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绵眉头紧锁。
“谁让你拿这种破布裹伤口的?这哪是疗伤,分明是在等死!布条不干净,极易感染,再加上失血这么多,你还敢拖到现在才来看大夫?命不是这么作践的!”
男人依旧低着头,没有回答。
宋绵绵叹了口气,拿起剪刀,剪开那些已经黏连在伤口上的布条。
“忍一忍,很快就完。”
待布条全部清除,她重新审视伤口。
“伤口太深,边缘不齐,必须缝合才能愈合。我给你打一针麻药,不会太疼,你放松些。”
她取出一支细长的针管,熟练地抽出药液。
男人目光死死盯着那针尖,身体下意识绷紧。
宋绵绵没有再多说什么,一针一线地在血肉之间穿梭。
她手没停,可心里却直打鼓。
这人,该不会已经,不行了吧?
就在她替他翻身子时,目光无意间落在他后颈处。
那儿,有一块淡褐色的胎记。
她心头猛地一震。
大伯母家的儿子,那个失踪多年的堂哥,胎记也在那儿。
她小时候曾偷偷看过一次,只一眼,就记住了那奇特的形状。
难怪刚才扶他进门时,总觉得眼熟。
原来是像大伯年轻时的模样。
再看眼前人,早已昏了过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给他盖好被子。
随后,她推着那张老旧的木床,一路抬上二楼。
下楼时,宋大伯正提着扫帚在院子里扫地。
宋绵绵看着他,心里突然一酸。
她又想起楼上那个昏睡的青年。
年纪差不多,看着也就二十出头。
和大伯儿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话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能说。
现在还不能说。
等忙完手头的杂事,她特意走到厨房旁的小屋,找到守夜的刘大叔。
“刘叔,今晚麻烦您多留意一下楼上那人的动静。”
“要是他醒了,或是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叫我。”
刘大叔点点头。
“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事。”
宋绵绵这才稍稍安心,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她悄悄推开大伯母的房门。
宋大伯母听见动静,睁开眼。
“绵绵?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大伯母。”
她走近床边。
“我刚想起来,要是哪天碰上后脖子有胎记的,我不清楚堂哥身上是什么样子,万一错过了,多遗憾啊。您能不能画个图给我瞧瞧?”
宋大伯母听了,轻轻叹了口气。
“绵绵,谢谢你这么上心。”
她缓缓坐起身,伸手摸索床头的笔墨。
“可我这儿子……还能不能找回来,我真没底。”
她拿起笔,蘸了点墨,在纸上轻轻一划,画了个弯弯的月牙。
那月牙一端粗,一端细,和男子后颈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宋绵绵心头一热。
真是堂哥!
不会有错!
只要找到他,让大伯一家团圆,这多年的心结,总算能松开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开心?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大伯母猛地抓住宋绵绵的手。
“是不是……你有他消息了?”
宋绵绵本来还犹豫着,怕说错话。
可现在,亲眼见过那胎记,她心里已经有九成把握。
刚要开口,却又猛地顿住了。
那个男人脸色苍白,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万一,这人真是她的堂哥宋轩呢?
那眼下……
恐怕还不可以轻易相认。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身后是否还藏着一双阴冷的眼睛。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
宋绵绵心头猛地一紧。
会不会……
他这些年一直在被人追杀?
这些伤,绝不是寻常斗殴造成的。
还有他的手。
骨节粗大,指节扭曲变形。
那是握剑才会留下的印记。
这些年,堂哥到底经历了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旦身份暴露,不仅他会陷入险境,就连宋家也可能因此遭殃。
“大伯母,我是想,有了这个图,找人就更容易了。”
“您瞧,图上标注了不少线索,我只要顺着查下去,迟早能寻到蛛丝马迹。”
“等我真找到他,肯定亲手带他回来见您。这点您放心,我说话算数。”
宋大伯母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原来……只是这样啊。”
宋绵绵看她失落的样子,心瞬间被攥紧。
“我有种感觉,堂哥马上就能回来了。”
她拉住宋大伯母的手。
“您别难过,也别整日愁眉不展。”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说不定哪天早上,他就站在家门口,笑着喊您‘娘’了呢。”
“我保证,一定让您们母子团聚,亲眼看着你们相拥而泣。”
宋大伯母听了,只觉得这话怪得很。
说没找到人吧,她却一口咬定马上就能见着。
说已经找到了吧,又拿不出任何证据。
哪有这种事?
“吃饭了。”
宋大伯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木托盘。
宋绵绵应了一声。
“来了。”
随即站起身,轻轻搀扶起宋大伯母,领她往外走。
宋大伯见她眼圈红红的,眉头顿皱了起来。
“咋了?”
大伯母摇摇头,勉强笑了笑。
“没事,就是……有点想轩儿了。”
宋大伯脸色顿时一沉。
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厨房。
宋绵绵不敢告诉他们。
她怕那仇家太过凶残。
若得知他还活着,必定赶尽杀绝。
到那时,别说救人,整个宋家都会被牵连进去。
所以,她必须先自己摸清情况。
一早,她就去医馆了。
刘大叔见她来,长叹了一口气。
“绵绵啊,你可算来了。那小哥脾气倔得要命,我都快愁死了。我好心给他上药,他死活不让我碰,说是怕我手重,碰着伤口疼。可他自己手都抖成那样了,哪上得动药?”
“我去看看。”
宋绵绵眉头微蹙,说完便抬步朝屋内走去。
为了养病,宋绵绵特意将家里最安静的一间房腾了出来。
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男人正趴伏在床边,艰难地伸手往自己背上的伤口抹药。
她走过去,一把将他手中的药瓶夺了过来。
“你手都动不了,还逞什么强?”
“趴好,别动,我来。”
那个男人仍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
宋绵绵也不多言,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扎在他肩后一处穴位上。
男人整个人猛地一颤,浑身一软,瘫倒在床。
宋绵绵一把将他按住,顺势让他脸朝下趴好。
就在她低头靠近他后颈时,目光忽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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