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顾清柠将这本小说发布在了网上，从此再没有翻开过。
她也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忽然又看见了这本书，那时她已忘却了往事，却再次被这样一本熟悉又仿若全然陌生的小说吸引住，怀揣着好奇的心思再度翻开了它。
直到某一刻，才猛然发觉，缘分，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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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数年后，物是人非的两人双双跪在聚灵阵中，当初陪在她身侧的人此刻颤着身躯，却依然在身后紧紧地抱住她。
“原来、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顾清柠被挡住的眼睛簌簌泪下，染湿了他的掌心，嘴角的血流淌下来，她心脏剧烈起伏，窒息得几乎喘不上气。
她颤动的唇抖了几下，伸手将眼上那双冰凉的手握了下来，她回身紧紧抱住他，含着哭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盛知辰、盛知辰……”
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气息渐尽，却仍旧温和道:“别怕。”
“你知道吗，”盛知辰低阖着眼，他轻声说，“我很后悔。”
此时，聚灵阵周身碎裂，地板开始四分五裂，星光点点四处逸散。
“后悔当初把你带到我的身边，”他说，“如果不是这样，你，就不会这么痛苦。”
脖颈湿润，一向沉稳的男人竟然痛苦地落下泪来。
顾清柠眉心溢血，她哽咽地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该是什么样的呢？
一瞬间，记忆仿佛无限拉长，有些回忆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但细细想来，却仍觉历历在目——
祁家长子曾扬言要做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后来却也子承父业，往医学方面去专研，往后再问他，志向已成“救死扶伤”。
顾清柠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同桌的离世，她在学校算是半休学的状态，平时跟着母亲去事主家干事，自从开了那一窍，就像任督六脉打通了一般，领悟力极高。
这天她自己受邀去看了一个事主，然而刚到其家主，见其面相，一言不发便转身要走。
事主赶紧追上去:“哎哎，小师傅，说好看风水的，怎么这还没看就要走呢？”
顾清柠回首，只冷冷说了一句:“存心不善，风水无意。”
转身便离去。
没多久，这位富商就破产了，听说是被举报导致省厅派人调查，一查就无了。
彼时顾清柠年十七，就读高三，盛知辰将自己那时做的笔记交给她，因此尽管没怎么去学校学业也没落下太多。
看得太多，有时候顾清柠会心情郁结，她没有再交别的朋友了，连猫狗也不养一只，唯一能接住她情绪的只有盛知辰。
盛知辰那时已经拿到金融学硕士学位，估计再过一两年就能拿下博士学位。
他有时候会没看到顾清柠的消息，但一看到会立刻回复，有一天，他看见顾清柠给他发来了三条消息，每次精准间隔十分钟。
“吃饭了吗？”
“在干什么？”
“讨厌你。”
盛知辰看到的时候就立刻放下手中的实验，一边跟博导示意一边打电话往外走去。
太阳已落，天色渐晚。
电话过了四十秒才被接通，这一刻盛知辰温声问:“是想我了吗？”
那边很安静，顾清柠一下就委屈了，过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他从不会责怪她莫名其妙的情绪，而是能一眼就看出她隐藏在文字背后的真实感觉。
他说:“我去找你好不好？”
顾清柠轻声说:“不用，我在你的宿舍楼下。”
盛知辰脚步顿了一下，“房号203，钥匙在你书包第二隔层，上去等我，水壶里有热水。”
顾清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背包，摸索了几下还真拿出一把钥匙，“你怎么知道我会拿这个包？”
盛知辰说:“每个包都有。怕你哪天找来，我不在。”
顾清柠微微一怔。
读博有学校安排的单人间，顾清柠踏入他的房间，只觉处处都充满了他的气息，太熟悉了，竟让她由心底产生一种归属感。
实验楼离宿舍不远不近，盛知辰回来得很快，几乎是顾清柠在椅子上坐下，刚拿起他桌上的相册没看几眼，他就赶回来了。
额上还流淌着几滴汗液，两人对视几秒，顾清柠给他递上几张纸巾，接过的时候他的掌心很烫，她被烫得瑟缩了一下。
盛知辰似无所觉，他一言不发，只给她倒了一杯水。
顾清柠接过喝了两口，蓦地抬眼看他:“你不渴吗？”
盛知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顾清柠又喝了一口水，往前几步走了上去，踮脚就印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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