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塔，哈皮波斯day！”
秋茜一来就抱着叶塔，叶塔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发什么神经，我又不是今天过生日。”
“不是植树节过后第二天吗？”
“那是新历，我都过农历的哈哈哈哈。”
秋茜道：“好嘛，枉费我一番热情。”
“怎么，叶塔你过生日吗？”余灰正好从办公室回来，拿了一叠试卷放到她桌上，说道：
“生日快乐。”
“你滚啊！”叶塔笑着把试卷塞到他怀里，“我再也不想做生物地理了，都快吐了。”
秋茜道：“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卷子啊？”
“对啊，没办法。”余灰数着试卷，“办公室还一堆呢。”
“害，现在就这样天天刷卷子，初三了还怎么活呀。”
叶塔道：“此时不搏何时搏，你没看到对面初三教学楼墙上挂的嘛哈哈哈哈”
“是啊，能不能双A嘞到时候。”
“肯定不能啊，那生物太多要背了，我感觉初一跟没学一样。”
叶塔道：“对啊对啊，害，一说到要考到双A压力就好大，可是要上一二中又不得不双A。”
余灰笑着吐吐舌头，说道：“一中9A1b，二中7A2b1c，还是挺难的。”
“是啊，但凡生物地理没有双A基本就和一中无缘了，好烦。”
过了不久就上课了，到了下午放学，老顾在班上看班，现在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都安排给生物地理，不是做试卷，就是自己背提纲。
“细胞的结构，细胞核，控制中心，线粒体，有氧呼吸的主要场所......”班里读书声不绝，老顾坐在讲台上翘着脚，说道：“用心点记，这可是你们中考的第一科，都给我重视一点......”
“竹一辰，还睡是吧？！!”
老顾走下去往他桌子上拍了两下：“人家黄才发都懂得读，你在那睡觉？？还想不想上高中了？？！”
“我读不会嘛......”竹一辰揉揉后脑勺，要他读书还不如死了算了，生物提纲那密密麻麻的一本，地理那歪七扭八的山脉，怎么可能记得下来嘛？
“你给我站到讲台旁边去，我亲自看着你读。”竹一辰还想嘴瓢，“快点，上去！”老顾双手抱胸在后边催着，竹一辰随手拿了药一本生物书上去，黄才发看着他那副狼狈样不禁哈哈偷笑，老顾道：“你也给我认真点，不然一起上去！”
没过两天，便到了中考百日誓师，秋茜拿了一叠红纸下来发了，上面写着等等要念的口号。
“初三中考，关我们啥子事嘛。”
老顾道：“你们也是要马上要中考的人，下去感受一下紧张感，不要整天醉醺醺的。”最后一节课大家就被叫了去操场，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好些个同学手里还捧着书，边排队边背。
校领导说了一大段鸡汤，初二后排的尽在开玩笑，没人听得进去，念口号也是懒懒散散的，阿姜下操场骂了两句，才安静了些。散场后，余灰遇到了魏溶月，魏溶月把他拉到一旁，说道：“余灰，这段时间文学社就交给你打理了，下个月的清明，还有五四青年节，你多费点心，到时候我会交代你的。”
“行。”余灰道，“溶月姐，你放心准备中考，我没问题的。”
魏溶月笑道：“有你我就放心啦，我们初三的大部分都退社了，你和鹿之菻相互照应些。”
“嗯。”余灰点点头，两人再讲了几句就走了，余灰走时还特地拐去了体育馆，里面很静，只听得到几下咚咚的击地声。
余灰驻在门口看了一眼，只有韩麟一人在那练习投篮，球架旁边，挂的是他们的球衣，他又想起了他们一起训练的那些日子。韩麟说，就算你不来了，球衣我们也一直给你留着，就放在那个位置，等你回来。
14号，余灰看着那件曳曳飘动的白衣，思绪飘向很远很远。余灰投射天赋极佳，虽说易南有“帝王麟”在，但是要和易北、莲东这些强校扳手腕，夺下冠军，余灰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害，不能和兄弟们一起打球，一起打到决赛，扳倒七连冠的易北，为易南中学拿下一座冠军，完成解晓东的心愿，可能算是一大遗憾吧，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有不遗憾的事呢，余灰这样安慰自己。他叹了一口气，抬脚走了。
