公司的“编外员工”,比苏晚这个老板还上心。
有一天,苏晚看着公司的报表,突然对厉沉舟说:“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公司扩大一点?现在业务越来越多,这个小办公室都快坐不下了,我们可以再租个大一点的办公室,多雇几个员工,把业务范围再扩大一些。”
厉沉舟看着她眼里的光芒,笑着点头:“好啊,你想扩大就扩大,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不过这次,咱们得好好规划一下,不能像上次那样,随便开个公司就不管了。”
苏晚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这次我肯定好好管,争取把‘苏氏集团’做成真正的大公司,到时候让你这个‘前厉总’刮目相看。”
厉沉舟笑着说:“我等着呢,‘苏总’。”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开始忙着找新的办公室、招聘员工、制定新的业务计划。虽然过程很辛苦,经常要忙到很晚,但苏晚却觉得很充实、很开心——她不再是那个只想在画室里画画的小女生,而是有了自己的目标,有了想要努力做好的事情。
厉沉舟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而是变得认真、负责,每天都陪着苏晚一起忙碌,帮她解决遇到的各种问题。他心里清楚,自己所谓的“厉氏集团”早就因为经营不善而濒临倒闭,他之前说的“体验生活”不过是自欺欺人。但现在,看着苏晚为了“苏氏集团”努力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有没有“厉氏集团”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陪着苏晚,一起把“苏氏集团”做好,一起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新的办公室很快就找到了,在一栋写字楼的十五层,视野开阔,采光也好。员工也招聘到了,都是些有经验、有活力的年轻人。开业那天,苏晚站在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厉沉舟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香槟:“‘苏总’,恭喜啊,‘苏氏集团’正式开业了。”
苏晚接过香槟,跟他碰了碰杯:“也谢谢你,‘厉总’,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连公司都找不回来,更别说扩大规模了。”
厉沉舟笑了笑:“跟我还客气什么?以后咱们就是‘苏厉联合集团’的合伙人了,一起努力,把公司做得越来越好。”
苏晚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一起努力!”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苏晚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但只要有厉沉舟在身边,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而那个曾经被她遗忘的“苏氏集团”,也将在她和厉沉舟的共同努力下,绽放出不一样的光芒。
清晨的阳光透过出租屋的窗户,斜斜地落在斑驳的木地板上,映得桌上的豆浆杯泛着暖光。苏晚刚把给林渊买的肉包和豆浆放在门边,转身就看到厉沉舟靠在卧室门框上,眼神沉沉地盯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你给林渊买早点怎么不抱怨啊?每天起那么早,跑三条街去买他爱吃的那家肉包,也没见你说过一句累。”
苏晚正弯腰换鞋,闻言动作顿了顿,直起身来揉了揉额角,语气带着点无奈:“嗨,就买一个人的而已,顺手的事,有什么好抱怨的?林渊最近在赶项目,天天熬夜,早上哪有时间买早点,我多跑两步怎么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帆布包,准备出门去画室。厉沉舟却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顺手帮我买早点,你就抱怨。上次让你帮我带杯豆浆,你说‘人多排队麻烦’;前几天让你带个鸡蛋灌饼,你又说‘绕路耽误时间’,怎么到林渊这儿,就什么都不麻烦了?”
苏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厉沉舟这阵子不知道怎么了,总爱跟林渊比,从买早点到送文件,但凡她帮了林渊一点忙,他就会莫名闹脾气。她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不多了一个人吗?我每天早上要先去买林渊的早点,再去画室,本来时间就刚好,要是再绕路去给你买你爱吃的那家油条,肯定会迟到的。”
“多一个人就不行吗?”厉沉舟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神里的委屈瞬间变成了愤怒。他猛地抬手,一把掀翻了旁边的小方桌——桌上的豆浆杯摔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满了地板,肉包滚到墙角,沾了一层灰。他盯着苏晚,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带着点颤抖:“苏晚,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比不上林渊吗?多给我买一份早点,就这么难?”
苏晚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满地的狼藉,原本的无奈瞬间变成了火气:“厉沉舟!你发什么疯?不就是没给你买早点吗?你至于把桌子掀了吗?这桌子是我上个月刚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你说掀就掀?”
