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虎听到“勾兑油”三个字一下来了兴趣，他为什么知道“勾兑汽油”？
可能坏事做多了也能扩展偏门知识，歪门邪道的术语自动找上门了。
这点信息恰好从合伙与他一同冷库里偷盗、倒卖冷冻肉、鲜水果的货车司机黄毛那听来的。
黄毛本名毛伟，也是个个体户，以前开过长途车，一场酒后驾车的车祸事故后就在市区跑短途了。
现在家里帮衬着承包了一辆二手绿皮小货车，整天吊儿郎当的拉个菜、送个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在各种市场里跑。他就经常到市区附近的私人小加油站加这种便宜的勾兑油。
黄毛和洪虎这两人不知怎么就臭味相投的混在一起了，经常喝酒打牌吹牛皮。熟了以后，也经常在冷库往菜市场送货，一来二去的二人偷鸡摸狗的营生也熟练配合起来了。
黄毛曾经酒后向洪虎得意洋洋的当面吹嘘，说这种勾兑石油，偶尔用一点不但没坏处还能清洁油箱。
坏处主要就是如果品质太差的勾兑油会让车子发生抖动，动力下降，加速无力。也就是加了这样的油后，即便踩了油门也会感觉车子没劲，其他没什么影响。
此时，市面上正常的汽油价格在1.25元\/公斤，但是这种私人小加油站只要1元，甚至9毛一公斤，一箱油加下来能便宜个五六块钱，一个月下来光油钱就能省出洪虎一个月的工资。
还有这样的好事？开车真的是握握方向盘生活转出来，又轻松来钱还快，洪虎对此也是羡慕不已。
但是勾兑油到底加了什么，加多少，洪虎很是好奇。可是黄毛对此讳莫如深，只说了句：你又没车开，问这些干啥。
就这一句话，还有那眼神中的一丝不屑，戳着洪虎的痛处了：你个黄毛二流子还拽起来，看不上老子了。
心里这么想却也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酒肉朋友依旧酒肉来往，人穷志短呗！
洪彪此时也说出勾兑油三个字，此话一出一下戳中洪虎敏感的神经，连收废品的都知道弄勾兑油发家致富，看来这玩意没什么技术门槛。
关键是路子，只要有路子，是个人就会弄。
以前觉得洪彪靠着在设备维修部的便利条件，小打小闹偷偷摸摸弄几斤汽油出来卖，实在看不上。
现在不同了。
今年电力紧张，冷库自己的发电机房里可是备着不少汽油的。既然汽车那么精贵的玩意都能用勾兑油，发电机应该也能用，如果这十几桶汽油……
看着身边已经睡熟的洪彪，洪虎兴奋异常，迟迟睡不着，盯着报纸糊的屋顶，动起了歪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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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10月1日 星期四 阴
乌市东巴扎 靓妍时装店
“原来是这个味道，热一下果然比凉的好喝太多。”梁艳小口慢慢啜着电热炉上刚刚热好的奶茶，细细品咂这股不太熟悉的味道，“有奶味，也有茶味，还有一股说不上的甜味……”
“是焦糖味。”白杨冲她解释道，“还可以吧。”
“太可以了！厉害呀你，等等，这是什么……”梁艳突然嘴巴僵硬住，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好像喝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夏岳见状摇摇头，对白杨笑道：“你是故意的吧，吓唬她。”
“什么东西……”梁艳张着嘴直叫唤，声音都模糊变调了，“嗯吃不嗯吃……”
“哈哈，你放心，大胆吃吧。”白杨也喝下一大口，然后边喝边咀嚼起来，“呐，你看我。专门给你带来的，我还怕路上泡久了不糯不弹牙了呢。”
梁艳又好奇又害怕，有样学样的也慢慢下口嚼起来。
那嘴里的一粒粒小珠子，像软糯的凉粉，又像嚼劲十足的口香糖，慢慢细碎，化开。
“是什么？有点怪？哈哈，怎么想出来的！”梁艳满脸通红，尬笑着慢慢咽下。
这么被人注视着吃东西，实在不好意思，特别对一个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美女。
“这个？叫珍珠，糯米粉做的小丸子，专门放在奶茶里的，是我们店的明星产品。”白杨解释道。
“难得你有心，大老远的装在军用水壶里给带来，吓我一跳。行了，我终于也算尝到了，以后老夏再吹说你那什么甜品屋里的东西，不用傻子一样，光羡慕听不明白是什么。”
“怎么，老夏在你面前吹牛过？”白杨对着梁艳说，眼睛却看着夏岳。
夏岳装作没听见，穿着一件米色的衬衣，衬衣外是一件宽松的蓝色鸡心领毛背心，领口和肩口位置带有一条淡色条纹，不停的重复挥臂、扭身、挺跨的动作。
“他像着魔了一样，回来后天天重复这个动作，问他也不说。”梁艳见状撇撇嘴解释道。
这是在干嘛，白杨一看就明白。
“别理他，不知道在那打了一场高尔夫，骚包呢，挥臂动作明显不标准。”
夏岳瞬间颓了，自己这装模作样的独自沉浸美丽呢，一下破了功。
不解释是因为没见过的东西解释不清，就像没尝过的奶茶怎么说也不管用。
“咦，你什么时候打过高尔夫球？”夏岳转过来，一脸惊诧的向白杨问道，“不可能呀，我都是第一次。”
白杨装作没听见，继续和梁艳聊天：
“除了珍珠奶茶，我们还有巴达木口味的、糯米口味的、芋头口味的，你要喜欢下回我带来给你尝尝。”
梁艳知道她在故意气夏岳。
“行呀，要不是太远了，真想都带来我尝尝。讲真，你哪来的这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把店开在图市那么个小地方真浪费了。唉，不如来乌市吧，这里毕竟人多，接受新东西也快，赚的也多。”
“嗯，有这个想法。明年，等明年吧，先在图市站稳脚跟，以后可能真的到乌市来。”
“真的！那太好，到时咱姐两能一起做个伴……”
梁艳一兴奋，两只手臂一起搭在白杨肩上，脸贴脸的搂在一起。
这不过是姑娘间寻常的亲昵举动，可是吓坏了白杨，突如其来的拥抱，还有脸上滑腻腻的温热感觉，鼻子中淡淡的香水味体香……
瞬间脸红了！身子僵直！
“你脸红什么？”梁艳也发现白杨的尴尬反应，放开了双手，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假小子，哈哈。”
“真不愧小姑娘，什么人抱一下都脸红。我要是小伙子，你脸是不是都要烧起来了，呵呵。”梁艳自顾自的边笑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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