“余灰。”
篮球咚咚的几声落在地上，不再响了。
“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余灰摇摇头，提步离开了。
韩麟一手拍在他肩上，余灰停了下来，韩麟道：“我想去找姜主任，到你班主任那里要人。”
“可以吗？”
韩麟道：“应该是行的，竹一辰就是姜主任去你班主任那要的，姜主任的话多少还是管用的。”
“主要还是看你，想不想打球。”韩麟放下手，看着远处说道，“自从你们几个进校队后，我感觉这是我离冠军最近的一次。”韩麟这三年来都在校队打拼，前两年都是惨败易北，没有谁比他更想复仇，为易南带来冠军。特别是今年，在得到余灰和竹一辰之后，他夺冠的念头愈发强烈，竹一辰的动态天赋和余灰的投射天赋都是他前所未见的，校队缺少的正是一个稳定的射手和护框大闸。今年是他最后一年呆在学校，若是再失败，也就彻底遗憾了。
“真的吗？”余灰眼里燃起希望，本以为自己再也无缘篮球，可是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软弱了，不敢去反抗老师、父母，这本就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篮球队训练而已，能算得上什么本末倒置？他想好了，自己一定要跟老顾再谈谈，当然，还有他老爸那边。
打铃了，余灰和韩麟道了别，去上课了。第二天一早，老顾便叫了余灰出去，说姜主任来找她说篮球队一事，老顾心里也知道余灰不肯死心，才搬来的姜主任，她坐在办公室，板着一张脸，面色有些不快。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上学期不是和你说了，在学习上多用点心，不要在这些事上浪费精力，你怎么就不听呢？”
余灰缄口不言，到口的话又被憋了回去，老顾骂过班里的任何同学，却唯独没有骂过他，这还是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和他说话。
余灰在那呆呆地站了好久，“打篮球受伤了怎么办？你还要不要考试了，要不要考生物地理了？你也这么大人了......”老顾正在喋喋不休地说教，丽姐正好走了进来，看到此景倒还有些惊讶，问道：
“怎么啦余灰，惹顾老师不高兴啦？”
老顾道：“这孩子死活要去篮球队，叫也叫不听的，上学期才和他说过......余灰，你听到没有？”余灰点点头，丽姐笑道：“余灰，你顾老师也是担心你会受伤，影响学业，好了好了，动这么大火气干什么，都把孩子吓着了。”
“这能不生气吗？”老顾又和余灰唠叨了两句就让他回去了。丽姐也拿着教案去十班上课，刚出办公室门口就叫住了余灰。
“余灰，看得出来，你很想去篮球队呀？”
“是啊。”余灰眼神看向办公室门口，“可是顾老师和我爸都不同意。”
“多去锻炼一下是好事，你顾老师虽然有时候说话方式不太对，但也是为你好，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余灰点点头，丽姐道：“没事啦，你下午再来一趟，我帮你和顾老师说说。”
余灰眼神闪烁：“真的吗，谢谢张老师！”
丽姐和蔼地笑了一下，拍拍他背：“回去上课吧，小事情，别太在意了。”
余灰一进班就瞄见叶塔对着他偷笑，心里暗甜，把她桌上的千纸鹤弹倒，道了一句“笑屁笑。”叶塔啧了一声，作势踹他，余灰忙跳回座位上了。
大课间时间，秋茜拿了一叠中考报名表过来填，余灰一看，原来是生物地理的。秋茜在黑板上交代填写事项，大家在底下拿笔写着。
过了十几分钟，老顾过来收表格，随便看了几下，破口骂道：
“竹一辰！又给我写错，学校名字是风易市易南中学，‘市’又给我漏掉，听哪里去了？？！啊？？”
竹一辰悻悻地上去领了一张重写，老顾又翻了几个，又说道：“啊，又有写错的，叶塔，你也是，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身份证号都会写错，怎么这么醉醺醺的嘞......”
