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桂香等了一宿,没有等到陶德旺给她的任何反馈,她也不敢贸然行动,独自去陆家。
这一夜,她茫然失措,在洗浴中心凑合着住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一大亮,蔡桂香饭也没有顾上吃,担心陶染和陆云尘离婚的事,会变成现实,她心急火燎的赶回了沙漠村。
真遇到事,两个人出主意想办法,总比一个人瞎担心强。
蔡桂香在心里一次次安慰,陶染离婚的事,不会是真的,她无数次在暗自祈祷,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回到沙漠村的时候,看到村门口有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端着饭碗,蹲在地上吃饭的身影。
小路上,有人挑着水桶,均匀的放在扁担的两端,去井边挑起一家人吃水的希望。
每前行一步,肩上的那根扁担随着步伐的摆动,在轻微地起伏,发出吱扭吱扭的声响。
四只灰白相间的家鹅在前面打起头阵,六只母鸡跟在其后,排成一路纵队在空地上踱着方步。
远处传来了三三两两的狗叫,有的狗被绳子拴着,毛发炸着了起来,躲在墙角尾巴垂着,沉默寡言。
有的狗是自由的,闻着蔡桂香身上的气息,在身后走起路来悄无声息,但也不忘保持安全感的距离,一副很温顺的模样。
还有胆肥,生性凶猛的狗,正虎视眈眈相眈,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蔡桂香快速走来。
它这一叫,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眼里尽是吃人的凶相。
蔡桂香浑身发抖,她颤抖着,说起话来紧张兮兮。
“这是谁家的狗?快赶走!”
两米开外处,总算遇到了狗主人,是一对年过七旬的夫妇。
一只大黄狗在前,他们身后紧跟着两只三个月月龄的白色小猫咪,尾巴高高的翘起。
那老汉注视蔡桂香,唤着狗的名字。
“回来,不叫了,这要是咬住人,可不得了。”
狗终于脱离了蔡桂香的视线,她轻呼一口气。
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回来,村里多了一些新的变化。
青翠欲滴的竹林深处曲径通幽,长出来的新绿嫩枝快要延伸到路上。
竹子的根部被人为的砍掉,防止竹子继续蔓延疯长,砍去的枝干带着枯卷的竹叶,远远的扔在路边,发出声声呜咽。
蔡桂香呼吸着村里的新鲜气息,这个她结婚后生活过了几十年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又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她抬起头,群山绵延,山坡上安装了动力发电风车,就连临近水域的那条河流,也安装上了新的监控。
日新月异换新颜,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蔡桂香唏嘘不已,她边走边看,见到村里路过了熟人,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以前,她家里是仨闺女,就算别人给她说话,她的腰板也挺不起来。
而今,陶染嫁给了县城陆家,村里人在吃酒席的时候,谁不知道?都夸她好眼光。
被人恭维的获得感,让蔡桂香突然觉得,自己走起路来的步伐,也大胆自信了许多。
这优越感,带给她心理上的极大平衡与满足。
这一刻,她发现,头抬起来的时候,就连眼神也充满了坚定,也比以往相比,底气硬了许多。
路过前面这排高低错落的房,就是自己的家了。
蔡桂香想到很快就要见到陶德旺,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走到家门口,她摸了摸口袋正要开门,才发现,从家里出去的时候,她根本没拿钥匙。
“这记性?快赶上老年痴呆了。”
她自言自语,透过门缝看橘猫,发现这橘猫大清早,不知道蹿到了哪里?
她拍了三声门,家里没有动静,蔡桂香给陶德旺打了电话,竟然关机。
蔡桂香心里一阵纳闷,往常这么早的时候,陶德旺早已经起来了,不是去地里转上几圈,就是把院里的卫生打扫一遍,就连厨房缸里的水,也要挑满。
今天,却安静异常,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蔡桂香又拍了拍门,连声喊着陶德旺的名字。
没有叫醒陶德旺,却把邻居吸引了过来。
邻居见到蔡桂香,忙说:“我当是谁呢?在门口喊的这么大声音,原来是你啊!啥时候回来了?你没带钥匙?”
