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宣的抽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化作间或一声的轻噎,紧绷的身体在李长风怀中慢慢软化。
然而,左肩伤处因方才情绪激动时的细微动作被牵扯到,让她不自觉地轻轻“嘶”了一声,秀眉微蹙。
这细微的声响没能逃过李长风的耳朵。
他稍稍松开怀抱,低头看她,目光落在她左肩那处被简单包扎、仍微微凸起的痕迹上,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你受伤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还有一丝隐隐的心疼与怒气。
唐玉宣下意识地侧了侧身,想避开他的审视,语气故作轻松:“一点小伤,箭簇擦过而已,军医已处理过,无甚大碍了。”
“无甚大碍?”李长风眉头拧紧,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让我看看。战场上的伤,岂能儿戏?若留下暗伤或病根,后悔莫及。”
他说着,手已轻轻扶上她的右肩,示意她转身。
“真的不用……”唐玉宣还想推拒,脸颊微微发热。
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即便只是露出肩头,也让她心跳加速,羞意难当。
“听话。”李长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罕见的、不容反驳的强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在他那专注而坚持的注视下,唐玉宣发现自己那点抗拒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
她咬了咬下唇,终是拗不过他,微微侧过身,低声道:“……那你快些。”
李长风动作轻柔,却异常利落。
他先帮她解开银甲侧面的系带,沉重的甲胄应声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接着,是外层沾染了尘土和些许暗红血渍的戎装。
随着衣物一层层褪至肩下,一片莹润如玉的肌肤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只是在那优美的锁骨下方,一道寸许长的伤口赫然在目,周围泛着红肿,虽然已止血结痂,但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
李长风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他的指尖微凉,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边缘的红肿。
“还说不严重?”他语气里带着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
唐玉宣感觉到他指尖的触碰,身体微微一颤,肌肤上泛起细小的疙瘩。
她强自镇定:“只是看着吓人……”
话未说完,便感觉李长风温热的掌心已按压在伤处附近。
紧接着,一缕温润精纯的玄气,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暖流,自他掌心缓缓渡入她的伤口。
那感觉奇异非常,初时是微微的麻痒,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弥漫开来。
原本那隐隐的、持续不断的刺痛感,竟在这暖流的滋养下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与温润交织的舒畅。
连周围红肿的肌肤,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平复了些许。
“这……”唐玉宣惊讶地睁大了美眸,感受着肩头传来的奇妙变化,“你果然是神医,疗伤也如此神效?”
她虽知李长风手段非凡,但这立竿见影的疗伤效果,依旧超出了她的认知。
“嘿嘿……”李长风得意一笑,目光却并未完全集中在伤口上。
指尖下,她的肌肤细腻得不可思议,宛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温润光滑,因着他的触碰而微微绷紧,更显出一种脆弱的诱惑。
那优美的肩线,纤细的脖颈,以及因褪下部分衣衫而隐约可见的、胸前起伏的弧度……
无一不在冲击着他的感官。
他本是心无旁骛地疗伤,但指尖传来的绝妙触感,鼻息间萦绕的、她身上混合着淡淡药味与女子清香的独特气息,再加上眼前这活色生香的景象,让他心头不由一荡。
那股熟悉的、面对她时总是难以抑制的心猿意马再次窜起。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放缓,指尖流连在那细腻的肌肤上,带上了几分缱绻的意味。
唐玉宣正沉浸在那玄气疗伤带来的舒适感中,忽然察觉到李长风的呼吸似乎变得沉了几分,那在她肩头流连的指尖,也仿佛不再是单纯的疗伤,而是带上了某种……抚摸的意味。
她心头一跳,猛地抬眼,恰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未曾完全掩饰出的炙热与迷恋。
“你!”她瞬间反应过来,脸颊“轰”地一下红透,如同染上了最艳丽的晚霞。
她羞恼交加,手忙脚乱地拉上衣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脖颈都泛起了粉色。
“登徒子!你看哪里!”声音又急又羞,带着明显的颤音。
李长风被她这反应逗得唇角勾起,那点被捉包的心虚瞬间被恶作剧般的兴致取代。
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凑近了些,几乎贴着她的耳畔,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戏谑:“公主殿下肌肤胜雪,凝脂如玉,微臣一时……情难自禁,也是人之常情。”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你……你放肆!还敢胡言乱语!”唐玉宣心跳如擂鼓,被他气息拂过的耳朵烫得惊人,想厉声斥责,出口的话语却因羞窘而软了几分,毫无威慑力,反倒像是娇嗔。
她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顺势握住了手腕。
“臣只是实话实说。”李长风低笑,指腹在她腕间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如此佳人,却要在战场上搏杀,叫我如何不心疼?”
这话语直白得近乎调戏,却偏偏戳中了唐玉宣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挣扎的动作一顿,一股难以言喻的甜意混杂着羞涩涌上心头。
明知这家伙又在借机占便宜,说些混账话,可听到他直言“心疼”,那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出口,竟让她鼻子微微发酸。
她用力抽回手,背转过身,不敢让他看到自己脸上控制不住扬起的嘴角。
声音努力维持着镇定,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和羞恼:“油嘴滑舌!谁要你心疼!快出去,本宫要休息了!”
李长风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那故作强硬的背影,知道她并非真的动怒,心下更是莞尔。
他从善如流地后退两步,拱手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拖长了语调:“是是是,微臣告退。公主殿下好生安歇,若还有何处不适,随时传唤,微臣定当……效劳。”
那“效劳”二字,被他念得意味深长。说罢,不再逗她,转身潇洒地掀帘而出。
帐帘落下,隔绝了他的身影。
唐玉宣这才缓缓转过身,望着犹自晃动的帘幕,抬手轻轻抚上刚才被他玄气滋养过、此刻已几乎感觉不到痛楚的肩伤,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掌心残留的温度。
她咬了咬唇,低声又骂了一句:“无赖……”
然而,那眉眼间漾开的,却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释重负的轻松与一丝被珍视的甜蜜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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