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塔顶视野开阔,信号最强。阿雅,你能不能想办法,将我的‘秩序之力’波动,或者说,‘仲裁者’存在的信号,耦合进广播信号里发射出去?”
阿雅瞪大了眼睛:“耦合……秩序之力波动?这……理论上,圣殿的技术蓝图里提到过一种‘灵能共鸣’放大器,可以用来增强特定精神信号的传输范围……但我们现在没有设备……”
“不需要放大器!”李琟打断她,“我直接接触主发射阵列!你只需要调整数据模块的输出参数,尝试将我的能量特征作为附加信号载波发送出去!我要让所有接收到广播的人,不仅仅是看到真相,更要‘感受’到——感受到守护者的力量,感受到‘仲裁者’的存续!”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将个体的能量波动通过巨型通讯塔广播出去?这从未有人尝试过。
但阿雅看着李琟那双燃烧着坚定火焰的眼睛,猛地一咬牙:“我试试!需要连接到塔顶的副接口!”
“那就去塔顶!”李琟毫不犹豫,“灰鼠,夜鹰,开路!阿雅,跟紧我!”
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灰鼠和夜鹰立刻行动起来,沿着环绕塔身外部、狭窄而陡峭的维护梯,向上攀登。李琟护着阿雅紧随其后。
狂风更加猛烈,吹得人摇摇欲坠。冰冷的金属梯级上结了一层薄冰,滑不留足。下方,铁腕士兵开始试图从其他外部通道向上攀爬,子弹不时从身边呼啸而过,打在塔身上叮当作响。直升机也越来越近,机炮开始进行试探性扫射,在塔身上犁出一道道弹痕。
“快!快!”灰鼠一边向上爬,一边用重型爆能枪向下方的追兵还击,压制他们的攀爬速度。夜鹰则如同稳定的磐石,每一次短暂的停顿、举枪、射击,都必然有一名攀爬在最前面的士兵惨叫着坠落。
每一步都惊心动魄,每一步都徘徊在生死边缘。
终于,他们爬上了塔顶的发射平台。这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圆形平台,中央是巨大的、散发着强烈能量波动的发射阵列基座,各种粗大的能量导管和散热片遍布四周。平台边缘只有简单的护栏,站在这里,整个“铁砧镇”乃至远方的破碎地带山河都尽收眼底,狂风几乎能将人直接掀飞。
几乎在他们踏上平台的同时,平台另一侧的紧急出口(通往主控室)被猛地炸开!硝烟中,数名身穿黑色重型护甲、装备明显比普通士兵精良得多的铁腕精英突击队员冲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那名之前交手过的、手持高周波战刃的军官,以及——另一道如同阴影般的身影,那名“清道夫”!
他们果然来了!
“守住接口!”李琟大喝一声,主动迎上了那名军官和“清道夫”。他知道,这两个才是最大的威胁。
灰鼠和夜鹰则迅速占据有利位置,与那些精英突击队员展开激战。塔顶空间有限,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爆能光束纵横交错,弹壳叮当作响地落在金属平台上。灰鼠的重火力在近距离发挥了巨大威力,逼得突击队员无法轻易靠近。夜鹰的狙击步枪在这种环境下虽然受限,但他精准的枪法依旧致命,专打敌人护甲的缝隙和关节。
阿雅不顾四处横飞的流弹,扑到发射阵列基座旁的一个副接口面板上,用最快的速度拆开面板,将数据模块的备用连接线接了上去,双手在数据板上疯狂操作,尝试实现李琟那近乎不可能的要求。
李琟同时面对军官和“清道夫”的攻击,压力巨大。军官的力量和战刃技巧极其强悍,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而“清道夫”则如同附骨之疽,身形飘忽,总是在最刁钻的角度发动致命的偷袭,短刃上淬的毒药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秩序之力在李琟体内奔腾,他左支右绌,将力量运用到了极致。时而在身前凝聚小型屏障格挡军官的重劈,时而以灵巧的能量冲击逼退“清道夫”的偷袭。他的动作依旧流畅,但呼吸已经变得粗重,护甲上增添了数道新的伤痕,左肩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
他不能退,也不能倒。身后就是阿雅,就是最后的希望。
“放弃吧,仲裁者!”军官一边疯狂进攻,一边咆哮,“你们的广播持续不了多久!莫里斯大人已经启动了全域信息净化协议!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螳臂当车!”
李琟一言不发,用一记凝聚了全身力量的能量爆发,将两人暂时逼退半步。他瞥了一眼阿雅,她还在紧张地操作,额头汗水淋漓。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直游斗的“清道夫”突然改变了策略,他没有攻击李琟,而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绕过了战团,直扑正在操作数据的阿雅!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甚至连夜鹰都来不及调转枪口!
“阿雅!”李琟心神剧震,想要回援,却被军官死死缠住,高周波战刃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斩向他的脖颈,逼得他不得不全力应对。
眼看“清道夫”的短刃再次即将触及阿雅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阿雅似乎感应到了背后的致命危机,她猛地回头,脸上却没有恐惧,反而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然!她没有躲闪,而是将手中数据板的某个按钮用力按下!
“嗡——!”
整个发射阵列猛地一震!一股远比之前广播启动时更加强烈、更加奇异的能量波动,以塔顶为中心,如同水波纹般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中,不仅蕴含着那些历史真相的数据流,更融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而威严的“存在感”!
是李琟的秩序之力波动!阿雅成功了!她真的将李琟的能量特征,作为了一种精神层面的信号,耦合进了广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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