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割破的手心滴下一滴热血，落到他暗沉的紫衫，在上头慢慢弥散，最终竟然烧出了一个小洞。
莲妃苦笑一声，伸出舌头，将掌心剩余的鲜血挑了。
和常人的血不同，他的血虽然毒性灼人，但却没有热度，凉冰冰。
世人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个冷血动物。
也象所有冷血动物一样，她趋暖，在这拾梦楼的地室，有用山石砌成的水池，有人不断往里添换热水，仿冒天然温泉，专供他一人享用。
水池内现下水汽氤氲，似乎伸手在向他召唤。
莲妃抿了抿唇，将腰带解了，衣衫除尽，悄声潜下水去。
和每次入水一样，那温热的水遇到他冰凉的肌肤，立刻化作热针，刺得她皮肤生疼。
这就是上天给冷血动物的惩罚。
从他用寒茧入血，血成毒液的那天起，他就每天如坠寒潭，无限渴望温热。
可是一旦碰到了温热，哪怕只是一杯热茶一只微温的手，她又立刻千针刺骨，好似一只冻梨入了暖屋，立刻开始溃烂。
头顶上有一只小铃，他叹了口气，拉绳将它摇响。
过了许久，地室大门才被轻轻推开，鸾凤探进头来，形容有些狼狈，问：“娘娘有何吩咐？”
“娘娘有请老板娘上菜。”莲妃笑一声，将舌抵上掌心，湿漉漉地一挑，将伤口余血挑尽。
鸾凤垂头：“菜倒是有一棵，人也算是清秀。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将就？”
“哦？”
“方才有人在我楼里御蛇杀人。杀手被我打跑，只剩下个男人，中蛇毒神智不清。”
“神智不清？”莲妃挑了眉：“那就不能欣赏他痛苦表情了。不过聊胜于无吧，无妨，你上菜好了。”
鸾凤“嗯”了一声，退后掩门。
不多时点菜送到。
那方才还在包间云雨求欢的男子，现在被剥得精光，象棵白菜一样被投进了水池。
........
两个月，笑蓬莱只盈利两千两，可是苏叶不计较，活得滋润无比。
鸾玦的身体不好，不是每天都能去楼里，得空的时候就被他缠着弹琴，一支支这么弹下去。
有了高手抚琴，苏叶就比吃了千年人参还要滋补，满面流光，竟然也就有了几分倜傥。
今日弹得这曲欢快，叫做《踏青》，苏叶托着腮，听琴音滑过，就好像看见马踏春光，一路青草菲菲。
“很欢喜的曲子呢。”听完之后他感慨，好似没吃饱的食客咂咂嘴：“你倒是很少弹欢快的曲子。”
鸾玦笑了声，将指搁在琴弦，答非所问：“这两个月刚刚起步，银子散得多，所以盈利不理想，你多担待。”
“近来楼里的江湖客开始多了。”见苏叶无话他又加了句。
江湖客多了，在姑娘们耳边说的话自然也就多了，在情难自禁的时候，也难免地会说出一些机密。
来日里笑蓬莱买卖的，绝不会只是莺声燕语，而是消息，独门而且有用的消息。
这些鸾玦已经跟苏叶说过多遍，可是苏叶根本没听进去，只懂得趴在琴边问：“你这曲子谁教你的。听着天真，应该是小时候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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