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说的，就是真相。”
夜鲸的身体借着亮光一点点浮现，言语中仍旧有海洋霸主的霸气：“怎么，你不信吗？”
穆尔没有言语。
“速速离开这片海域，不要再来打扰我。”
夜鲸拍拍尾巴准备离开。
一堵冰墙挡住了它。
夜鲸似是有些不悦。
穆尔：“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们海洋生物，与人类本就是不死不休，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夜鲸说：“哪怕我们曾受人类欺辱，今日不也受你欺辱了吗？”
“你与其他人类，并无不同。”
穆尔怔了怔。
夜鲸摆着尾巴，向朝霞的方向游去。
秦斯原凑上前来：“日出还挺好看的。”
“穆尔，你在想什么？”
穆尔摇头。
恢复一些体力的何琳站起身，又吃了片布洛芬，烧倒是退了些。
裙子沾染了一些黄沙，给人的感觉灰扑扑的。
何琳回帐篷处换了套衣服，长靴短裙加白毛衣，衬得何琳格外清纯可人。
太阳照常升起。
许是天亮的关系，回归了正常温度，再也不用裹着厚厚的衣服。
穆尔何琳秦斯原三人没有在海边久待，而是选择继续向前走。
沿途没有风景。
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何琳走得有点儿累，吐槽道：“走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呀。”
“等找到下一个Npc，或者找到仙人掌，就是个头儿了。”秦斯原说。
一路上，别说仙人掌，连根草都没有。
这片土地颇有种寸草不生的架势。
穆尔还在想夜鲸说的那些话。
人类曾经捕猎海洋生物……
夜鲸如果真的把人类全部消灭，就不会发布一个与人类相关的任务。
上一次接到这样类似的任务，是在丧尸围城副本。
丧尸大军和花城原住民，两方争斗多年。
可沙漠中没见到什么人类踪迹。
猪狗Npc只吃人肉，苗疆女人神出鬼没。
除此之外便是来到极乐世界副本的玩家，如果海洋生物不出现，在极夜环境下，玩家们很难发现海洋生物的踪迹。
她遗漏了什么？
正在穆尔回想着细节时，秦斯原指着前方惊喜地说道：“前面有个黑袍人！”
前方的人，宽大的黑袍裹着，从她们的角度看，只看到一片黑。
难得看到人影儿，秦斯原哎了一声，向黑袍人打招呼。
黑袍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穆尔三人慢慢走近黑袍人。
秦斯原拍了拍黑袍人的肩膀：“兄弟，你……”
话还没说完，黑袍人转过身来，宽大的黑袍下是一团无形态的黑影，明明没有五官，却能从中读出对方眼中的欣喜。
秦斯原吓得后退两步：“鬼怪！”
“桀桀。”黑袍鬼怪发出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多的鬼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将穆尔三人团团围住。
穆尔三人呈三角状注视着这群鬼怪。
秦斯原：“那个，无意冒犯，我们这就离开，麻烦让个路。”
下一秒，鬼怪疯狂攻击三人，根本没有商谈的意思。
何琳叹了口气，自从来到极乐世界副本，动手的次数不要太多，这个副本里的生物也太恋战了。
“魂鞭——千千结。”
青蛇和鬼怪缠斗在一起，幸好这里的鬼怪战力值不是很高，不一会儿便被小蛇咬死好几个。
但鬼怪却像是会繁衍一般，又出来一堆。
“凛冬已至——鹅毛大雪。”
雪花飘落。
为首的鬼怪像是脑海中有片刻清明，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雪……”
语气中的痴恋和怀念非常明显。
鬼怪看到雪花由穆尔所掌控后，纷纷向穆尔跪了下来。
饶是穆尔，也被这一跪搞得神色莫名。
鬼怪们停止攻击，甚至有鬼怪开始小声啜泣，看向三人的眼神，跟看救世主没什么两样。
秦斯原懵了：“什么情况？”
“不知道呀。”
为首的鬼怪喃喃着雪，除此之外也不会说其他的话。
穆尔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夜……鲸。”为首的鬼怪像是想起什么般，艰难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穆尔皱眉，联想到曾有人类被夜鲸杀害：“你是被夜鲸杀死的？”
鬼怪们点了点头。
这里的鬼怪数量不少，若都是被夜鲸杀死……
以前，必定发生过不小的战争。
