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被他这副模样气笑了,却又下意识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动作快得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别打!别这样!谁要打你了?疯了吗你!”
手一碰上,青野整个人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细微的电流窜过,从手腕一路窜到心口。
他怔住了,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心里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像是春风拂过湖面,泛起一圈圈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说不出是啥滋味。
云柳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手,迅速后退半步,还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掩饰的羞恼:“我才不是那种野蛮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天到晚动拳头?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没个正形!”
“那……那你要咋样才不生我气?”
青野挠了挠头,声音低了几分,眼神却认真地望着她,像是真的在等一个答案。
“你真知道错了?”
她抿了抿唇,目光微凝,带着几分审视。
“真知道!”
他立马挺直腰板,双手合十,像在发誓一般,“天地为证,祖宗在上,我青野从今往后绝不再对云柳姑娘动手——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也绝不!”
“下次,还敢不敢再把我打晕?”
她声音一沉,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不敢了!发誓不敢了!”
青野一脸诚恳,眼都不眨一下,连语气都变得庄重起来,“再敢碰你一下,我就……我就去山下扛石头赎罪!扛一百块,不带喘气那种!”
云柳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唇角还是忍不住往上弯了弯,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可她立刻察觉到,飞快地绷住脸,板起神情:“行吧。看在你家主子冒险上山,把我奶奶平安接回来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一冷,眼神凌厉了几分,“可要是再有下一次——”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我一定让你后悔。”
“是是是!”
青野立马又抱拳鞠躬,动作干脆利落,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姑娘宽宏大量,小的铭记在心,绝不敢再犯!”
“行了,赶紧回吧。”
她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那我走了。”
青野转过身,刚迈出一步,脚步轻快得像只刚偷到油的小老鼠。
“等等!”
云柳忽然又喊住他,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他听见。
青野立马转身,老老实实折回来,规规矩矩地站在她面前,双手垂下,像个小学生等老师训话。
云柳低头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布包,布料是淡青色的,边缘用细线密密缝好,看得出花了心思。
她犹豫了一瞬,才轻轻塞进他手里:“多做了几个,放了艾草、藿香,还有几味草药,能驱寒提神……是我奶奶教我的。”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你不嫌弃,就拿着吧。”
青野一愣,双手捧着那小布包,像是接住了什么珍宝。
他凑近一闻——味道很浅,若有若无,却香得舒服,像是雨后山沈的晨雾,带着草木的清新与淡淡的暖意。
他咧嘴一笑,傻乎乎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太谢谢云柳姑娘了!之前看苏氏姑娘给主子送了个带药香的莲花穗,我馋得不行,躲在角落里眼巴巴地瞅,又不好意思开口要。”
他挠了挠耳朵,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这下好了,我也有啦!还是云柳姑娘亲手做的!”
见他高兴成这样,云柳嘴角也藏不住了,笑意像春水般漾开,但她还是努力抿着唇,故作镇定:“你喜欢就好,可别弄丢了。弄丢了可不给你补。”
“不会!我天天戴着!”
青野连忙把药包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还用手按了按,像是怕它长腿跑了,“我睡觉都压枕头底下!谁敢抢,我跟谁拼命!”
“嗯,去吧。”
她轻轻点头,语气温柔了几分。
目送他背影走远,青野的脚步轻快,时不时低头摸一摸怀里的小布包,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
云柳站在原地,一直看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
这时,她才终于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笑声很轻,像风拂过风铃,带着一丝掩不住的温柔。
那药包……
哪是什么多做的。
明明是,特意为他熬的。
每一片艾草,每一缕藿香,都是她一个人在灯下挑拣、研磨、包裹。
整整三个晚上,就为了这一包——
她没说,他也不知道。
看他喜欢,她心里甜得像吃了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底泛着温柔的光,仿佛春日里最暖的一缕阳光洒进了心窝。
那点微小的欢喜在胸腔里慢慢化开,一圈一圈荡漾着,连指尖都透着轻快。
笑完,才轻轻关上门,动作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安宁。
她把门缝一点点合拢,直到只剩下一缕细缝,再彻底掩上,仿佛将刚才那一瞬的温馨也悄悄锁在了门后。
青野回了云台院,脚步轻快了些,腰间挂着的药包随着步伐微微晃动,药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在夜风里。
他一边走,一边伸手拍了拍药包,确认没漏也没掉,这才推门进了商亭羡的屋子。
屋内烛火昏黄,映着床榻上的身影——主人已经躺下了,被子盖到胸口,呼吸平稳而绵长。
可脸上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强多了。
原先苍白如纸的脸颊如今透出淡淡的血色,唇上也有了些润泽,眉间那层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阴郁也淡去了许多。
青野站在床边静静看了片刻,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照这势头,再休养两天,应该就能活蹦乱跳了。
他心中暗暗盘算着,或许明日就能下地走动,再吃些补气的汤药,不出五日便能恢复如常。
但他不敢大意,生怕一个疏忽又让病情反复,便默默退到外间,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搬了把椅子坐下,他将药包放在一旁的矮几上,顺手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借着窗边透进来的月光翻开。
那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药方和脉象变化,是他这些年随商亭羡行医时积累下来的。
他一边看,一边用炭笔添了几笔,准备明日再去抓一副新的药。
……
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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