叶塔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余灰眯着眼偷笑，叶塔转过头，两腮鼓鼓地看着他，老顾又翻了几下，拿出一张，问道：“颜可，你父母那栏为什么不写？”
班里霎时沉静下来，余灰心头一震，颜可没有回答，老顾走下去，到她桌旁问道：“这不是开玩笑，你赶紧写上去。”
“我妈已经去世很久了。”
班里几十双眼睛看向后排，老顾道，“那天带你来的那个不是你爸吗？你为什么不写？”
“我不想写那个男人的名字。”
老顾一脸困惑地看向她，刚才才被余灰的事彻得心烦，这下颜可又这样闹脾性，顿时火气一来说道：“你不要耍性子，这是中考报名表，你以为跟你开玩笑的？”
“我、我来写，顾老师。”余灰忙上前解围，“我知道颜可爸爸的名字，我帮她写了吧。”说罢便小声对颜可道：“表给我。”
颜可把表推到桌角，余灰拿了去，老顾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只是叫余灰写完了拿给他。
余灰见老顾走后，便坐在竹一辰位置上帮颜可填了表。“你还好吧？”余灰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事。”颜可看着桌上的书，长长的睫毛耷落下来，余灰道：“我看你这两天状态有些不对，要不要请假回家休息下。”
“不用。”
余灰忧虑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拍拍她肩道：“有事的话别憋在心里，一定要跟我说，先走了。”说罢便从后门走出。余灰刚没走两步就撞见了丽姐，丽姐正好下课，于是拉着他去办公室，老顾坐在那儿，见余灰进来便问：“颜可的表写好了吗？就差她的了。”
“在这。”余灰递给老顾。
“真是的，净给我添麻烦，好了，没事了。”余灰站那不动，看着丽姐，丽姐说：“余灰这孩子这么乖，老是帮你做事情，我都羡慕了。”
“没有，帮那个女孩子填一个表。”老顾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丽姐听后顿了一下：“颜可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母亲去世的话对她打击肯定是大的，你刚刚这样吼她谁心里也不好受。”
老顾道：“是，我刚刚确实是激动了些，嗨，这两条学校的事多的要死，搞得烦死了，我找个机会再和她谈谈。”
丽姐道：“还有余灰这孩子，平时都挺乖的呀，干嘛为了个篮球队的事就生这么大气。”
“小孩子嘛，去跑跑跳跳锻炼身体也好，有什么关系。”丽姐道，“成绩落下什么的你还担心，余灰这么自觉一个孩子，平时读书都挺认真的，成绩也很稳定，去打个篮球有什么关系。是吧余灰？”
余灰点头如捣蒜，老顾沉吟了半会儿，说道：“你爸爸同意了没？”余灰道：“同意了，我昨天晚上就和他说了。”其实余灰压根就没想和余邵清讲，只要老顾同意，他有的是办法搪塞家里。老顾道：“那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这次月考给我考到年段前十来。”
“前......前十？”余灰眉头一挑，心道：“真有你的老顾。”
“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你还是太散漫了些，有时间看小说，把这些心思用在读书上，考个前十不是什么问题吧？”
“好。”余灰咬牙答应了下来，虽然说离月考还不到十天，但为了打球，他只能拼了。
老顾摆手道：“那就这样，你回去吧。”丽姐拿了一盒草莓给余灰，说道：“拿过去吃，很甜的呢。”余灰到了声谢谢便走了。丽姐拣了一颗塞嘴里，说道：“青梅，你对这孩子似乎挺用心的。”
“没有，只是觉得这孩子......”老顾看向窗外，眼眶竟然湿润了起来，丽姐见老顾忽然不语，接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啊，我也觉得，那次在诗词比赛的时候，我仿佛从这孩子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老顾一脸错愕的看向丽姐，丽姐点点头，一字一句道：“没错，洛白。”
“你......也这样觉得？”
“不光是我，曹教授也是这样讲的，你还记得吧，十三年前曹教授让洛白填的那联诗。”
老顾微微颔首，一朵白云飘过，遮住了冉冉而上的日头，一群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划过窗外，叽叽咂咂的叫个不停，再远处，几只松鼠在树枝见上蹿下跳。
“是啊，十三年了，又多了一个年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啥，你给老顾打包票要考年段前十，笑死我了哈哈哈......”
