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超脱之前，我必然对你恨之入骨，将你碎尸万段，真灵永堕，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周灵语气淡淡，嘴唇轻齿之间，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可是，她看着叶薇的眼神中，虽说淡漠，可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杀意，甚至是恨意都了然全无。
叶薇皱了皱眉，沉默着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
对于她的话，叶薇十分的理解，又十分的不理解。
自己虽然说是无意之过，是无心之举。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却是害的周灵族人皆灭，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这要是换做自己。
此仇不报，绝非完人。人死了都要把魂从六道轮回里抽出来反复摩擦！
但眼前的少女，却很平静，看见了自己的仇人。不仅没有动手，甚至连一丝的恨意都没有。
叶薇能感觉出来 ，这不是在隐藏自己杀意，而是真的没有杀意，没有恨意。
仿佛放弃了这一段不共戴天的仇恨。
不！
与其说是放弃，更准确的来说，是无感才对！
她的境界，已然是看淡了一切。达到了万物本我，万物非我，我亦是我，我亦非我的超然脱俗之境。
此等心境，不会被外物所扰，也不会被情绪影响，又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仇恨而被束缚呢？
真乃大圣人，大超脱也！
但叶薇无法理解。
“你不恨我？”她疑惑问道。眸光盯着周灵，双目之中隐隐有着红光闪烁着。
每个人的路不同，叶薇不敢苟同，但叶薇的路，是从无数尸山血海走过来的，她见到了太多的背叛，看到了太多的血腥。
虽然有过几段温情，但到了最后，都以悲剧收场。
亲情，友情，爱情，叶薇早已经失去。
没了牵挂的她，叶薇丝毫不惧任何挑战，任何的危险。
见叶薇一副警惕的模样，
周灵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曾经我满心仇恨，只想复仇。但在超脱之境，我看到了更多因果。我们一族虽因你而覆灭，但其实，族中的一些隐患，早已埋下衰败的种子。而且若不是经历此事，我也无法突破桎梏踏上超脱之路。”
“什么？”叶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因果之律，玄而又玄，
她的真理，虽然能看破一切。可是因果，本身就是一种非理性而又合理性的矛盾现象。
此乃大方向法则分支。
周灵接着说道，语气平静，：“自从了解了命运，我就明白了。”
“这一切本身，都是命运的捉弄，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周灵说着，不知不觉，她的目光朝叶薇看去。
仅仅一个目光，就让叶薇有一种萌化的感觉。
一颗可爱的小脑袋，天真浪漫，无邪无欲，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是一位超脱的大佬！
周灵把玩着小手，指尖的因果线缓慢交织。
忽然间，一条与叶薇相连的因果显现而出。
周灵一边把玩这条因果线，一边继续道：“因果交织，命运相随，是你，也不是你。这一切都我的一个劫。”
“劫？”叶薇露出疑惑的表情。
周灵看着叶薇，“万物非真非假，所见是为真，可也为假，看到的是虚妄。世有祸福，运由命生，万物皆以运而起。”
叶薇听的懵懵懂懂，不禁皱了皱眉头。
周灵继续道：“你看到的，你见到的，由人而起，此为事，亦为人情事故。好了，名曰情，坏了，名曰事。”
“事非祸福，不论好坏，皆是事故。”
“小事，大事，便是劫！世界因劫而生，从小事开始，大事而起，又生劫难，分小劫，大劫，量劫，无量量劫。”
叶薇皱眉，但大概还是懂了，“弯弯绕绕，你的意思就是说万物本质都是劫呗！”
周灵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人情事故，小到个人，群体，大到种族，信仰，乃至于道争。
从凡俗世界，还是仙界，以他们的角度看来，都是因你、我、它而起。
可从事故的角度来看，一切的一切，都以它为中心，事是一切的起因，事停则万物停。
叶薇能理解，万物殊途同归，到了这个地步，叶薇自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真理之中，一切起点因运动而生，因运动而终。
一个“你瞅啥”，都能引发起一场灭门惨案。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但路不同，叶薇不敢苟同，只能认可。
周灵继续道：“本质上，这是我的劫，我的劫数。也是你的劫，你的劫数。”
“命运之门，真理之门，时空之门。都是李云仙为了筛选出门户选定者的一场劫难。”
“过了，你成世界无。不过，你无世界无。”
“但劫数不消，你无了，真理之门依然会产生新的劫，诞生新的世界。”
“你与我之间的仇恨，它存在，还是不存在，在本座超脱之后，就已经没意义了。”
周灵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指尖的那条因果线上。
“咔嚓！”
霎时间，她直接将这条因果线捏碎。
这一刻，周灵与叶薇的因果消失全无。两人之间，只剩下了门户之间的联系。
这种联系，很是奇妙，仿佛血浓于水，不可分割，如一对亲姐妹一般。
真理，命运，两者之间，虽不相同，却如影随形。
不对！还有一个！
这个时候，叶薇才注意到这么一个女孩。
她坐在周灵的另一个坐椅上，眼含柔情，一脸笑盈盈地看着叶薇。
其实从叶薇进入那扇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看着叶薇了。
叶薇目光落去。
霎时间，是一种心动的感觉。
“这女人！？”叶薇心中大惊，看到这个女人，叶薇竟仿佛遇到了自己年少时期的白月光。
明明，自己的白月光不是她。
可当看见她的时候，叶薇的心脏就忍不住的不住跳动。
这个女人，不一般！
“你好呀，真理之门的掌控者，我叫江古月。”江古月笑笑着道。
她一身白色连衣裙，腰间挎着一个白色小包包，眼睛弯弯，好像是一个刚刚逛街回来的小姑娘。
清新淡雅，甜蜜而又美好。
江古月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秀发之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银白。
“江古月？”叶薇细细念叨着这个名字。总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她的记忆中曾经出现过。
她盯着江古月，江古月一脸羞涩的模样，两只小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忽然间，叶薇猛的睁大眼睛，吃惊道：“是你！”
“千万纪元前，拯救人类的初代人皇，当年的救世天尊—江古月！”
她想起来了。
大纪元时，蓝星被诸神觊觎，人类一败涂地，在神的面前，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
直到初代人皇的出现，才翻转了这个危难的局面。
而这位，被后世之人誉为救世天尊，初代人皇！
江古月这个名字，叶薇还是从一位至强者的口中得知的。
“哇～”江古月一脸吃惊，“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居然还有人认识我呀！”
她眼中惊喜，羞涩之中还是一丝丝的笑意。
笑起来非常的好看，完全无法言喻她现在的美丽。
“呵呵”可就这时，周灵冷冷的笑出一声。
周灵看着叶薇，提醒道：“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这个女人可不像你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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