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芬里尔的出现，影响了狄丝对战斗的判断，她的理性被感性取代，短暂地忘了这场战斗，我才是真正的主角。
当狄丝回过神来之时，斩鬼剑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烟尘散了，芬里尔消失了，狄丝的巨剑虚影也缓缓消散。
一片狼藉的角斗场上，只剩下我和狄丝两个人，以最简单直接地方式，分出了胜负。
斩鬼剑已然架在狄丝的脖子上，胜负已分。
英灵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有的英灵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似乎对这一战意犹未尽，舍不得看到我们这么快就分出胜负。
但是，胜负已分，英灵们很快就将其他的抛之脑后，集体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喝彩声。
三万六千名英灵，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花了多长的时间。
但终究我是将他们全部都击败了。
听到震耳欲聋的喝彩声，我知道我已经将英灵们全部征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让我忍不住露出笑容。
我放下斩鬼剑，松开狄丝，拍了拍她的肩膀：
“挑战结束了。”
“是啊，我输了，”狄丝没有转身，而是仰头感慨，“过去我觉得这一天很遥远，但没想到这一天降临得这么快。”
我挑了挑眉毛：“我怎么听着，觉得你话里有话啊？”
“我指的是你成功挑战我们所有人的这一天。”狄丝解释道。
我收了斩鬼剑和天师剑，赤手空拳，双手负背，颇为感慨：
“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长时间，但我能感受得到我的道行确实精进许多。”
或许我还是阎罗境，但与三万六千名英灵战斗以后，我的战斗经验已经丰富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即便道行不够深厚，我也绝对能凭借强大的实战经验，越级挑战对手。
甚至我现在已经有想与阎罗过过招的冲动了……只是东方地狱的十位阎罗个个身居高位千年万年，轻易不可能亲自下场与我过招。
那么，想要找人试试我的深浅，就只能选别的地狱的人了。
“终于可以出去咯！”
我一身轻松，离开英灵殿的心已经达到了巅峰。
狄丝此时才微笑着转过身，轻声说道：
“离开英灵殿以后，沿着石板路一直往前走，你会看到一扇大门，穿过那扇大门就能离开虚无之地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犹豫了一下，问：“以后我还能回到虚无之地吗？”
当初来到这里是阴差阳错，但长时间与英灵们相处以后，我对大家也产生了几分感情。
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再回来看看大家。
然而狄丝却回答道：“以你未来的成就，轻易可以回到虚无之地，但却没那个必要了。”
“什么意思？”
我心里觉得奇怪，想要问个究竟。
可是当我望着狄丝的时候，四周原本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忽然消失了。
我惊讶地回过头，望向四周。
只见原本坐得满满当当，甚至有些拥挤的观众席上，如今空无一人。
那些曾经与我过过招的英灵们，刹那间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人、人呢？狄丝，那些英灵去哪儿了？”
我猛地转身，想让狄丝给我个解释。
可这一回头，狄丝竟然也消失不见了。
“狄丝？狄丝！”
所有人都在瞬间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角斗场内空无一人。
找不到狄丝和英灵们，我一头雾水，担忧的同时，心里感到空落落的。
仿佛突然从一个高朋满座的晚宴现场，刹那间回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角斗场也缓缓消失。
那些颇具北欧特色的建筑，犹如被火焰烧去的画卷，一点一点地消失。
直到整座英灵殿完全消失。
我踏过的大门也不见了，站在空旷的平地上，一眼就能看到本应该坐在英灵殿外的海棠和桃夭。
此时，二女似乎也有所感应，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睛。
看着周围的奇怪景象，海棠忍不住自言自语：“这是……怎么了？”
“主人？”桃夭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我，连忙打招呼。
我则失魂落魄地走了过来，与她们会合。
“这里发生了什么？狄丝呢？”海棠着急地问。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狄丝，三万六千英灵，还有整座英灵殿，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
“我战胜了所有英灵，最后一位英灵就是狄丝本人，我刚刚赢过她，所有人就不见了，英灵殿也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海棠和桃夭都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二人走到一旁，大声地喊着狄丝的名字，期待得到回应。
可是我很清楚，狄丝他们已经“消失”了。
他们已经不在虚无之地了。
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我却毫无头绪。
正在我们茫然之际，一片洁白的羽毛，沐浴在圣光之下，缓缓飘落。
我注意到了那片羽毛，和狄丝的那匹天马翅膀上的羽毛一模一样。
于是我赶紧伸手接住了它。
洁白的羽毛落在我的手掌心，却犹如雪花一般迅速融化。
与此同时，一些信息也融入我的脑海。
“我……知道发生什么了。”
我面露悲伤之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片羽毛，的确是狄丝留给我们的，羽毛中记录了英灵殿和虚无之地的真相，让我明白了一切。
“英灵殿的英灵们，本来都只是残魂，即便将他们带到东方地狱，他们也活不了多久，所以奥丁让狄丝把他们带来了虚无之地。
虚无之地没有时间概念，奥丁为他们准备的家园，反倒成为了他们的牢笼，哪怕连狄丝，也早就厌恶了这里的生活。
在英灵殿中的战斗，我以为每一次击败英灵们，最后都会恢复如初，可事实却是，每一位英灵都在拼了命地与我战斗。
我击败了他们，他们的灵魂便会彻底消散。
这对他们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而就在刚才，我击败了最后一位英灵，狄丝的灵魂消散了，英灵殿也就随之……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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