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殷沐雪如此神情，凌昏便也能猜测二人定有什么故事。
他点点头道：“我只能尽力。”
说完，凌昏便也走到擂台中央。
只听台下判官开始比赛，凌昏便见那司牧如一道黑影袭来。
这人速度竟是快如闪电。
他神色立即紧绷，右手中的半截断剑轻轻一档，便挡住了司牧刺来的凌厉一击。
仅是一击，凌昏便觉这司牧内力之深。
而这只是他不常用的左手。
这司牧，若是右手攻击，该是何等惊人。
凌昏丝毫不退，右手一档，便顺势朝司牧右路攻去。
果不其然，司牧瞬间有些狼狈，朝斜后退去，但左手已然抵住凌昏的刀锋。
二人一触，皆往后退，便各自看了一眼。
凌昏从这人眼中看到一种如孤狼般的冷静，似乎与刚刚所见判若两人。
见这对手如此犀利。
凌昏露出亢奋的微笑，便提起半截断剑朝司牧攻去。
他敬佩对手，却没有丝毫留情，所攻皆是司牧右路破绽。
司牧虽显狼狈，但却从容应对，将凌昏一轮轮猛攻化解，并不断在闪避之后反击。
二人不住在擂台上游斗，招招险要，招招精妙。
连一直对凌昏抱有偏见的郎才，也忍不住道：“凌昏，什么时候有这实力的。”
萧鸢也看得十分入迷，只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嗯，凌昏很强。只是他的对手也很强，若不是缺了右手，真不知凌昏能否匹敌。”
“你错了。”
萧鸢不解，朝殷沐雪问道：“不是吗？”
殷沐雪看向擂台，呐呐道：“我还是看轻了司牧，他从未用过左手与人对敌，但现在看来，他左手实力并不比右手低。而你们的同伴便也是一样，他现在是用右手，那他左手持剑实力如何，你们又确定吗？”
听到这话，萧鸢不由想起那一夜遭袭，凌昏便是双剑对敌，力扛比自己高出数阶的敌人。
只怕，凌昏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吧。
萧鸢不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了解自己这位年少的同伴了。
这时，台上比斗却更为激烈了。
他二人持剑相攻，催动地真气在擂台周围萦绕。
一时间，台下观众都不得不连连后退。
只见殷沐雪连连摇头，道：“我在这十余年，也未曾见如此比斗。”
“他们可以称得上最强金丹了，这等实力，便是达到元婴阶段，也比不得。”
萧鸢看向说话的人，不知何时，发现那带着面具人和小女孩站在了他们身旁。
那小女孩眉头一撇，嘟着嘴道：“爹爹，那个司牧是不是有点问题呢？”
那面具青年以为她说的是司牧断去右臂，便解释道：“他右臂在半年前比赛中断掉，所以重心有些问题。”
“不是呢，我是说他好像不是在比斗，他只是想要寻死。”
殷沐雪听到这话，便也侧目看向那小女孩道：“你怎么确定？”
“他以前比赛我也看过呀，他躲闪身法也不似现在这般横冲直撞。”
擂台上的凌昏早已觉察出这对手悍不畏死的冲劲，然而这却不似他先前与左冲对决时的无畏，他感觉司牧仿佛便是冲着自己的刀锋去的。
这对手是在执意寻死。
但即使知道这些，凌昏却根本无从改变自己的战斗。
因为现在他面对的对手，实在太强，容不得他有一丝犹豫和杂念。
二人相持愈久，便是险象环生。
司牧脖颈间数次被凌昏划过，若不是凌昏拿捏得当，只怕司牧整个头颅都要分家。
凌昏在这种情况下，也好不得多少。
那司牧虽执意寻死，但招式也极为凶悍，周身一时也被剑刃所伤。
只是，越是相持，凌昏便越不想停手认输。
他似乎能觉察出自己这位对手的心中所想。
他这个对手，不想颓然下去，想了结自己，但即使寻死，也要败在一个值得他败的对手。
如此的对手，让凌昏如何能有退缩。
作为回应，凌昏手中的剑便握得更紧了。
他持剑一击，将司牧震出数步，便道：“寻死算得上什么本事，你若追求的是剑道，失掉一只手，就不能去追了？”
司牧看着他，冷漠道：“若是没有了追求呢？你，又追求的是什么？”
听得这话，凌昏不由想起重生前的萧鸢。
他思绪不由一乱，目光微微朝萧鸢看去。
也便是这刹那间的分神。
司牧立时捕捉到，便以极快的速度袭了过来。
须臾之间，凌昏便已见一柄利剑夹在了自己脖颈之间。
他愣了愣，便见司牧寻着他的眼神看向台下。
“什么让你分神了？”
司牧收回剑刃，又看了凌昏一眼，道：“上一次分神，我把右臂丢了。”
他顿了顿，道：“你说的对，没有右臂我也能追寻剑道，但现在我的剑却阻碍了我的道。”
说着，司牧便径直走下了擂台。
那判官微微一愣，便呼道：“比赛结束，凌昏胜。”
凌昏这才发现自己汗流浃背。
他朝司牧看去，见司牧远远走去，而那位殷沐雪也匆匆追去。
他自知胜之不武，便也走下了擂台。
却见萧鸢走了过来，关切道：“你刚刚是怎么了？如此紧迫时候，为何分神。”
凌昏吁了口气，揉了揉鼻子，道：“我，不知为何想到了你，便分神了。”
萧鸢更加不解，道：“这等时候，为何会想到我？那你若是出了问题，还不是要赖我了。”
“好啦，是我不对。我也有些累了，暂时不打了。”
说着，凌昏挤出一丝笑容。
他又说道：“只是如此多高手，不知道萧鸢你敢不敢去试试呢。”
萧鸢被他之前说来，本就有意一试，便点点头道：“你也不用激我，我早就想试试。”
一旁的郎才却眉头一皱道：“凌昏你自己疯就好了，如此危险的比赛，萧鸢有伤在身，你让她去送命吗？”
凌昏却知道萧鸢性子，只是道：“注意调整气息，不要用絮乱的心脉。”
“嗯，我知道分寸。”
萧鸢说着，便走上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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