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害过我。”云畅跪在康宁面前,伏在她的膝上流泪:“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母亲身边。”
康宁皱着眉头推开他:“起开,你别把我的衣裳压皱了。”
云畅被推的往后仰了一下,满腔伤感霎时散了大半,无语地瞪着她:“衣裳衣裳,您这身打扮,确定不是去挑衅的?”
康宁低头仔细抚平衣料上细微的褶皱:“我挑衅谁呀,把最好的一面给你父亲看,是对你父亲的敬重。
你知道什么呀!”说着抬起头来:“你得跟你父亲住一块,不然你父亲不好为你请封世子。
即便你父亲允你住这边,御史言官们也会参你个不孝之罪。”
云畅坐到对面:“他们怎么说怎么说,让母亲一个人独居,非人子所为。”
康宁瞪着大眼:“所以我得去求你父亲啊!
咱们一家人得住在一起。”说完就让侍女摆饭,“我得多用些膳食,不然你父亲还没出气,我就晕了,误会我没诚意就坏了。”
云畅没吱声。
康宁每样菜都吃了几口,连一向嫌腻的蟹黄汤包都吃了一个,还喝了一碗燕窝粥和半碗参汤。
云畅见她放下碗筷,才低声道:“父亲要去城外祭拜,母亲不如改天再过去。”
康宁一听就急了:“那我更得去了,我是你父亲的正妻,祭祀这样的大事怎能缺席!”
说完忙命侍女准备素衣素钗,然后焦急的直打转:“也怪我粗心,你父亲最是孝顺,回来肯定得先去拜祭父母的呀!
你也是,昨晚不告诉我,现在准备祭品,恐怕来不及了。”
云畅抓住康宁的肩膀:“母亲,您冷静一点,父亲不会同意你一起去的。”
“我偏要去!”康宁猛的揪住云畅衣领,面容变得狰狞起来:“我是云家八抬大轿抬进府的长房长媳,凭什么去不得?
别说你父亲,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我拜祭公婆!”
云畅也火气上涌:“母亲,你又激动!
不是谁阻止,是父亲还在气头上,暂时不想跟你一起去,你非要去,不是还得跟父亲吵架吗?”
康宁眨了眨眼,火气像是一下就没了,松开手,抚平抓皱的衣襟:“我不跟你父亲吵,我是去道歉的。
有你沈姨娘在,你父亲不会对我太过分的。
我拜祭了你祖父祖母十几年了,凭啥不让我去。”
母子俩争执了半天,最后云畅还是没能劝动康宁,只阻止了丫鬟仆妇跟谁,母子俩共乘一辆车低调而来。
可云畅再想低调也没用,康宁刚下车就跟曾悭吵了起来,街上原本就有许多好事之人等着看热闹,这一嚷不要紧,瞬间就引来无数人围观。
云昆喊住前面的云昭:“大侄女,你别进去了。”
云昭停住脚步,扭过头来。
云昆对康宁一挑下巴:“快点,磨磨蹭蹭的。”
康宁提着裙摆迈上台阶,摸到门时,手顿了一下,然后推开了门进去,将几人的目光关在身后。
云昆对云昭招了招手。
云昭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二叔,我娘生不得气。”
“谁敢让你娘生气?”云昆瞪着眼睛:“有我哥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昭昭,畅儿,到这边来!”柳氏站在厢房门口对他们招手,“你娘没在厅里。”
云昭心放下了,云畅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三两步走到厢房门口:“二婶,屋里就父亲一个人吗?”
“一个人咋了?”云昆抬手往云畅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你父亲还能吃了你母亲不成?”
云畅急道:“二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亲啥脾气,好一阵,坏一阵的。”
云昆白他:“你就不该让她来。”
“孩子拦的住吗?”柳氏瞪了云昆一眼,拉着云畅和云昭进了屋,“畅儿,你也别着急,若你父亲真打你母亲两下,这事倒好办了。”
云昆点头:“坏就坏在我哥一指头都不会碰她。”
云畅怔住了,云昭问:“二婶,我娘去哪儿了?”
柳氏拉着云昭坐下:“大哥说,婆婆爱吃桂芳斋的点心,让你娘亲自去买了。
有侍卫跟着,不碍事。”
云昆坐下道:“得,给支出去了!
桂芳斋在出城的路上,一会儿咱们过去,正好接她。”
云畅满面忧色:“姨娘不在,连个转圜的人都没有,只怕父亲……”
云昭冷笑一声:“指望受害人替凶手求情,真不知道你们母子俩是怎么想的。”
云畅的脸又红了:“姐姐,姨娘心善,想让姨娘转圜是真,诚心给姨娘认错也是真的。”
云昭冷冷道:“诚心?
父亲听我娘的,我娘听你的,你听你娘的。
你们母子俩真够诚心的。”
云畅的脸上像被人狠狠抽了几记耳光,火辣辣的难受。
“姐姐,我替母亲给你道歉。”
“用不着!”云昭别开脸,“你管住你娘,让我娘过几天清净日子,我就谢谢你了。”
柳氏倒了茶水,给两人递过去,“别为大人的事伤了你们姐弟俩的情分。”
云昆叹道:“畅儿,你姐说的也有道理,还是想法子劝劝你娘吧,又不是离了我哥活不了,何苦互相折磨呢!”
“我又何尝不想。
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发癫,一会儿发狂的样子,真恨不得她忘掉父亲,甚至改嫁他人。
昨日她在清逸茶楼的窗户旁坐了一天,侍女说,母亲一动不动,从清晨坐到日落,从父亲进宫坐到出宫。
昨晚为打扮的好看一点,又坐了三个时辰,一夜没睡。”云畅眼睛又湿润了:“我告诉她请罪不是这个样子,她不听,非要把好看的一面展示给父亲。
我心疼如绞,流着泪在她膝上趴了一下,她猛的一推,差点把我推个跟头,怕压皱她的新衣。
她常说,我不重要,父亲才是她的命,没了父亲她就活不成了,这话我原是不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我在母亲心里,我连父亲的一片衣角都不如,而那片衣角,甚至还不是父亲的。”
云昭道:“你娘这是偏执,是自私,是极强的占有欲,唯独不是你以为的深情。”
“啊——”
云昭话音未落,就听大厅里传出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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