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没有回田家沟,田秀才嫌丢人,直接在郭家屯找了个赤脚郎中,草草给田小娥包扎了额头。那郎中手艺粗糙,用的也是些廉价的止血草药,末了还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句:“伤口深,怕是要留疤咯。”
田秀才一听,脸色更黑,看着田小娥的眼神愈发嫌恶,仿佛她不是个人,而是件彻底砸手里的赔钱货。
田小娥却浑不在意。留疤?比起前世受的那些屈辱和最终惨死的结局,一道疤算得了什么?这疤,正好可以时刻提醒她,莫要心软,莫要忘却!
她默默感受着眉心空间里那“灵枢水”散发出的丝丝清凉气息,心中冷笑。这灵枢水既能减轻疼痛,或许对祛疤也有些效用。即便无用,这道疤,将来也是她复仇路上的一枚印记。
田秀才揣着郭府给的那点“补偿”银子,到底没舍得再花,只租了辆更破旧的牛车,拉着头上缠着渗血布条、脸色苍白的田小娥,灰溜溜地往田家沟赶。一路上,他唉声叹气,骂骂咧咧,将所有的晦气和损失都归咎于田小娥的“没福气”和“丧门星”属性。
田小娥闭着眼,任凭他聒噪,心神却沉入那《基础丹术》和灵枢空间之中。她仔细研究“迷心散”的配方,将所需的几味草药形态、特性牢牢记在心里。田家沟后山,她前世为了贴补家用,没少去挖野菜、捡柴火,对那里的草木还算熟悉。
回到那间破败、充满霉味的家,迎接她的是田吴氏更加尖刻的咒骂和弟妹们畏惧又鄙夷的目光。她头上带伤、被郭府退货的消息,早已像风一样传遍了小小的田家沟。
“没用的东西!连个妾都做不好!白瞎了那张脸!现在好了,破了相,看还有哪个男人要你!我们田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田吴氏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
田小娥抬起眼,目光平静得近乎诡异,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前世她或许还会感到委屈和愤怒,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娘若是觉得我丢人,我明日便搬去后山那间废弃的猎户小屋住。”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也省得在家里,碍了你们的眼。”
田吴氏和田秀才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说什么胡话!”田秀才反应过来,怒道,“那破屋子能住人?你想死在外面吗!”
“死在外面,也好过在家里被你们当作货物一样卖来卖去。”田小娥语气淡漠,“郭举人那里没成,爹娘是不是已经在琢磨下一个买家了?是镇上的王屠户,还是邻村的李瘸子?”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戳破了田秀才夫妇心底那点龌龊算计,两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反了!反了你了!”田吴氏气得跳脚,扬起手就要打。
田小娥不闪不避,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里的寒意,竟让田吴氏高举的手僵在了半空,没敢落下来。
最终,这场争吵以田小娥的“胜利”告终。或许是觉得她破了相确实难再卖个好价钱,或许是被她那双冰冷的眼睛慑住,田秀才夫妇竟真的默许了她搬到后山那间几乎四面漏风的猎户小屋。
这对田小娥而言,正是求之不得。她需要独立的空间,来实施她的计划。
猎户小屋虽破败,但胜在清静。田小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用枯草堵了堵最大的窟窿。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基础丹术》的指引,尝试引动那丝微弱的灵气,同时开始寻找炼制“迷心散”的草药。
日子一天天过去。田小娥白日里便背着竹篓,深入后山。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村民,专往人迹罕至之处探寻。有《基础丹术》的图谱指引,加上眉心空间那丝灵气对草木似乎有着微弱的感应,她寻找草药的过程竟比预想的顺利。
“蛇床子……曼陀罗花……洋金粟……”她将一株株形态各异的草药小心采下,放入背篓,带回小屋后,便按照册子上的方法,或是阴干,或是捣碎取汁。灵枢空间不大,但存放这些处理好的药材原料绰绰有余。
期间,田秀才夫妇来看过她一次,名义上是送点吃的,实则是探查她是否真的安分,以及……看看有没有“回心转意”的可能。当他们看到田小娥真的在收拾那破屋子,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却比以前更加沉静,甚至带着一种让他们心悸的冷漠时,两人嘀咕了几句“魔怔了”、“没救了”,便再懒得管她。
这正是田小娥想要的结果。
一个月后,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猎户小屋内,一盏昏暗的油灯摇曳着。田小娥面前摆放着几个粗糙的陶碗,里面是她精心处理好的各类药粉和汁液。她深吸一口气,按照《基础丹术》上记载的步骤,开始调配“迷心散”。
这过程需要极其精准的比例和一丝灵气的引导。她小心翼翼,将不同的药粉混合,滴入汁液,同时集中精神,引导眉心那丝微弱的清凉气息,融入药粉之中。
起初几次都失败了,药粉要么结块,要么颜色不对。但她并不气馁,前世那么多的苦难都熬过来了,这点挫折算什么?她一遍遍尝试,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在第三次尝试时,当最后一点药粉融入,那丝灵气恰到好处地流转而过,碗中的粉末骤然散发出一种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异香,随即香气内敛,粉末呈现出一种均匀的灰白色。
成了!
