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闽蚯突然意识到自己睡了很久了。
混沌居然困住自己那么久。
范闽蚯还不能将另一个宇宙域的力量直接提取过来。
一个跨域立方体要保护设备安全，还有提供力量给范闽蚯。
范闽蚯对付四神只能靠《帝国真理》了。
此时，在银河系边缘的卡鲁姆星区，五颗行星被改造成了兽人的巨型垃圾场。
一个行星上堆积着从帝国战舰残骸上撕下的装甲板。
每一块都被兽人小子们用热熔斧粗暴地切割成不规则形状，像一座由金属碎片组成的山脉，在恒星照射下泛着病态的锈红色。
另一个行星的表面铺满了缴获的泰伦生物舰甲壳，虫族几丁质被兽人技霸们涂上荧光绿漆，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磷光。
有的轨道上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太空废料，从钛族无人机到灵族海盗船的太阳帆残骸。
全被兽人用粗铁链捆成巨大的金属团块，像一群被蛛网捕获的太空鲸尸。
碎骨者·格鲁姆的广播在星系每个角落回荡：\"给俺堆满！要最闪亮的废铁！\"
说是废铁，其实什么材料都有。
没人知道这些材料能做什么，但兽人小子们依然狂热地搬运着，把任何能塞进运输船的东西都往这里扔——包括三艘不小心被连锁反应引爆的太空废船。
堆积足够的材料之后，兽人就被命令离开了这个星系。
范闽蚯来到了这个星系。
五颗行星上的金属海洋在真空中无声地翻涌，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末日景观。
三天后，跨域风暴机开始组装。
没有船坞，没有人，只有范闽蚯站在虚空之中，手指轻轻拨动。
五大行星上的金属同时震颤，随后——
帝国装甲板自动折叠成蜂巢结构，在太空中铺展成银色平原；
泰伦甲壳溶解重组，化作覆盖平原的神经网络；
混沌金属在亚空间尖啸中被锻造成十二根支柱，刺入银色平原的边缘；
灵族太阳帆残骸编织成半透明的能量滤网；
兽人火箭全部调转方向，推进器对准同一个坐标点火，在疯狂喷射中熔铸成环状轨道。
最终成型的装置像一面比月球更巨大的盾牌，表面流淌着量子泡沫般的蓝光。
当它缓缓转动时，附近的小行星带突然被无形之力扯碎，碎石在盾牌表面形成螺旋状的星环。
范闽蚯飘到装置核心，将手掌按在控制面板上。
面板是用兽人老大的牙齿拼成的，上面还留着碎骨者的牙印。
“嗯，能有。”范闽蚯点点头，而后将整个“飞船”收缩到了一厘米直径的小球中。
范闽蚯知道，要准备下一步了。
太阳系，战争还在继续。
碎骨者的钢铁王座并非什么精工锻造的统治象征，而是由三十七个不同种族的战舰残骸焊接而成的畸形造物。
被等离子烧灼的帝国鹰徽、钛族指挥官舱门的碎片、甚至某台混沌无畏的锯齿腿骨，全都被科技小子们用热熔焊枪粗暴地拼在一起。
此刻，这位兽人战争领主正用动力爪碾碎一颗仍在滴血的脑袋——
那是帝国海军上将卡西米尔七世的头颅，他的神经接口还连着半截脊椎，像条死蛇般垂挂在碎骨者的指间。
\"听好了，你们这群没脑子的真菌渣滓！\"
碎骨者的吼声通过生锈的广播喇叭传遍舰队，每个音节都伴随着电流杂音。
\"看见前面那颗蓝汪汪的虾米老巢没？今天俺们要把它涂成绿色！\"
兽人舰队在亚空间与现实的夹缝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