她蹲下身,想去捡地上的豆浆杯,手指刚碰到杯沿,就被厉沉舟一把抓住。他的手很用力,捏得她指节生疼,眼神却带着点慌乱:“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觉得你不重视我。”
苏晚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心里的火气又降了下去。她知道厉沉舟不是真的想发脾气,他只是太在意她的态度了。从大学时起,厉沉舟就总是这样,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又敏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觉得自己被忽略。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拿起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豆浆,语气软了下来:“我没有不重视你,只是早上时间真的太紧张了。如果你想吃早点,下次可以提前跟我说,我前一天晚上多买点面包和牛奶,放在冰箱里,早上热一下就能吃,不比你爱吃的油条差。”
厉沉舟站在原地,看着她蹲在地上收拾狼藉的背影,心里又悔又慌。他刚才看到苏晚小心翼翼地把给林渊的早点放在门边,想起自己每次让她带早点都被拒绝,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忍不住就发了脾气。现在看着满地的豆浆和沾了灰的肉包,又看着苏晚泛红的指尖,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我……我来收拾吧。”他蹲下身,抢过苏晚手里的纸巾,笨拙地擦着地上的豆浆。褐色的液体渗透了纸巾,沾在他的手上,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地擦着,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对不起,我不该掀桌子,也不该对你发脾气……那个桌子,我明天就去旧货市场给你再淘一个,比这个还好的。”
苏晚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了,不用再淘了,这个桌子修修还能用。不过你下次再敢随便掀东西,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
厉沉舟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我知道了!我下次再也不掀桌子了,也不跟你发脾气了。那……你明天早上能给我带早点吗?我不吃油条了,就吃你说的面包和牛奶,不用绕路。”
苏晚点了点头:“好,我今晚下班就去买。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以后别再跟林渊比了,他是我朋友,你是我……”她顿了顿,脸上有点泛红,“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们俩在我心里,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厉沉舟听到“最重要的人”几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委屈和慌乱一下子烟消云散。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主动拿起苏晚的帆布包,递到她手里:“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他比了。你快去画室吧,别迟到了,晚上我给你做饭,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苏晚接过帆布包,笑着说:“好,那我晚上早点回来。对了,记得把地上的肉包扔掉,别浪费了。”
“知道了!”厉沉舟目送着苏晚出门,直到听到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才转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狼藉。他小心翼翼地把摔变形的豆浆杯扔进垃圾桶,又把沾了灰的肉包捡起来,用纸巾包好,也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找来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着地上的豆浆渍,直到地板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收拾完之后,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却满是欢喜。他拿出手机,给苏晚发了条消息:“晚上我一定把糖醋排骨做好,你早点回来。”
苏晚很快回复:“好,我知道了,你也别太累了。”
厉沉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回复,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站起身,走到厨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食材——他要提前把糖醋排骨的材料准备好,等苏晚回来,就能立刻下锅煮,让她早点吃到爱吃的菜。
下午的时候,厉沉舟特意去了趟超市,买了最新鲜的排骨,还有苏晚爱吃的草莓和蓝莓。他提着购物袋回家,路上遇到了林渊,林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笑着跟他打招呼:“厉沉舟,去买东西啊?”
厉沉舟点了点头,想起早上的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林渊,早上的事……对不起啊,我不该跟苏晚发脾气,也不该把你扯进来。”
林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苏晚都跟我说了,你就是太在意她了。对了,晚上我正好没事,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新买了个烤箱,烤鸡翅可好吃了。”
厉沉舟赶紧摇头:“不了,我晚上要给苏晚做糖醋排骨,她爱吃这个。下次吧,下次我跟苏晚一起去你家吃烤鸡翅。”
林渊笑着说:“行,那下次再约。对了,这个文件是苏晚落在画室的,你帮她带回去吧,省得她明天再跑一趟。”
厉沉舟接过文件,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好,谢谢你啊,林渊。”
“谢什么,都是朋友。”林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厉沉舟提着购物袋回家,心里暖暖的。他以前总觉得林渊跟苏晚走得太近,心里有点不舒服,现在才明白,林渊只是苏晚的朋友,而他,才是苏晚心里最重要的人。这种感觉,比吃了蜜还甜。
晚上,苏晚回到家的时候,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糖醋排骨的香味。她走进厨房,看到厉沉舟系着她的粉色围裙,正笨拙地翻炒着锅里的排骨,脸上沾了点酱汁,像个小花猫。
“你回来啦!”厉沉舟看到她,赶紧关掉火,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递到她嘴边,“你尝尝,好不好吃?我按照网上的教程做的,放了冰糖和醋,应该跟你爱吃的味道差不多。”
苏晚咬了一口排骨,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肉质软烂,正好是她喜欢的口感。她笑着说:“好吃!比我上次在餐馆吃的还好吃。”
厉沉舟听到她的夸奖,脸上乐开了花:“好吃就多吃点,我做了好多,够我们俩吃的。对了,林渊给你带了份文件,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了,你记得看。”