田小娥看着碗中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粉末,心脏怦怦直跳。这就是她复仇的第一步,控制白孝文,搅乱白家的钥匙!
她小心地将“迷心散”分成几份,用油纸包好,珍而重之地存入灵枢空间。
药已备好,下一步,就是寻找机会,接近目标——白孝文。
白孝文作为白嘉轩的长子,未来的族长继承人,平日里大多在白家深宅大院,或者跟着父亲处理族务,偶尔也会去镇上书院。田小娥一个名声不好的外村女子,想要接近他,难如登天。
但她并不急躁。她记得,再过不久,就是白鹿原一年一度的祠堂祭祖大典。届时,不仅白鹿村,附近村落有头有脸的人,或者与白家有些交情的人,或许都会受邀观礼。田秀才虽然落魄,但好歹顶着个“秀才”的名头,往年也曾收到过请柬,只是他自视甚高又家境贫寒,往往托病不去。
今年,不一样了。
田小娥目光闪动,心中已有了计较。她需要让田秀才“必须”去参加这次祭祖,并且,带上她。
几天后,田小娥“偶然”从山里采到一株品相不错的野山参。她拿着这株山参回了趟田家,没有多说,只道是在后山侥幸所得,让田秀才拿去镇上换些钱粮。
田秀才见到野山参,眼睛都直了,追问在哪里采到的。田小娥只含糊其辞,说就在后山深处,似乎还有,但她不敢再往里走了。
这株野山参卖了个不错的价钱,让拮据的田家顿时宽裕了不少。田秀才看向田小娥的目光,第一次少了些嫌恶,多了点审视和算计。
“小娥啊,”他搓着手,语气缓和了许多,“你看……后山那地方,你还认得路不?要不,爹陪你再去看看?”
田小娥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怯懦和后怕:“爹,那地方邪性,我上次差点摔下悬崖。而且……我好像冲撞了山神,回来就做了好几晚噩梦。这参,怕是山神爷的买路钱,不能再贪心了。”
她顿了顿,看着田秀才脸上失望的神色,话锋一转:“不过……爹,我听说白鹿原白家祠堂的祖灵最是庇佑读书人。您若是能去祭拜一番,沾染些文运灵气,说不定……就能时来运转,日后高中也未可知啊?”
田秀才本就迷信,又被野山参勾起了贪念,一听这话,顿时动了心。是啊,白嘉轩不就是靠着祖荫才当上族长,过得风生水起?若是他田秀才也能得到白家祖灵庇佑……
“可是……”他又有些犹豫,“白家那请柬……”
“爹是秀才功名,按理本就该在受邀之列。”田小娥循循善诱,“往年是咱们家贫,礼数不周,不好意思去。今年既然宽裕了些,备上一份像样的束修,主动上门,白族长最重礼数,定然不会拒绝。而且……”
她压低声音:“我听说白家族学藏书甚丰,爹若是能借此机会观摩一番,对学问也是大有裨益啊。”
田秀才被她说得心头发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高中魁首、光耀门楣的场景。他重重一拍大腿:“好!就依你!今年这祠堂祭祖,爹去定了!”
他看了看田小娥,想起她如今破了相,带出去似乎有些丢人,但转念一想,这女儿近来似乎有些邪门运气,带上她,说不定真能沾点光?而且她待在身边,也方便看管,免得她在后山真找到什么宝贝自己私藏了。
“你也收拾收拾,到时候跟爹一起去!”田秀才最终做出了决定。
田小娥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厉芒。
“是,爹。”
白鹿原,祠堂。白孝文。
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祭祖大典的日子,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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