六千艘改装战舰——从偷来的帝国巡洋舰到用小行星挖空制成的\"陨石轰爆舰\"——全部亮起粗劣的红色警示灯，这是兽人式战斗警报。
而在舰队中央，战斗月亮正撕裂现实宇宙的帷幕降临。
这座直径两百公里的球形要塞完全由小行星核心改造而成，表面布满参差不齐的宏炮阵列和火箭发射井。
其最恐怖的武器是腹部悬挂的重力绞盘——十二台用古圣科技逆向工程（或者说\"俺寻思能行\"）制造的引力扭曲装置。
当它逼近木星防线时，帝国海军\"钢铁之环\"战列舰群立刻展开炮击，光矛阵列在战斗月亮表面炸出熔岩般的裂痕。
\"启动那个啥...牵引玩意儿！\"碎骨者拍打着王座扶手。
科技小子们疯狂扳动控制杆，战斗月亮突然像呕吐般喷出粘稠的绿色能量束。
这些光束并非直线前进，而是如同活物般缠绕住三艘帝皇级战列舰。
\"不！他们在改写局部重力常数！\"帝国海军最后通讯里传来惊恐的尖叫。
钢铁巨舰像被无形巨手捏扁的易拉罐般扭曲变形，装甲板呈螺旋状撕裂，反应堆如同被挤爆的脓疮般炸裂。
一艘战舰的舰桥整个被撕离船体，在真空中翻滚着撞向友军。
碎骨者的独眼倒映着这场毁灭盛宴，他改造过的视觉神经能清晰看到每个细节：
某个穿着华丽制服的虾米军官正从破裂的观察窗飘出，在真空里像只缺氧的鱼般张着嘴。
\"捞起来！把最大那块捞起来！\"
碎骨者突然指着正在解体的\"钢铁之环\"旗舰。
科技小子们立刻操作生锈的机械臂，用磁力锁链捆住半截舰体。
这截残骸里还嵌着完整的海军教堂，彩色玻璃上描绘着帝皇接受泰拉加冕的画像，现在正被兽人用喷漆涂改成碎骨者戴着皇冠的滑稽形象。
\"等俺们拿下泰拉，\"碎骨者用动力爪敲了敲自己闪闪发光的钢铁脑壳，\"就把虾米皇帝塞进这个铁棺材，发射到太阳里去！\"
舰桥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狂笑，声浪震得几个屁精从生锈的管道上掉下来。
在全息投影未显示的深空区域，三艘黑色舰船正悄然转向。
它们船艏的苍白骷髅徽记在星光下若隐若现，那是死亡守望的特别猎杀小队。
但此刻，即便是这些专精异形屠杀的专家，也只能在加密频道里发出苦涩的警告：
\"木星防线失守，兽人主力已突破至地月系。愿帝皇庇佑蓝星。\"
又过了几个月，兽人准备攻打月球了。
兽人是完全靠自己做到这些的。范闽蚯没有影响兽人和人类帝国的战争。
兽人就像是一面镜子折射出人类帝国的羸弱。
人类跪拜着一具拒绝成神的尸体，将理性锻造成神龛，又在祈祷中焚毁了最后的理智。
帝皇之名成了咒语，圣油替代了鲜血，千万世界的诵经声在亚空间回荡，却只是将黄金王座上的囚徒越缚越紧——他们越是虔诚，越背离了那个曾要人类挣脱神明的愿景。
官僚的羊皮纸比装甲更厚，法令的锁链比战舰更沉。
每一个数字都经过十一种加密，每一道命令都裹着三层免责条款。
在这架以生存为名的绞肉机里，效率意味着更多的浪费，忠诚意味着更深的腐败，而帝国这台生锈的巨构，终将在它自己制定的规则中肢解。
科技沦为仪轨，知识化作禁忌，三万年的积淀在恐惧中凝固成化石。
人类用基因改造延续生命，却让灵魂退化成原始图腾；
用灭绝令净化威胁，却把母星变成墓穴。
当最后一个学者被架上火刑架时，烧焦的典籍里飘出的灰烬，拼出的仍是那个古老的警告：
生存不是胜利，只是缓慢的死亡。
范闽蚯知道，是时候和帝皇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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