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地脉溶洞的岩壁还在渗着寒气,方才地脉和弦紊乱时震落的冰棱,此刻正顺着岩壁缓缓融化,水滴砸在满地水晶碎渣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像在给这场悬而未决的对决敲着倒计时。空气中的浊意比之前更浓了 —— 外域气母核的黑色触手虽未再贸然前伸,却在岩壁上织出一张细密的浊网,网眼间渗出的紫黑色雾气,正慢慢裹住那些尚未熄灭的地脉水晶,将最后一点绿光掐得只剩微弱的搏动。
陆惊鸿扶着杨公盘半跪在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方才和声紊乱时,铜镜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震得他虎口开裂,此刻掌心还沾着混着地脉气的血珠,滴在太极图边缘,竟让那扭曲的纹路微微颤了颤,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格桑梅朵蹲在他身边,玛尔巴手鼓的碎片紧紧贴在他的手腕上,鼓面的金光顺着他的血脉游走,试图缓解他体内翻腾的浊气,可她自己的额角也渗着冷汗 —— 手鼓碎片传来的震动越来越急,像是在预警某种即将到来的变故。
“杨公盘的铜镜…… 好像在映东西。” 玉罕突然指着铜镜喊道。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原本映着猎户座星光的铜镜,此刻竟浮现出细碎的星点,这些星点不是随机散落,而是顺着某种规律排列,渐渐连成一道弯曲的轨迹,像夜空中的星轨。更奇的是,星轨旁还隐约显露出几行暗红色的纹路,细看竟是玄扈人的象形文字 —— 与之前溶洞岩壁上的残刻一模一样。
阿普拄着祖灵杖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盯着铜镜上的文字喃喃道:“是玄扈人的‘星脉录’!祖灵杖残卷里提过,玄扈人会把地脉节点对应到星宿上,形成‘圣物星轨’—— 每一件圣物都对应一颗本命星,只要把圣物按星轨排列,就能激活地脉的‘宿命坐标’,找到破解危机的关键!”
“宿命坐标?” 汉斯抱着肥企鹅凑过来,肥企鹅似乎也对铜镜上的星轨感兴趣,圆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伸出爪子去够铜镜,爪子刚碰到镜面,那些星点突然亮了几分,其中一颗最亮的星点旁,竟浮现出伏藏铁蝎的虚影 —— 正是陆氏对应的宁玛派圣物!
“看来这小家伙真是个活星盘!” 汉斯乐了,伸手把肥企鹅放在铜镜前,“再试试,指认下其他圣物的位置!” 肥企鹅像是听懂了,迈着圆滚滚的步子在铜镜前转了一圈,爪子在另一颗橙黄色的星点上一点,星点立刻浮现出数字约柜的虚影;又在一颗银色星点上踩了踩,宇宙沙盘的轮廓随之显现。黑煤球也不甘示弱,从赫连铁树肩膀上飞下来,落在铜镜边缘,啄了啄一颗泛着青光的星点,血螺梵轮的虚影瞬间亮起 —— 那是南宫氏对应的萨迦派圣物!
“有意思,这俩小东西比咱们这些老骨头还懂玄扈人的门道。” 赫连铁树难得露出点笑意,伸手摸了摸黑煤球的脑袋,黑煤球傲娇地扭了扭脖子,却没躲开他的触碰。司徒笑蹲在一旁,桃木卦签在手中转了个圈,指着铜镜上尚未亮起的星点:“十大家族对应十件圣物,现在只显了伏藏铁蝎、数字约柜、宇宙沙盘、血螺梵轮,还差六件 —— 玛尔巴手鼓、宗喀巴金冠、八宝琉璃药壶、六舶宝鉴、萨满青铜鼓、空海袈裟,得把这些圣物找出来,按星轨摆好才行。”
“玛尔巴手鼓在我这!” 格桑梅朵立刻举起手鼓碎片,碎片刚靠近铜镜,一颗泛着红光的星点就亮了起来,与手鼓的虚影完美重合;齐海生掏出六舶宝鉴,宝鉴的铜镜一照向星轨,一颗蓝色星点随即亮起;沐云裳从袖中取出八宝琉璃药壶,壶嘴朝下轻轻一倾,一滴透明的药液滴在地面,竟顺着地脉纹路流到铜镜旁,激活了一颗绿色星点;南宫镜解下腰间的宗喀巴金冠,金冠上的九眼天珠折射出光芒,落在一颗紫色星点上,瞬间点亮了金冠的虚影;赫连铁树取下萨满青铜鼓的鼓皮,鼓皮上的雍仲逆万字与一颗黑色星点共鸣,虚影随之显现;最后,橘政宗的弟子抱着空海袈裟赶来,袈裟上的纳米金线在星轨旁一闪,激活了最后一颗白色星点 —— 十颗星点终于全部亮起,连成一道完整的圣物星轨,在铜镜上方悬浮着,像一条发光的银河。
“还差最后一步!” 阿普激动得声音发颤,“祖灵杖残卷说,激活宿命坐标需要‘血脉引’—— 十大家族的人,各取一滴血滴在对应的圣物上,让圣物与血脉共鸣,才能让星轨落地,显露出坐标!”
众人没有犹豫。陆惊鸿刺破指尖,将血滴在伏藏铁蝎的虚影上,血色瞬间融入虚影,让铁蝎的轮廓更清晰;格桑梅朵的血滴在玛尔巴手鼓上,鼓面的金光暴涨;齐海生、沐云裳、南宫镜等人也纷纷取血,滴在对应的圣物虚影上。当最后一滴血 —— 橘政宗弟子的血滴在空海袈裟上时,整个圣物星轨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那些织在岩壁上的浊网,在强光中发出 “滋啦” 的声响,竟开始慢慢消融!
