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敖炽的气势再度攀升一截，仿佛有了某种觉悟一般，它的修为竟是直接突破了六转灵妖，进入了七转地妖巅峰，旋即又突破为了八转地妖！
一道恐怖的意念旋即锁定住了所有鲸妖。
“刷！“
这股力量太强大了，漠海鲸族族长鲸默的身躯直接炸裂，化作了一堆碎块！
主持血祭的鲸白元神最为强大，弑天王的杀意充斥入它的大脑，它发出凄厉的惨叫，双眸瞪得溜圆，眼中尽是绝望。
“不，不！这是什么鬼东西！“
鲸白看到了一片尸山血海，它的眼中滑落两行血泪，下一秒，弑天王的气息笼罩全身，让它动弹不得，它的肉体、元神、精神同一时间全部被绞成粉末。
敖炽此时的眼神变得如同狼一般，它袖袍一挥，下方的无数鲸妖旋即爆裂成一团团血雾，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烟花。
“轰！“
一声轰鸣声传出，海面上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海水中的海水被染成了鲜艳的猩红色！
“啊！“
“嗷！“
一阵阵惨嚎声响起，一只只鲸妖在海水中挣扎，不过仅仅片刻，便全部被绞碎！
而且敖炽还不算完，它再度抬手，又有十几头妖兽爆裂成一团血雾。
在方圆十里内的一切生命都化作虚无之后，敖炽，不，弑天王才将目光缓缓聚集到面前的陈默身上。
“人族?”弑天王打量着陈默，嘴角缓缓上扬，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情。
身为妖王，它的元神自然达到了化虚境，一眼便看穿了陈默的本质。
陈默淡淡道:“毁损敖炽的道心，让你享受血祭的力量，从而能够保留意识地占据这具身躯，你不应该谢谢我么?”
他语调平稳，即便是在最为嗜杀，最为疯狂的妖王面前，他依旧无比淡定从容。
弑天王哈哈大笑，笑得极其疯狂：“不错，人族果然聪明，你做的事情，确实让本王很愉悦……所以，本王现在没有杀你。“
“至于感谢，本王没杀你这个天人，应该是你感谢本王，而不是本王感谢你。”弑天王寒声道。
它的话语中有威胁的意思，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也锁定了陈默。
但是，陈默此时忽然开口道:“垂钓众生，解万妖之苦！”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清晰清脆，能够让弑天王清楚地听到。
“什么？！“
弑天王猛然转过头来，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怎么会知晓这些?“
它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想不通陈默这个人族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垂钓会的宗旨不是如此么?弑天王，你在知晓饕餮妖圣的那个秘密之后，便感到无比地向往，甚至到了疯魔的地步，于是你设下了这个口号，聚集了一批想要毁灭天道的妖族，为所谓妖族的自由而不断努力……”
随着陈默说的越多，弑天王的神情便愈发复杂。
“你究竟是谁?”弑天王凝视着陈默，一字一顿地问道。
覆海王墓。
玄淼凝视着指尖的饕餮灵力，忽然开口问道:“先王，之前您提到过，饕餮妖圣有一个惊天的秘密。”
“不错，原本本王打算复苏之后再告诉你的，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你早该知晓了。”覆海王魂平静地说道。
“你可知天道?”
“天道是此方天地的规矩，比如太阳东升西落，水往低处流这样的规矩，又比如我们修炼的各种妖道。”
“地妖可以掌握空间之力，是因为天道允许地妖掌握，天妖可以移山填海，设立自己的法则，也是因为天道给予天妖的特权。”
覆海王魂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所有修炼之路都是天道给予的，天道是不允许任何生命违抗的，甚至包括妖族之中的丛林法则。“
玄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但是，假如这个世界却出现了一个异类。“覆海王魂继续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就像一粒沙尘一般存在于虚空之中，他可以随意改变一切的运行轨迹，也能轻易抹去一切，包括我们修炼的法则。“
“你觉得这样一个异类是否凌驾于天道之上?”覆海王询问玄淼道。
玄淼的瞳孔骤然一缩:“莫非……”
“饕餮妖圣想当这样的异类，凌驾于天道之上。”覆海王说道。
“为此，它甚至从妖王时期便开始谋划，转修吞噬之道，为的就是未来成为妖圣之时，可以吞噬掉一部分天道。”
它咬紧牙关，愤愤道:“但是它失败了，不仅没有凌驾于天道之上，反而吃掉了成圣的天道，让后来的妖族再也成不了圣！”
它语气愤懑，似乎在恼怒饕餮妖圣贻害无穷的举动。
玄淼沉吟片刻，小心翼翼道:“所以，先王，你们憎恨饕餮妖圣么?”
“恨，当然恨！”覆海王魂怒声道。
它的声音旋即变得低落:“不过……并非是因为它断了后来者的成圣之路……”
“而是因为，它提出了一个多么让我们癫狂的境界……”覆海王颤声道，它的眼眸亮起一道难以言说的光。
“凌驾于天道之上，这句话简直就是一包欲罢不能的毒药……”
玄淼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它同样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团火被点燃了。
不管是成为地妖，还是成为天妖，甚至成为妖王，妖圣，终究还在天道的束缚之下。
而凌驾于天道之上，这是一个多么伟大，多么不可能的境界！
但是，越不可能，便越要去攀登，自从饕餮妖圣发现这个境界开始，所有强者便会不可控制地将目光聚集于饕餮妖圣的足迹之上。
漠海鲸族。
陈默平静地道:“弑天王，你渴望凌驾于天道之上，让尘世间的众生摆脱天道的束缚，做一条自由的鱼，然后你垂钓众生，静观众生之苦……”
“但是显然，妖族做不到这一点，饕餮妖圣失败了，九王也失败了，妖族根本不可能从天道的枷锁之中挣脱。”
他顿了顿，缓缓道:“但是，人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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