蔡桂香用手摸了摸口袋,尴尬的解释道。
“刚回来,出门走的急,忘带了,还得麻烦从你家平房上翻过去,进到我家,这陶德旺平时早早都醒了,今儿个,我是咋喊都喊不醒他。”
邻居不假思索地说:“有啥麻烦不麻烦的,咱邻居都多少年了,他不会是昨晚睡得晚,早上睡过头了吧?”
蔡桂香还是不太相信,陶德旺一向是早睡早起。
“这不会,他习惯比我好,早睡早起,我是想着早点睡早点起,就是做不到。要说也是,这都出日头了,就算陶德旺还没有起来,俺婆婆也该早起来了,这老年人,睡觉时间短,不到天明,早就睡不着了。”
邻居想到陶德旺前几日还邀请了唢呐班子,刚给史谷苳下葬,这蔡桂香还不知情。
她眉毛一挑:“桂香,你还不知道吧?你刚提到恁婆婆,倒是提醒了我,你没有回来的时候,你婆婆下着雨,拄着拐棍深一脚浅一脚去坟上找恁公公,摔了一跤,人不中了。德旺哭晕了过去,按照你婆婆生前的意愿,把她和你公公合葬在了一起。”
蔡桂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突然间感到惋惜。
“你说啥?俺婆婆死了?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咋就想不开了呢?”
“那还有假?村里人都见到了,那还有假?人老了,骨头脆,头都磕流血了,身上都是泥,听德旺说,恁公公给恁婆婆托梦了,恁婆婆非要去找,这才出了这事,桂香,人死不能复生,你可得节哀啊!”
蔡桂香脸色骤变,大早上听到的是史谷苳去世的事,确实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虽然,她也讨厌史谷苳欺负了她这么多年,她也在心里埋怨过她,也恨的刻骨铭心。
即使史谷苳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可她也不想让史谷苳就这么离去。
蔡桂香这才想起,昨晚她和陶德旺通电话的时候,他的嗓子沙哑。
而关于史谷苳去世的消息,陶德旺却只字未提。
蔡桂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从邻居家的平房上,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只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屋门反锁着。
蔡桂香喊了几声陶德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蔡桂香没有钥匙,又进不去屋里,看到窗户,她灵机一动。
既然喊不动陶德旺,不如从窗户里钻进去,眼下之急,这也是唯一可用的办法。
蔡桂香看到院子里屋檐下的高凳子,她搬了过来,脚踩上面,猫着身子,从窗台上侧身翻了进去。
跳到地面上的刹那,只见,陶德旺还在睡觉。
蔡桂香大口喘着粗气,牢骚满腹。
“陶德旺,你是猪啊!睡的这么沉,我喊了半天都喊不动你,你咋这么能睡?睡神附体了?”
陶德旺一动不动,还在床上躺着。
蔡桂香看到陶德旺不理会自己,她逗趣地说:“为了喊你,还要我翻窗户,知道我没有拿钥匙,你是故意的吧?简直没法说你!我给你说,你别在那里作啊!”
陶德旺继续沉默,蔡桂香知道陶德旺心里在意史谷苳,她急不择言。
“对了,我咋听邻居说,咱娘走了?这事儿,你咋不告诉我?”
蔡桂香等待的依然是沉默,她缓了缓劲儿,走到了陶德旺的身边,用手摇晃着陶德旺的身体。
“我跟你说话呢!别睡了!快起来啊!”
陶德旺的身体一动不动,成了一尊僵硬的尸体,看上去是那么冰冷。
蔡桂香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呼吸,只听呼吸早已停止。
仅仅一晚,他就走了。
蔡桂香悲痛欲绝,眼里噙着热泪。
“不,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德旺,你醒醒,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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