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柳庭恪端来木盆,试了试水温,小心地将窦苗儿肿胀的双脚放入盆中。
“陛下今日召我入御书房,三言两语间陛下就改变主意了。”
柳庭恪一边轻柔地帮她洗脚,一边闲谈般提起,“估摸着这个时辰,陛下应该已经同明妃娘娘通过气了。”
窦苗儿说道:“昨天明妃娘娘才给你回信儿,你今儿就把折子递上去了,也不怕她给你穿小鞋。”
“不快不行,我怕她反悔!”
窦苗儿抚着自己高耸的肚子,语气带着些遗憾:“只可惜这等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我怕是无缘亲眼见证了。”
柳庭恪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那也未必,陛下让我进宫参加宫宴,我又不放心你一人在家,不如……你也同去?”
他手下动作不停,轻轻按摩着她脚底的穴位,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万一咱们这孩子急着出来见世面,生在宫里,没准还能顺手薅一薅陛下的羊毛,最好的稳婆,最妙的太医,可都在那儿呢。”
窦苗儿闻言,眼睛一亮,觉得颇有道理。
她低头看着圆滚滚的肚子,轻轻拍了拍:“对啊!万一生在宫里,陛下好意思不随点儿礼嘛,牛牛,你可千万争点气啊!”
话音刚落,腹中猛地被踹了一下,力道之大,让她猝不及防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柳庭恪!”她立刻告状,“她不乖!踢得我好疼!”
柳庭恪立刻放下她的脚,用布巾仔细擦干,大手覆上她的肚皮,故作严肃地低斥:“敢欺负你娘?等你出来,爹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窦苗儿被他的样子逗笑,缓过劲来,又将思绪拉回先前的话题,感叹道:“说起来,我是真没想到,明妃娘娘竟会这么快就答应让长宁去做饵,那是她的心头肉啊。”
柳庭恪重新坐回小凳上,捞起她肿起来的小腿,不轻不重地揉捏着,疏通经络。
“自她踏入宫门那刻起,就注定无法只做一个寻常的妻子和母亲了,身在局中,由不得她不多想几步。此事虽有些风险,但毕竟是在宫中,出不了大事,她何不借此机会,将利益最大化?”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窦苗儿,目光深邃,“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年后再提选秀,声势必然更大。此时不利用陛下的愧疚和依赖,将陛下和这后宫权柄牢牢抓在手里,更待何时?”
窦苗儿点头:“我知道她考量的在理,只有她自己位置稳了,权力在手,才能真正护得住孩子。”
她叹了口气:“还是你好,如果夫妻之间还有那么多算计,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呢?”
“是因为你自己很好,所以才有现在很好的我。”
柳庭恪手下力道均匀,窦苗儿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只翘起了一根大脚趾,“满分答案,给你点赞!”
柳庭恪按回她调皮的大脚趾,继续为她按摩,随后说道,“陛下此刻对她满怀愧疚,此事若成,解决了他一大心病,封后便是十拿九稳。”
窦苗儿却摇了摇头,眼神清明:“封后?我看不见得是明妃娘娘所求,你可记得,长宁出生后,陛下就有此意,她却只肯接受贵妃之位。后来陛下事务繁杂,她连贵妃之位都不再提起,这次,我估计她最多也只会顺势升为贵妃,不会更进一步。”
柳庭恪挑眉:“难道真有身在宫闱,却不想登上后位的女人?”
“她不想做皇后,”窦苗儿笃定道,随即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前提是,这宫里,永远也不能有皇后。”
柳庭恪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窍——无后,则贵妃位同副后,既能享有极大的尊荣和权力,又能避开身为皇后的诸多桎梏和风口浪尖,确是更为聪明稳妥的立足之道。
想通此节,他不禁莞尔一笑,赞道:“夫人高见。”
窦苗儿打了个哈欠,孕中的倦意袭来。柳庭恪见状,扶着她躺好,吹熄了床畔的烛火。
而邵桐却是几乎一夜未眠,顺德帝说有折子没有批完,宿在了御书房,她知道是此刻顺德帝满心愧疚,不想面对她,她也没有戳破。
她今夜将长宁抱了过来,看着小小的她睡的香甜,她的心中又是充满酸涩。
作为公主又怎么样呢?
但是她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强大起来,强大到再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置身于困境……
次日明妃召见邵老夫人,还留下了邵家嫡长孙邵扬小住,说是陪着小表妹长宁玩儿几日,快过年再回去。
但是邵老夫人出宫之后不到两日,宫宴请柬就如同雪花般的发了出来。
众人都猜测这是明妃娘娘第一次主持这么盛大的宫宴,想找邵老夫人把关呢。
不过本次的请柬确实很精妙,名额也多,甚至连从五品官也有带夫人和一名子女进宫的机会,人数是十几年来最多的一次。
这架势让所有人对即将到来的宫宴都多了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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