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龙舌兰的独立办公室内,他挂断加密通讯器,并将其妥善收好。
这位身材高大壮硕,面容刚毅,左眼下方有一道浅浅疤痕的警部,此刻眉头微锁,但眼神坚定。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接通了上司的线路。
“警视长,我是龙井。非常抱歉,突然感到身体有些不适,可能是昨晚着凉了,上午的会议我会提交书面报告,下午的巡视……能否请佐藤警部补暂代?”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歉意,与他平时雷厉风行的形象形成对比。
电话那头的警视长对他这位能力出众、作风硬朗的部下颇为倚重,关心了几句,便爽快地批准了他的请假,并嘱咐他好好休息。
挂掉电话,龙舌兰又立刻拨通了女儿璃纱所在小学的班主任电话。
“您好,老师,我是璃纱的父亲大和。是这样的,家里临时有点急事,需要给璃纱请一天假……对,今天。好的,麻烦您了,谢谢。”
处理完这些,龙舌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警视厅院内来往的车辆和人员。
他穿着笔挺的警服,肩章上的警部标志在阳光下微微反光。
这个身份给了他庇护,也给了他责任,但更深层的,是组织赋予的、不可推卸的使命。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决定亲自去学校接女儿。
帝丹小学门口,放学的铃声还未响起。
龙舌兰那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当璃纱背着可爱的小书包,在老师带领下走出校门,看到父亲的车时,圆嘟嘟的小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爸爸!”璃纱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奔过来。
龙舌兰蹲下身,接住扑进怀里的女儿,那刚毅的脸上瞬间冰雪消融,流露出为人父的温柔,他轻轻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头发。
“璃纱,今天爸爸有空,带你去白恒叔叔的咖啡馆玩,好不好?”
“真的吗?太好啦!”璃纱欢呼雀跃,大眼睛亮晶晶的,“我好久没见到白恒叔叔了。”
“好,我们这就去。”龙舌兰抱起璃纱,将她稳稳地放在副驾驶座上,细心地系好安全带。
看着女儿兴奋的小脸,他心中因为即将面对组织任务而生出的冷硬,也稍稍被这份温暖融化。
优子……如果你还在,该多好,他心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思念。
车子平稳地驶向米花町边缘的咖啡馆。
推开咖啡馆的门,熟悉的铃铛声和咖啡香气一同涌来。
这个时间点,上午的繁忙已经过去,午间的高峰还未到来,店里显得十分安静。
白恒正在柜台后擦拭着咖啡杯,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白恒叔叔!”
璃纱一看到白恒,立刻从父亲怀里挣脱下来,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了白恒的腿,仰着小脸,甜甜地喊道。
白恒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露出真切而温暖的笑容。
他弯腰,轻松地将小璃纱抱起来,让她坐在柜台上。
“哟,我们的小公主来了?今天怎么没上学?”白恒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刮了刮璃纱的小鼻子。
璃纱咯咯笑着,抱住白恒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说带我来玩,白恒叔叔,我好想你呀!”
“叔叔也想你。”白恒的语气是面对组织成员时绝不会有的柔和。他看向随后走进来的龙舌兰,点了点头。
“阿阵联系你了?”
龙舌兰走到柜台前,高大的身躯微微放松下来。
“嗯,刚通过话。有点事需要回去一趟,璃纱就麻烦你照看一天。”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和白恒亲近的女儿。
“她念叨你很久了。”
“放心,璃纱在这里很安全。”白恒拍了拍璃纱的后背,“正好,科恩早上烤的草莓慕斯还有一块,给我们的小公主留着呢。”
“好耶,草莓慕斯!”璃纱高兴地拍着手。
白恒将璃纱从柜台上抱下来,牵着她的小手,对龙舌兰说,“你去忙你的,晚上再来接她,或者让她在我这里住一晚也行。”
龙舌兰看着女儿信赖地牵着白恒的手,心中安定。他蹲下身,对璃纱说。
“璃纱,要听白恒叔叔的话,爸爸晚上来接你。”
“知道啦,爸爸!”璃纱乖巧地点头,然后凑过去在龙舌兰脸上亲了一下,“爸爸也要小心哦。”
龙舌兰的心瞬间被填满,他用力抱了抱女儿,然后站起身,对白恒郑重地说道,“拜托了。”
龙舌兰离开后,咖啡馆便成了璃纱的小小乐园。
白恒将那块精致的草莓慕斯端给璃纱,看着她用小勺子满足地吃着,嘴角沾上了奶油也浑然不觉,眼中满是慈爱。
他拿出彩笔和画纸,让璃纱在靠窗的桌子上画画。
“白恒叔叔,”璃纱一边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和小花,一边抬头问,“黑泽舅舅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他上次答应要带我去坐大摩天轮的!”
白恒坐在她对面,微笑着说:“你黑泽舅舅最近比较忙,等他有空了,叔叔提醒他,好不好?”
“嗯!”璃纱用力点头,然后又低下头,小声说,“爸爸说过,舅舅们工作都很辛苦……”
见璃纱情绪有些低落,白恒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伸手摸了摸璃纱的头发,“是啊,所以璃纱要乖乖的,不要让舅舅和爸爸担心。”
“我很乖的!”璃纱扬起小脸,一脸认真。
这时,璃纱似乎画完了,她举起画纸,献宝似的给白恒看,“叔叔你看!这是爸爸妈妈,这是你,这是黑泽舅舅,这是我!我们在公园里玩!”
画纸上,是五个手拉着手的简笔画小人,虽然线条稚嫩,但能看出特征。
最高大的是龙舌兰,最简约的是优子,银色头发的是琴酒,穿着像白恒常穿的围裙的是他,最小的是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她自己。
背景是绿色的草地和红色的太阳。
白恒看着这幅画,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在这黑暗与血腥交织的组织里,璃纱的存在,就像是一道纯净的光,照亮了他们这些游走于深渊之人内心仅存的温暖。
他小心地收起画纸,微笑道:“画得真好,叔叔要把它收藏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温馨的咖啡馆内,洒在专心吃蛋糕、画画的小女孩身上,也洒在静静守护着她的、身份复杂的店长身上。
这一刻,时光仿佛变得缓慢而宁静,与外界的纷争、组织的阴谋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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