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说？”
宋禹衡转头控诉沈棠的“恶行”。
沈棠终于正大光明的上手揪了下他头顶的呆毛。绷直的呆毛在他放手后回弹了两下，又支棱了起来。
配上宋禹衡气呼呼的表情，实在可爱。
他还想再来一次，就被宋禹衡推开了。
宋禹衡接了水将呆毛彻底打湿，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再翘起来，才作罢。
转头怒视沈棠。
“四哥，你故意的！”难怪下午出门的时候他那么高兴，原来是因为这个。
沈棠没有否认。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见宋禹衡伸手来打，他侧身躲开。
两人嬉笑着在走道上追逐起来。
招待员眼前一黑，两个身影就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瞧着他们一个性子冷，一个性子稳，怎么还跟孩子一样打打闹闹的。
到了大街上，宋禹衡就不追了，沈棠也停下了脚步。
“我错了。”
沈棠认错很快。
宋禹衡也如愿在他肩上打了下。
天六点多就暗了，街上都是下班的工人。
“我们先去黑市，买点上门的礼品。”
因为贺九，沈棠对县城的黑市也熟悉。
这个点，各处才散工，黑市稍晚一点就热闹起来了。他们这会儿过去，小摊贩应该刚架上摊。
绕了两圈，黑市就藏在四通八达的后街。
不出沈棠所说，小摊们各占着一个角落，摆放着东西。
有个老太太在卖自家的苹果，他选了些品相好的，装了三斤，又买了两袋一斤装的白糖。宋禹衡还拿了二十个鸡蛋。
这样的上门礼不算太贵重，也能拿得出手。
家属楼一问就知。
音音家人一早就给门房打好了招呼。宋禹衡设想因为门房阻拦而无法进去，无奈折返的情况也没发生。
过来的路上沈棠也打听清楚了，家属区住的都是机关单位工作人员的家属。音音父亲职位最低也是科员。
这样看来，这家人都是职工。父亲是机关人员，母亲是售货员，两个哥哥都是公安。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女孩，心思单纯没有戒备。人贩子估计瞅准了她的性格，才会对她下手。
按照郑姐给的地址，两人停在了四号楼下。
“都到了，上去吧。”
沈棠踏上台阶，见宋禹衡还没动，安慰了一句。
宋禹衡担忧沈棠跟别的姑娘讲话是一方面，沈棠发现，他其实有点社恐。不怎么喜欢跟人往来，也不知道怎么应对热情的长辈。
“没事，有我在呢。”
沈棠腾出一个手朝宋禹衡伸去。
宋禹衡没犹豫，就搭了上去，立即被握紧。
就这样被带着上了三楼，在第五间停了下来。
沈棠示意他敲门。
宋禹衡这才松了手，在门板上轻扣了三下。
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能听到里面母女两人的对话。
“有人敲门，是不是他们来了。”
然后是鞋子的拖沓声。
“我去看看。”
门上面的小扇被打开，确定是他们后，音音立马开门，冲里面说了句：“是他们。”
沈棠面对门内的排排站的四人，露出得体的笑容，递上手中的东西。
“叨扰了。”
郑姐一把将他们拉近拉，笑容跟花儿一样。
“人来就行了，咋还带这么多东西。”
进去后，房内的格局一目了然。
客厅用门板隔成了两部分，一半放着沙发和茶几。厨房门口摆着餐桌，临时加了两个位子，显得挤了些。另外还有两个房间。
沈棠只扫了眼，就被郑姐拉着在沙发坐下。宋禹衡紧跟着他。
钱音的两个哥哥，之前见过的是老二钱文，还有个年长些的叫钱武。
这边才通了姓名，厨房里忙活的钱父就端着菜出来了。
“菜好了，坐下边吃边聊吧！”
钱文，钱武起身准备去厨房帮他端菜，就见父亲愣在桌前，目瞪口呆的样子。
“爸，咋，咋了这是？”
沈棠抬头，看清他的相貌后，也有些熟悉的感觉。
只是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钱父在儿子的呼唤声中回过神，神情激动，几步走了过来，拉起宋禹衡的手，使劲儿的晃了晃。
“小兄弟，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宋禹衡一脸茫然看向沈棠。
沈棠还未来的及说话，钱父又来握他的手。
钱家人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看样子，父亲好像跟他们认识。之前怎么都没听提起过。
沈棠试探的问了句：“令尊身体如何？”
钱父一看他认出了自己，更是高兴。
“好，好的很。还多亏了你们。只是不巧，我大前两天刚回了老家。他回去之前还在念叨，要是找到你们一定跟他说。他要好好谢谢你们。”
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多问，父亲脱险后他再返回寻找，两人早没了踪影。周围的人也都说不认识他们。之后他还特意去卫生院看了，都不是他们。
偌大的县城，要找两个只知道长相的人，实在太难了。
两人这一番对话，让众人都明白了。
郑姐一拍大腿。
“这真是太巧了！原来就是你们救了我公公啊！”
宋禹衡来县城参加卫生院考核，在国营饭店救了一个食物中毒的老爷子，当时跟在老爷子身边的中年男人就是钱父。
钱父抹了把眼角，道：“你们对我家有大恩啊。”
家里老爷子好不容易来趟城里，看了胃病就闹着要走。他就想着给吃顿好的，特意带去了国营饭店。老爷子要是因此出了意外，他这辈子都将活在愧疚中。
还有小女儿，一家人视之如珠宝，要是被拐卖，他们这个家也就散了。
“都是举手之劳。您言重了。”
一直沉默听着的钱武严肃道：“一点也不言重。你们对我家的恩情，我铭记在心。日后要有需要，我赴汤蹈火。”
好在钱音及时出声，阻止了一家人再感谢下去。
“爸妈，哥哥，饭菜都要凉了，别饿着恩人们。”
终于跳过了感恩的话题，沈棠和宋禹衡都悄悄松了口气。
“原来你就是卫生院考核的第一名。”
钱父叹气。卫生院的院长向书记汇报工作时，他还听到了这个事情。不想被院长赞不绝口的人，就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
“不说这个了，你们多吃点，尝尝我的手艺。”
钱父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也是个贯会察言观色的，方才是太激动，这会儿冷静下来就看出了两人的不自在，就不再纠缠往事。反正恩情他们一家心里记着就是了。
后面话题不知不觉就被郑姐带到了婚事上。
钱武和钱文都到了结婚的年纪，却依旧都单着，郑姐说起来就有些发愁。
“沈棠，你这相貌出众，品性又好，家里肯定不愁婚事。你现在有对象了吗？”
沈棠夹了块五花肉，将下面的肥肉连带猪皮一起剔下，瘦肉夹给了宋禹衡。一起吃过几次饭后，沈棠就发现宋禹衡也吃肥肉和皮，但不怎么喜欢。
听到郑姐这么问，沈棠微微一笑，缓缓道：“我有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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