苏晚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温暖。她看着厉沉舟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刚才早上的小插曲,就像生活里的一点调味料,虽然有点辣,却让他们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吃饭的时候,厉沉舟不停地给苏晚夹排骨,自己却没怎么吃。苏晚看着他,笑着说:“你也吃啊,别光给我夹,这么多排骨,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我不饿,你吃吧。”厉沉舟笑着说,眼神里满是宠溺。
苏晚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更加温暖了。她夹了一块排骨,递到他嘴边:“你必须吃,不然我也不吃了。”
厉沉舟没办法,只好张嘴咬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吃完饭,苏晚收拾碗筷,厉沉舟则坐在客厅里,给她剥草莓。他把剥好的草莓放在盘子里,递到她面前:“你吃草莓,我去洗碗。”
苏晚接过草莓,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柴米油盐的琐碎,和彼此之间的包容与温暖。
她知道,以后的日子里,可能还会有这样那样的小矛盾,厉沉舟可能还会因为一点小事闹脾气,但她相信,只要他们彼此在意,彼此包容,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而那个早上被掀翻的小方桌,也会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经过修补,变得更加牢固。
夜幕下的“星曜”西餐厅泛着冷金色的光,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霓虹车流,室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落在厉沉舟面前那盘七分熟的菲力牛排上——油花在铁板上微微泛着光,旁边点缀的芦笋和小番茄衬得餐盘格外精致。他切下一块牛排,蘸了点黑胡椒酱,刚送进嘴里,就听到身后传来服务生端着咖啡杯的脚步声。
“先生,您的拿铁。”服务生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沙哑,厉沉舟下意识抬头,目光刚落在对方脸上,嘴里的牛排突然卡在了喉咙里。他猛地捂住脖子,脸瞬间涨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里的刀叉“哐当”一声掉在餐盘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晚正低头切着自己的羊排,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厉沉舟痛苦的模样,心脏瞬间揪紧。她赶紧放下刀叉,起身扶住他的肩膀:“厉沉舟!你怎么了?是不是噎到了?”
周围的客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端咖啡的服务生站在原地,手里的托盘微微发抖,脸上满是慌乱——他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小时候就常被人嘲笑,工作后更是小心翼翼,却没想到会让客人出现这样的意外。他想上前帮忙,却又怕自己的样子会让情况更糟,只能站在原地,声音发颤:“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厉沉舟根本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喉咙里的牛排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堵得他连一丝空气都吸不进去。他的眼睛瞪得通红,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脖子,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苏晚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想起以前在急救课上学过的海姆立克急救法,赶紧从背后抱住厉沉舟,双手握拳放在他的肚脐上方,用力向上挤压。
“咳……咳咳……”厉沉舟发出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可喉咙里的牛排依旧没吐出来。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水晶吊灯变得越来越暗,苏晚焦急的呼喊声也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越来越远。
餐厅经理闻讯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赶紧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喂!120吗?我们这里有人噎到了,情况很紧急!地址是……”他一边说,一边示意服务生去拿急救箱,可急救箱里的工具根本派不上用场,厉沉舟的脸色已经从通红变成了青紫,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苏晚的力气越来越小,反复做了几次海姆立克急救法,都没能让厉沉舟吐出喉咙里的牛排。她看着厉沉舟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嘴里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厉沉舟!你别睡!急救车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住!”
可厉沉舟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他的身体猛地一软,靠在苏晚的怀里,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睛依旧睁着,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周围的客人发出一阵惊呼,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低声议论,端咖啡的服务生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我故意的……真的不是我故意的……”
急救车呼啸而至的时候,厉沉舟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医生检查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苏晚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他是因为异物堵塞气道,导致窒息死亡,送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医生用白布盖住厉沉舟的身体,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想起几个小时前,厉沉舟还兴奋地跟她说,要带她来这家全市最好的西餐厅,说要让她尝尝这里的招牌牛排;想起他出发前特意换上新买的西装,对着镜子整理领带,说要给她一个“浪漫的夜晚”;想起刚才他切牛排时,还笑着跟她说“这家的牛排果然没让人失望”……可现在,那个笑着的人,却永远地离开了她。
餐厅经理走过来,脸色凝重地对苏晚说:“这位女士,对于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感到非常抱歉。我们愿意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并且给予您一定的赔偿……”
“赔偿?”苏晚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觉得钱能换回他的命吗?”
