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田的玉米到了授粉的时节,翠绿的植株上,顶端的雄穗抽出金黄的花丝,微风拂过,便能看到细碎的花粉簌簌飘落。林晚一早就在田里忙碌,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纸筒,正小心翼翼地收集雄穗上的花粉。
赵衡如约而至,换了身方便劳作的短打,站在田埂上看着她:“这授粉还有讲究?”
“当然。”林晚举起手里的纸筒,里面盛着淡黄色的花粉,“玉米是异花传粉,风能帮忙,但遇上无风的日子,就得人工授粉,不然结的玉米粒会稀稀拉拉的。”
她走到一株玉米前,指着顶端的雄穗和叶腋间的雌穗:“你看,这雄穗上的是花粉,雌穗上那些须须是花柱,得让花粉落在花柱上,才能结出饱满的玉米粒。”
赵衡听得认真,也学着她的样子,伸手想去够雄穗。不料他站的位置离植株稍远,脚下的泥土又有些松软,身子一倾,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旁边的林晚。
林晚正低头专注地给雌穗撒花粉,冷不防被他抓住胳膊,重心不稳,手里的花粉筒晃了晃,淡黄色的粉末撒了两人一身。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回挣,却被赵衡握得更稳了些。
“小心。”赵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急促。
两人离得极近,林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田埂上泥土的气息。他的手温热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清晰的触感。她的脸颊瞬间泛起热意,像被正午的阳光晒过一般,连忙别过头:“殿下,我没事。”
赵衡这才松开手,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两人身上的花粉,也有些不自在,抬手想帮她拂去肩上的粉末,指尖刚要触到她的衣裳,又顿住了,转而拂去自己身上的花粉:“抱歉,刚才没站稳。”
“不碍事。”林晚低下头,假装整理手里的纸筒,心跳却像擂鼓一般。刚才那短暂的触碰,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为了打破尴尬,林晚赶紧拿起一个新的花粉筒:“我教你怎么弄吧。左手扶着雌穗,右手拿着纸筒,轻轻抖动雄穗,让花粉落在纸筒里,再均匀地撒在雌穗的花柱上,动作要轻,别把花柱碰断了。”
赵衡依言照做,可他的手常年握笔,做起这精细活来有些笨拙,要么是花粉撒得太多,要么是不小心碰断了几根花柱。
“轻点,再轻点。”林晚站在他身边,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引导着他的动作,“你看,这样手腕微微用力,花粉就能均匀落下了。”
她的指尖纤细温热,覆在他的手背上,带着泥土的微湿。赵衡只觉得被她触碰的地方像有暖流淌过,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又迅速移开,落在玉米的雌穗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对,就是这样。”林晚松开手,看着他成功完成一次授粉,笑了笑,“殿下学得很快。”
赵衡“嗯”了一声,不敢看她,只专注地给下一株玉米授粉,耳根却悄悄红了。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在田里忙碌,偶尔有风吹过,带来玉米叶的沙沙声,倒比刚才的沉默更添了几分微妙的气氛。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把身影拉得很长,偶尔有肢体不经意的碰触,都会让两人下意识地顿一顿,再若无其事地继续劳作。
一桶花粉用完,田埂上的玉米也授粉得差不多了。林晚直起身,捶了捶腰,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赵衡递过自己的水囊:“喝点水吧。”
林晚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才压下心头的燥热。她把水囊还给他,两人的手指又轻轻碰了一下,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多谢殿下。”
“该我谢你才是,又学了门本事。”赵衡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
田埂上的风拂过,带着玉米花粉的清香。林晚看着远处的田野,心里清楚,刚才那短暂的亲密接触,像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让原本清晰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但她并不反感这种感觉,就像看到试验田的种子破土而出,虽有些忐忑,却也藏着隐隐的期待。
赵衡看着她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忽然觉得,比起朝堂上的尔虞我诈,田埂上的这点小尴尬,竟带着几分难得的真切。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宫了。”赵衡打破沉默。
“嗯。”林晚点头,“殿下慢走。”
看着赵衡的身影消失在田埂尽头,林晚才轻轻舒了口气。她低头看着沾满花粉的双手,想起刚才握在一起的温度,脸上又热了起来。她蹲下身,看着刚授完粉的玉米雌穗,那些细细的花柱上沾着淡黄色的花粉,像藏着秘密的期许。
或许,有些东西,就像这玉米授粉一样,不必刻意回避,顺其自然,反而能结出意想不到的果实。林晚笑了笑,拿起工具,转身往农书阁走去。身后的试验田,玉米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夏日里,田埂上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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