穆尔开口问道：“你们喜欢吃海鲜吗？”
鬼怪们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得秦斯原一头雾水，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其他鬼怪的意识较为稀薄，无法组织起语言，只有双手在那里瞎比划，无奈三人不懂手语。
为首的鬼怪像是初初学会人言一样：“不……风……起。”
“什么风起？”秦斯原问。
为首的鬼怪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朝三人招了招手，接着往前走，似是要带三人去一个地方。
穆尔犹豫两秒，跟了上去。
黑袍鬼怪们默契地组成两个小队，一左一右护在三人两边。
一行人走了很久，沙漠中留下了一串又一串的脚印。
直到走到一个院子前。
院门是由木门组成，看起来有些年头，这栋建筑物所占面积倒是不算小。
为首的鬼怪嗯啊两声，轻轻把房门打开，然后飘也似地走了进去。
穆尔和何琳对视一眼，踏入院子。
三人踏入院子的那一刻，木门猛地关闭，天色瞬间变幻，整栋建筑物像是笼罩着什么东西一般，变成黑漆漆的一片，跟先前极夜的情况别无二致。
秦斯原：“糟糕，我们肯定是走进陷阱里了。”
一阵疾风袭来，穆尔用雨幕阻挡。
黑夜中，听见鬼怪一声惨叫。
在极夜环境下的鬼怪，仿佛找到了天然的保护屏障，纵使穆尔何琳秦斯原三人拿出夜明珠，使其有一些光亮，鬼怪的存在仍旧是最大的危险。
鬼怪们发出怪叫声，一个接一个，宛若不要命般向三人发起进攻。
那架势，跟刚才跪地的情况截然不同。
像是穆尔何琳秦斯原杀了他们全家一样。
“凛冬已至——鹅毛大雪。”
雪花落在鬼怪的身上，灼痛着鬼怪，有不少鬼怪战斗力都受到了影响。
但鬼怪数量实在太多，以秦斯原的角度看，一眼望不到头。
何琳：“魂鞭——万佛朝宗！”
上万条小蛇飞出，气势汹汹地咬住鬼怪的脸，与之缠斗在一起。
何琳挥舞着魂鞭，将鬼怪们呵退一些。
三人慢慢往木门的方向靠近，想要离开这座小院。
鬼怪们似是看出三人意图般，攻势更是凶猛。
一个鬼怪的力量是不大，但数万的鬼怪的一拥而上，行动受到很大限制，导致三人往反方向走着。
然后，秦斯原背靠房门，不小心推开了一间房间的门，三人跌入房间之后，连忙把门关上。
外面的鬼怪指甲划拉着木门，发出磨人的声响，那声音，听得人心里毛毛的。
还有鬼怪拍打着窗户，想要闯进来。
秦斯原惊奇地说：“鬼怪们好像进不来。”
那些鬼怪只在外面拍打怪叫，一个闯进来的都没有。
发现这个情况后，秦斯原松了口气。
鬼怪攻击的突然，结束的突然，攻击的又突然。
刚开始把三人当仇人，后面当恩人，现在又当仇人。
秦斯原都被鬼怪们前后不一的态度搞凌乱了。
穆尔举起夜明珠，打量着这间房屋。
房屋不大，空空荡荡的，全部由木头制造，令人新奇的是，房屋的一面墙上，有一张白色的幕布，还有一个插卡片的地方。
穆尔摸了摸幕布，不自觉地想到现代的投影仪。
而那个卡片槽的大小，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穆尔心神一动，拿出直播卡，插了进去。
直播卡严丝合缝地插进卡槽，光幕瞬间亮起，显示的界面与平时打开直播卡完全一致，但多了几个选项。
何琳咦了一声：“回放是什么呀？”
穆尔点击回放。
光幕上画面一闪，显示着白天，毒辣的阳光，土黄的沙漠，数以万计的鬼怪们徒步前行，走走停停。
夜晚，鬼怪们走到海洋边，海洋生物般撕扯着鬼怪们的身体，伤害了不少鬼怪。
白天黑夜，循环往复。
鬼怪们非常惧怕黑夜，因为黑夜要被人打，且根本没可能还手。
一旦还手，便是新一轮更狠的打骂。
画面中一直重复着这样的画面，看得秦斯原心里有些发酸，不禁有些同情这些鬼怪：“海洋生物为什么要打这些鬼怪啊？”
穆尔沉吟道：“或许，这些鬼怪曾是人类时，捕猎过海洋生物。”
秦斯原：“像是夜鲸所说的那样？”
“嗯。”
秦斯原脸色变幻，那这样说来，海洋生物欺负鬼怪，似乎也很正常。
但这些鬼怪，为什么偏要去海洋那里挨打，待在极昼沙漠里不好吗？
接着看光幕。
光幕中的黑夜与白昼交错那一刹那，闪出一抹红光。
穆尔眼睛微微眯了一眯。
何琳不是很确定：“刚才是不是有个红光呀？”
“好像有，我也看到了。”
白昼和黑夜交换，又有一个极小的红点闪过，穆尔眼疾手快，点击暂停键，刚好卡在了红色光点闪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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