经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苏晚的眼神逼得说不出来。苏晚走到瘫坐在地上的服务生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颤抖的身体,心里没有愤怒,只有无尽的悲凉。她知道,这个服务生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长得不好看,却没想到会因此酿成这样的悲剧。
“你起来吧,”苏晚的声音很轻,“这不怪你。”
服务生抬起头,看着苏晚,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晚没有再说话,她走到厉沉舟的遗体旁,轻轻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见面时,厉沉舟穿着件洗得发白的t恤,却硬要装出很有钱的样子,请她吃路边摊的炒粉;第一次吵架时,厉沉舟气得掀翻了桌子,却又在第二天偷偷给她买了她爱吃的糖葫芦;第一次一起看电影时,厉沉舟睡着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睡得像个孩子……那些平凡而温暖的日子,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回放,每一个画面,都让她心如刀绞。
警察很快赶来,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和询问。经过调查,确定厉沉舟的死亡属于意外,与餐厅和服务生无关。餐厅最终给予了苏晚一笔赔偿金,服务生也因为心理受到极大的刺激,辞去了工作,离开了这座城市。
苏晚带着厉沉舟的遗体,回到了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出租屋。屋子里还保留着厉沉舟的气息——沙发上搭着他常穿的黑色卫衣,书桌上放着他没看完的足球杂志,冰箱里还有他昨天买的啤酒和速冻饺子……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他们共同的回忆。
她把厉沉舟的照片摆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照片里的厉沉舟笑得很灿烂,露出一口白牙。苏晚坐在沙发上,看着照片,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她想起厉沉舟曾经跟她说,等他赚了钱,要带她去环游世界,要给她买很大的房子,要跟她一起慢慢变老。可现在,那些美好的承诺,都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遗憾。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像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去画室画画,不再跟朋友联系,每天都待在出租屋里,对着厉沉舟的照片发呆。有时候,她会拿起厉沉舟的卫衣,放在鼻子前闻,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有时候,她会煮一碗速冻饺子,放在厉沉舟的照片前,好像他还坐在对面,跟她一起吃饭。
林渊和温然来看过她几次,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心里都很心疼。他们想劝她振作起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知道,厉沉舟的离开,对苏晚来说,是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有一天,苏晚在整理厉沉舟的东西时,发现了一个笔记本。笔记本里没有写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有一些零散的句子——“今天跟苏晚去吃了炒粉,她吃得很开心”“苏晚说喜欢看海,等放假带她去”“给苏晚买了件新裙子,她穿上肯定很好看”……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厉沉舟对她的爱意。
苏晚抱着笔记本,哭了很久很久。哭完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厉沉舟那么爱她,肯定不希望看到她这个样子。她要带着厉沉舟的爱,好好地活下去,去完成他们曾经没有完成的梦想——去看海,去环游世界,去做所有他们曾经想一起做的事情。
她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的生活,重新回到画室画画。她画的第一幅画,是厉沉舟带着她去吃路边摊炒粉的场景,画面里的厉沉舟笑得很灿烂,她也笑得很开心。她把这幅画挂在客厅里,每天看到它,就像看到厉沉舟还在她身边一样。
她还按照厉沉舟笔记本里写的,去了他们曾经想去的海边。站在海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苏晚的心里平静了很多。她对着大海,轻声说:“厉沉舟,我来看海了。海真的很美,就像你说的一样。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带着你的爱,一直走下去。”
风吹过海面,泛起层层涟漪,像是厉沉舟在回应她的话。苏晚知道,厉沉舟虽然离开了,但他的爱,会永远陪伴着她,成为她前进的力量。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晚渐渐走出了悲伤的阴影。她依旧会想念厉沉舟,依旧会在看到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时,心里泛起淡淡的忧伤。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消沉,而是把对厉沉舟的思念,化作了努力生活的动力。
她会在每年厉沉舟的生日那天,去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餐厅,点一份他爱吃的牛排,就像他还在她身边一样。她会跟厉沉舟分享她这一年来的生活,告诉她她又去了哪些地方,画了哪些画。
她知道,厉沉舟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她。他一直活在她的心里,活在他们共同的回忆里,活在每一个充满爱意的瞬间里。而她,也会带着这份爱,勇敢地走下去,去迎接属于他们的,更加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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