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内,巨大的洪荒堪舆图上,嬴政负手而立,指尖划过韩国故地。
三年了。
六国以为他沉寂,殊不知那沉寂是蓄力,秦国被他亲手改造,早就不同往日耳语。
“上林苑学宫,进展如何?”嬴政的声音打破殿内沉静。
“回王上,”一名负责营造的官员躬身道,“主体已近完工,百家典籍正在抄录填充,墨家、公输家机关术营造的格物院也已封顶。只待择吉日开院纳士。”
“很好。”嬴政颔首,“不论出身,不论男女,凡有志于学,通晓一技,皆可应试入学。寡人要的,是能格物致知、能富国强兵的实干人才,而非只会空谈玄理的庸俗之辈。”
消息传出,六国哗然。
“秦国?建学宫?教化蛮夷?”魏王宫中,有士子嗤笑出声。
“怕是效仿稷下学宫,收拢人心,然秦人好战,所学莫非皆是杀人屠城之术?”
“让那些虎狼之徒读书?莫不是要教出更凶猛的虎狼之师?”
赵王迁搂着美人,醉眼惺忪地嘲弄。
然而,六国的嘲笑声尚未落地,秦国的虎狼已然亮出了磨砺已久的獠牙。
秦军出函谷,兵锋直指韩国。
旌旗蔽日,戈矛如林。
这支秦军,早已脱胎换骨。
玄甲锐士身披新式甲胄,轻便坚固,寻常刀剑难伤;手中兵刃寒光凛冽,锋锐异常。
韩国本已弱小,君臣昏聩,面对这支武装到牙齿、士气如虹的秦军,抵抗如同螳臂当车。
秦军攻城拔寨,势如破竹。
韩国引以为傲的坚城,在秦军改良的巨型冲车、云梯以及那些油布覆盖的器械发出的沉闷轰鸣声中,如同纸糊般接连告破。
赵国闻讯大惊,赵王迁酒醒了大半,想起当年在邯郸对嬴政母子的折辱,顿感大祸临头。
他慌忙下令集结大军,欲援救韩国,拖住秦军。
可赵军的战车刚刚驶出国都邯郸,前方急报已如雪片般飞来。
“报——!秦军已破新郑!韩王安出降!”
“报——!秦军大将蒙武已接收韩都,秦吏已进驻各城!”
“报——!秦军主力……正向我赵国边境集结!”
赵国朝堂一片死寂。
太快了,从秦军出兵到韩国灭亡,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赵王迁瘫坐在王座上,面无人色。
韩国覆灭,秦军马不停蹄,稍作休整,兵锋便直指赵国。
王翦、蒙骜等宿将分兵数路,如猛虎下山,扑向赵国北境与太行山隘。
赵国国力犹存,赵军将士亦多悍勇,依托地利顽强抵抗。
更棘手的是,赵国境内,尤其是都城邯郸附近,盘踞着不少受赵国供奉的仙门修士。
这些修士碍于“不得干预人族王朝更迭”的规则秩序,无法直接对秦军施展毁天灭地的法术,但他们或以术法干扰天象。
如制造迷雾、小范围风雨,或以符箓加持赵军甲胄兵器,甚至派出门下弟子伪装成“客卿”、“方士”,混入军中,以个人身份施展一些小法术袭扰秦军前锋,极大地迟滞了秦军的推进。
王翦大军围攻邯郸外最重要的关隘——井陉关。
此地地势险要,赵军凭险死守,更有数名气息强大的仙门修士坐镇,布下简易阵法,令秦军攻势屡屡受挫,伤亡不小。
战事胶着了近半月,王翦望着关隘上飘扬的赵旗和隐隐流转的灵光,眉头紧锁。
“报——!咸阳特使到!”
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士护送着几辆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大车来到王翦帅帐前。为首一人,正是骊山工坊的核心大匠之一,他跳下马,对王翦一拱手:“王将军,王上命我等送来破城利器!”
王翦看着士兵掀开车上油布,露出几尊黑黝黝、造型粗犷、由厚重精铁铸造的巨大圆筒状物体,筒身铭刻着简单的加固符文,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和淡淡的硫磺硝石气味。旁边还有成箱的黑色圆球。
“这是何物?”王翦征战半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兵器。
“此乃秦火炮!”大匠眼中闪烁着狂热与自豪,“将军稍安勿躁,看它发威便是。”
当夜,月黑风高。
秦军悄然将数尊秦火炮推至井陉关前最佳射程内,炮口昂起,对准了那在夜色中如同巨兽盘踞的巍峨关墙。
“装填!”大匠低喝。
沉重的黑色铁球被填入炮膛,接着是定量的特制火药。
“校准!”
“点火——!”
嗤——!引线被点燃,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火花,迅速燃烧。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猛然炸开。
大地剧烈颤抖,一道炽烈的火舌伴随着浓烟从炮口喷出,一颗肉眼难辨的黑影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狠狠砸向井陉关那坚固的城楼。
轰——!!!!
地动山摇!
坚硬的条石城墙如同被巨神之锤砸中,瞬间砖石横飞,烟尘冲天。
被命中的城楼连同上面守军、修士的简易法坛,在惊天动地的爆炸火光中化为齑粉。
一个巨大的、狰狞的豁口出现在关墙之上。
“这……这……” 饶是王翦身经百战,此刻也被这毁天灭地的威力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再来!城墙豁口两侧,延伸轰击。”
大匠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这可是他的杰作。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连绵不绝,一道道毁灭的火光在井陉关的城墙上炸开。
坚固的城防在超越时代的暴力面前,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般脆弱不堪。
烟尘弥漫,碎石如雨,守军的惨嚎被爆炸声彻底淹没。
关隘之上,那几位坐镇的仙门修士,前一秒还在掐诀念咒,试图加固城防或施展干扰术法。
下一秒,恐怖的爆炸就在身边发生。
狂暴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石瞬间撕碎了他们仓促凝聚的护体灵光。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修士被一块飞溅的巨石砸中胸口,当场喷血倒飞,生死不知;另一个中年修士被剧烈的震动掀翻在地,道髻散乱,满脸尘土,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茫然。
他苦修百年的术法,竟抵不过这几声凡人的巨响?
难不成这东西,是从薪火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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