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吗？”
神鹰号上，东光太郎一边驾驶着战斗机，一边对顾沉说道。
“八九不离十。”
顾沉目光直视着正前方，并没有扭头去看东光太郎。
“所以那头怪兽……”
听着顾沉确切肯定的回答，东光太郎的嘴唇微微抿了起来。
“泰罗，这次如果我们战斗失利，你还会出手吗？”
没有继续理会东光太郎，顾沉转而对并未现身的泰罗询问了一句。
伴随着顾沉话音落下，泰罗虚幻的身影缓缓从东光太郎身边浮现。
“我……我不知道。”
泰罗犹豫了一下，他此时心中也在为这件事而感到纠结与烦恼。
按照奥特之父给他的命令，他来地球的目的是为了历练自己，并在这个历练的过程中保护好地球和人类。
但是现如今，人类因为过度开发强大的歼星级武器，摧毁了其他宇宙生物赖以生存的星球，并遭到了幸存者们的报复，这样的情况下，泰罗他能大义凛然地站出来去阻止那些复仇者，说他们的行为是错误的，是不正确的吗？
从现在泰罗的表情来看，他很显然并不这么觉得。
而且不管怎么看，在这起事件中，人类都是作为邪恶的一方而存在的，而前来地球复仇的怪兽，才是正义。
不要说什么发射屠龙炸弹摧毁他人赖以生存的星球的是欧洲某国人，和其他国家的人没有一毛钱关系。
在怪兽看来，就是人类摧毁了它赖以生存的家园，是它恨不得将其亡族灭种的存在。
毕竟你不能期望一个怪兽像一个生活在高度发达文明里的智慧生物那样理解国家的存在，能理解一个种族里并非都是好人或都是坏人的。
所以泰罗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怪兽，去保护人类呢？
这和他在光之国受到的教育不相符。
可若是放任怪兽肆虐，泰罗又真的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吗？
泰罗自认自己做不到。
在地球生活的这段时间，他已经与一些人建立了羁绊，ZAt队的众人以及白鸟姐弟就不说了，他能眼睁睁看着顾沉死在怪兽的复仇行动中吗？
作为奥特之母钦点的奥特兄弟的一员，泰罗是不可能放弃顾沉的。
但问题在于顾沉要是在与怪兽战斗的过程中遭遇了生死危机，他又该如何去处理？
如此一来，泰罗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是自己在乎且在这次事件中并不存在过错的重要之人，另一方面又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价值观和正义感。
当这两方发生了冲突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好做出选择得了。
相比之下，如果在场的是赛文，就不存在这样的烦恼。
即便他知道他要对付的怪兽破坏地球的行为站在第三方视角是名正言顺的正义行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人类这一边，向怪兽举起屠刀。
因为赛文他深爱着人类。
但是泰罗能像赛文那样不管对错且坚定不移的站在人类这一边替人类擦屁股吗？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泰罗显然做不到他哥赛文那样的程度。
所以可怜的孩子此刻又迷茫了。
而向泰罗问出这个问题的顾沉，在得到泰罗的回答后，便没再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泰罗虚幻的身影慢慢变淡，就这么沉默着消失了。
接着，顾沉和东光太郎也就这么一路沉默着抵达了正在被穆鲁罗亚蹂躏着的欧洲某国。
当ZAt队一行人抵达穆鲁罗亚当前所在的位置时，看到的便是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满目疮痍的城市以及那一头仍旧在孜孜不倦地破坏着城市的怪兽。
而在城市的街道以及破坏的建筑物上，是大量的战斗机以及武装战车残骸，它们此刻正熊熊燃烧着。
而在这些残骸的周围，还能看到来不及逃出生天的人类尸体。
在火光的映照下，顾沉和东光太郎甚至能看到各种死状凄惨的尸体。
尽管知道下方并非是自己所在的国家，但是看到城市被怪兽破坏成现在这个样子，ZAt队众人也不禁感觉到了一种类似兔死狐悲的感触。
“顾问，我们已经锁定了怪兽，要发起攻击吗？”
荒垣修平的声音在ZAt队众人的耳麦中响起，向顾沉请示着。
“……攻击！”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顾沉还是下达了攻击指令。
虽然知道眼前的一切是欧洲某国的咎由自取，是人类方的过错，但普罗大众是无辜的，总不能因为一些人类高层犯了错误，就要普罗大众去替大人物们承担后果吧。
“了解！”
收到顾沉的攻击指令后，耳麦内立刻便传来了ZAt队众人的回应。
下一秒，ZAt队的火力便朝着穆鲁罗亚倾泻而去。
对于ZAt队众人来说，并没有泰罗那样的纠结与迷茫。
甭管错的是不是人类，但只要有怪兽威胁到了人类的生存，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向怪兽发起攻击。
至于事后的追责，那也得事后再说。
因此除了泰罗之外，当前所有人在战斗时都没有一丁点心理负担。
即便是东光太郎，在一开始知道穆鲁罗亚是因为人类炸毁了它的家园而前来复仇时产生的一点怜悯与同情，也在抵达现场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让一直感受着东光太郎心理变化的泰罗变得更加沉默了。
他突然发现，他又分不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了。
但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却让泰罗稍微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活动够了还是感觉到累了，在ZAt队朝穆鲁罗亚倾泻火力之时，穆鲁罗亚并没有产生什么剧烈的反应，而是从周身释放出大量的黑色烟雾，接着就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发生了什么？怪兽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北岛哲也的目光不停地在破坏的城市里逡巡，试图找出突然之间就消失了的怪兽。
“目标丢失，顾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荒垣修平的声音再次响起，再次向顾沉请示道。
“先和当地的地球防卫军汇合吧，趁着怪兽消失的这段时间稍作休整，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顾沉说着，便又联系上了山迪参谋，说道：“山迪参谋，我是顾沉，请提供我方ZAt队战机降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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