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夜不想接这句话，便也就淡笑一下转头继续看向亭子里的斯明。
西华却是自顾自地继续说：“斯明先生还是我带进内圈的。”
耳边是西华的话，但是余夜却是没有管，只是还是默默看着前方正在专注弹琴的斯明。
亭子的烛光打在他的手上，骨节分明的手如玉一样，模糊中好像透出了根根清晰的青筋。
“当初我在外圈玩，第一次碰到斯明先生，他救了我…”旁边的西华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就滑过了余夜的耳侧。
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跑到了外圈，想要体会一下外圈的生活，结果不小心迷了路，遇到几个外圈的地痞流氓，却刚好被在酒馆表演的斯明拯救了，就此就觉得自己的一生就应该奉献给这个拯救了自己的人。
哪怕那个人已经有了妻子。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不值钱。”本来认真看着斯明表演的余夜突然转过头打断了还在侃侃而谈讲述自己故事的西华。
西华愣住了，耳侧红了一片，但是又立马瞪着眼睛低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她都没等余夜继续说，又继续说：“我是王室的人！而你是一个还需要靠斯明先生才能进入内圈的人！”
精致的妆容也挡不住此时她脸上被气出来的红晕。
“对，我如果没有斯明，连跟你说话的资本都没有。”余夜点头，“你是王室的人，但是居然会因为斯明帮了你一下你就感恩戴德，想要嫁给他，甚至愿意来这里舍下身子和我说话。”
她的故事太长，而余夜的耐心并没有那么多。
西华顿住了，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像是思考，过了很久又说：“不是，因为那是斯明先生…”
她这话不知道是回答的余夜，还是回答的自己。
余夜不再说话，只是微微行了个礼，然后轻声离去。
原地的西华还是低垂着眸子，不知道还在想什么。
余夜看着周围，王宫在海上的部分除去那些回廊并不算很大。
刚刚她瞄到了王储就在亭子另一侧和一个人聊天，所以她应该有短暂时间看一看王宫其他部分。
因为人鱼的技能用在人类身上第二次就不太好用了， 所以余夜也还是尽量躲着王宫里的仆人。
穿过另一条回廊，来到另一片大陆的王宫里，余夜奇怪地发现。
这里的仆人数量居然还比不过宴会上的仆人数量，甚至就是回廊与这边王宫相接的门口居然都没有士兵把守。
这可是王宫啊。
余夜心里起疑。
但是还是放轻脚步慢慢往里走去。
这边的王宫可能就是王储他们平时生活的地方了。
宫殿装饰显然更加昂贵精致，但是同时里面的房间布局也更加复杂。
虽然不像是曾经世界里历史书那样的三宫六院，大概就是几个很大的宫殿不规律地被圈在一个高高的围墙里面，但是路径幽深曲折不是很好找到路。
余夜躲在一个角落，刚好看见一个宫殿的楼顶亮着一盏灯。
就是之前她参加西华的宴会时看见的那盏灯。
此时那灯还发着熠熠的光，在不算幽暗的王宫中十分的耀眼，像是一颗太阳一样挂在楼顶上。
看着那盏灯，余夜不自觉就往那边近了点，心里好像还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莫名觉得自己像是想要扑火的飞蛾一样，想要拥抱那盏明亮的灯火。
余夜又往那个宫殿走近了些。
那盏灯的光照范围非常大，此时余夜已经在那盏灯的光照范围之内了。
她也稍微能看清那盏灯的样子了。
在宫殿上方，这个宫殿下面那层楼应该是居住的，上面则是四面通风的观景台，而灯看着也好像是普通的灯，但是里面的火焰显然不是普通的火焰。
在火焰的深处像是点了暂停键一样，火心一动不动，并且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胸口处的鱼鳞莫名开始发热发烫。
余夜将手放在胸前握住鱼鳞，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火焰。
她轻声走近那个宫殿。
与外面的雕梁画栋不同，宫殿内部十分萧瑟，灰尘都积了满满一层，好像从来没有人涉足一样。
余夜脱下鞋子，踮着脚尖踩着宫殿的边缘不明显的地方走到了楼梯边。
边走的时候还边环顾着四周，猜测着这个宫殿之前的主人大概是个女人。
从角落那个腐朽的化妆桌，以及周围已经破烂，在这个宫殿里面已经显得有些诡异的轻纱，还有那些虽然被灰尘覆盖但是却还是透出精致的摆件上看出来的。
楼梯上也积满了厚厚一的一层灰，木制的楼梯好像都有些腐朽的样子了。
余夜将一只脚放上去试了一下。
只是一点点力气，脚下的木板就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在空荡的宫殿里面回荡。
风簌簌地吹着，吹得那些轻纱飞舞，空气中细小的尘埃在半空中非常急速的飞舞涌动。
余夜放弃了上前的想法。
现在显然不是去这里的时候。
将自己在宫殿里留下的足迹小心清理了一下，余夜便又穿上鞋子去往了其他地方。
一路上还是如同刚刚一样，仆从极少，只零星看到几个。
而且每个都低垂着头，走得极快，别说是余夜躲在暗处，她估计就算她大摇大摆站在路边，只要不挡着他们的路，估计也没人能发现她。
余夜害怕自己的体力不行又再次出现上次出门那样的情况，所以也不敢在这里多留，只粗略地看了几眼靠近那个灯火的宫殿。
也不是住了人的样子。
余夜心里很是奇怪。
她怀疑这个宫殿以及那个王储有很大的问题。
对了，国王呢？
不是说国王是久居王宫里面没有出门吗？
余夜回头望了望各个宫殿，虽然外面都点着烛火照亮道路，但是宫殿里却没有点亮烛火。
除了一个。
余夜看向那栋点了烛火的宫殿，它离她现在的位置很远。
余夜抬头望了望头顶不远处那特殊的烛火，又望了望那边的宫殿，还是放弃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斯明那边表演应该要完了，她得趁这个时候赶紧回去。
靠着那个特殊烛火璀璨的光芒，余夜又回到了走廊的位置。
不远处还有钢琴声传来，斯明还没表演完。
余夜点头，赶忙往海上花园跑。
钢琴声越来越大，她离花园也越来越近。
但是就在要靠近花园门口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立马闪身躲在了一旁。
门口处，王储正站在那里背对着她和仆从们说着什么，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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