“你小点声，等等被书记骂了。”余灰打了个“嘘”的手势，瞄了一眼讲台上讲课的书记，叹气道，“害，下个星期就要月考了，压力好大。”
“这有啥。”叶塔挺起胸，说道，“你看我，说考进培优一就考进了，所以说没有啥是不可能的。”余灰切了一声：“最后一名也算。”
“你什么意思，最后一名也是培优一，凤尾嘛，虽然下个星期月考我可能就被踢出来了哈哈哈哈。”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也曾指尖弹出盛夏\/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放学铃响完后便放起了歌，余灰听得入迷，戳戳旁边的叶塔道：“这是啥歌啊？”
“《起风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
“有点好听欸。”
叶塔道：“对啊，秋茜她们也说很好听，这歌词写的好好，感觉毕业之后我再听的话可能会哭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塔拿了一瓶牛奶出来，推给余灰，余灰道：“干嘛，请我喝?”
“对啊，过年的时候人家送了好多箱来，再不喝就过期了，我妈叫我带学校来分给同学喝。”
“好呗。”余灰接过牛奶，眨了一下眼说道，“不然你都送给我吧。”
“想得美，等你考进年段前十，我天天给你送。”
“真的？”余灰笑道，“别骗我哦。”
“首先要先将这个式子变形，分母的最高项是4，我们可以用整体思想，把它看成一个完全平方公式......”余叶二人聊了半晌，连老师讲到哪了都不太记得了，叶塔推推肘子，说道：“认真听课，对了，他刚刚说这个式子怎么变形来着？”
“嗯......这个。”余灰刚刚也走神了，他看着那题，眉头紧锁，叶塔道：“哎呀，你会不会？”余灰没说话，叶塔拍了拍前桌苏栩岚，悄声道：“苏栩岚，刚刚老师说这题怎么变的啊？”
“给我。”
苏栩岚拿过叶塔试卷，在上面写下过程还给她，叶塔看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随后拿给余灰看，余灰撇过头，不屑地说：“这有什么。”
“你不是不会吗，我教你啊。”
余灰听叶塔讲完也懂了，叶塔笑道：“这都不会，你这样还怎么考年段前十呀？”
“刚刚走神了没听见。”
叶塔指了指前面的苏栩岚，在余灰耳边说道：“这家伙数学很好，你可以问他。”
“哦。”余灰表面答应，内心却是不屑，“切，叫我问他，吃屎去吧。”可自己数学确实没有人家好，他分析了下，自己想要提到年段前十，数学是最大的攻克点，上学期期末考自己只有130分，而苏栩岚鹿之菻这些人却有140几分，数学小王子罗超更是拿了149分。
对了，颜可！余灰脑瓜灵光一闪，颜可这家伙数学一向好的不像话，上学期一来就力压罗超，150满分。不找她找谁，想罢便在培优班下课后去找颜可了。
“颜可，你就教教我吧，这题到底是怎么变的？”
“不教。”
颜可背起书包，“刚刚老师已经讲了好几遍了，你不会没听见吧？”余灰尴尬得笑了笑，他和叶塔做同桌哪有心思听课，他道：“没有，我想你肯定有更简单的方法，你就说一下呗。”
颜可道：“我有什么办法，刚刚老师讲的就挺好的。”
“颜可，你数学笔记借我看下呗，我想学点......”颜可忽然转过身，双眼贴着余灰，说道：
“余灰，如果你想在那个爱笑的女孩面前耍帅，就好好听点课，别在这耍歪心思。”说罢便下楼了。
“什么嘛。”余灰挠挠头，心道：“咋还生气了呢。”不过也没多想，上前两步去追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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