强光散去后,圣物星轨缓缓落在地面,化作一道发光的星图,星图中央,一颗拳头大的光点正缓缓旋转,这光点不是单一的颜色,而是融合了十色光芒 —— 对应十件圣物的颜色。更奇的是,光点旁还浮现出一行汉字,不是玄扈文,而是清晰的楷书:“归墟眼,万脉源,母核根,宿命门。”
“归墟眼?” 齐海生脸色一变,“胶东齐氏的航海图铁卷里记载过,归墟眼是南海深处的一处地脉节点,传说那里是天下地脉的源头,也是上古时期玄扈人封印外域气的地方 —— 难道母核的根源就在归墟眼?”
“《皇极经世书》残卷里也提过归墟眼。” 陆惊鸿盯着光点,眉头紧锁,“残卷说‘归墟眼通天地,万脉汇于此,顺则生,逆则亡’—— 看来这就是咱们要找的宿命坐标,只有去归墟眼,才能彻底解决母核的危机。”
可就在这时,铜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星图上的光点开始闪烁,原本清晰的 “归墟眼” 三字,竟慢慢被一道紫黑色的纹路覆盖,纹路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 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眉眼间与陆惊鸿有几分相似,陌生的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浊意。
“那是…… 陆明远?” 陆擎苍突然出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不是在珠江口夺嫡战时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岩壁上的浊网突然再次收紧,那些原本消融的紫黑色雾气,此刻竟凝聚成陆明远的虚影,虚影漂浮在浊网中央,冷笑着看向众人:“陆惊鸿,我的好侄子,没想到吧?我早就把一半魂魄寄存在母核里了 —— 归墟眼确实是万脉之源,但也是我为你准备的坟墓!当年玄扈人封印母核时,留下了一道‘逆脉阵’,只要激活阵法,就能让万脉逆流,把整个天下的地脉气都献给母核,到时候,我就能成为新的地脉之主!”
虚影说着,突然抬手一挥,岩壁上的浊网猛地朝星图扑来,像是要撕碎这道圣物星轨。陆惊鸿立刻举起杨公盘,铜镜爆发出强光挡住浊网,可他能感觉到,母核的力量比之前更强了 —— 归墟眼的光点在浊网的冲击下,光芒越来越弱,仿佛随时会熄灭。
肥企鹅突然从汉斯怀里跳出来,扑到星图中央,用身体护住光点,圆滚滚的身子爆发出一阵淡金色的光芒,竟暂时挡住了浊网的冲击;黑煤球也飞过来,落在肥企鹅身边,翅膀展开,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波震得浊网微微晃动。格桑梅朵趁机举起玛尔巴手鼓,鼓面的金光与肥企鹅的光芒呼应,试图加固星图的防御;陆惊鸿则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杨公盘上,铜镜的光芒暴涨,圣物星轨再次亮起,与浊网展开对峙。
可陆明远的虚影却笑得更猖狂了:“没用的!归墟眼的逆脉阵已经开始启动,你们现在去,只是送死!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 把河洛天机图交出来,我或许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河洛天机图?” 陆惊鸿一愣,他还没来得及激活天机图,陆明远怎么会知道?难道十大家族里还有他的内应?他看向身边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疑惑,显然也不知道天机图的事。
就在这时,星图中央的光点突然剧烈闪烁,竟投射出归墟眼的画面 —— 南海深处,一处巨大的漩涡正在旋转,漩涡中央,一道紫黑色的光柱直冲天际,光柱周围,无数地脉纹路正朝着漩涡汇聚,显然逆脉阵已经开始运转。更可怕的是,漩涡旁还停着一艘巨大的潜艇,潜艇上的标志,竟是罗斯柴尔家族的徽章!
“汉斯,那是你们家族的潜艇?” 陆惊鸿看向汉斯,汉斯脸色煞白,连连摇头:“不可能!家族的潜艇都有严格的管控,我从来没听说过有潜艇去归墟眼!一定是陆明远伪造的!”
可不等众人细想,陆明远的虚影突然化作一道紫黑色的雾气,钻进岩壁的裂缝中,浊网也随之收起,只留下一句话在溶洞中回荡:“三天后,归墟眼见 —— 带不上河洛天机图,你们就等着看万脉逆流,天下覆灭吧!”
雾气散去,溶洞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可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圣物星轨还在地面悬浮着,归墟眼的画面依旧清晰,三天的时间,他们不仅要赶到南海,还要破解逆脉阵,阻止母核吸收地脉气,更要找出陆明远的内应,保护河洛天机图。
陆惊鸿伸手握住格桑梅朵的手,她的掌心依旧冰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量。他看向众人,杨公盘的铜镜再次亮起,映出完整的圣物星轨:“不管前面有什么陷阱,归墟眼我们必须去 —— 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十大家族守护地脉的责任。”
肥企鹅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从星图中央跳下来,蹭了蹭他的裤腿,黑煤球也落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一声坚定的鸣叫。众人相视一眼,纷纷点头 —— 三天后的归墟眼,不仅是一场终极对决,更是一场关于地脉未来的赌局,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前行。
只是没人注意到,星图边缘,一颗原本熄灭的星点,此刻正悄悄亮起一丝微弱的紫黑色光芒,像是一颗隐藏在星轨中的毒瘤,等待着爆发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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