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妈的话之后，付子悦沉默了很久。
“所以……爸最后……也走上了这条路？”付子悦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
说到底，她从小到大都太顺风顺水的了。
家庭圆满，家底殷实，自己又学习能力突出，常年作为班级的学霸被老师夸奖，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
哪里能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对，你爸自从第一天赚了钱之后，就跟着了魔一样，每天早出晚归，连上班都心不在焉的，心里只想着那个赌场。
到最后，甚至还找借口请假不去上班，每天天不亮去跑去赌场，一直赌到第二天凌晨才肯回来睡几个小时，睡醒了接着去赌。
就这么周而复始。
虽然你爸每天都能赚钱回来，有时候是十几万，有时候是几万，从来不亏，但是我这心里却越来越担忧。
结果就在某一天，你爸没有回来，我一直等，一直等，都没等到你爸回家的身影。
一直到黄昏，你爸才回来。
问起来，就说输了几万块钱，一直不死心，不甘心下赌桌，就一直赌，赌到饿的两眼冒金星才肯回家吃口饭。
结果刚吃完饭，他连睡一觉都不肯，马上就又要去赌。
我这次真的害怕了，我感觉到你爸已经有了赌瘾了，着了魔了，我拼了命地拽着你爸，死活不让你爸再去赌了。
你爸就跟我急，跟我大声吵起来，甚至摔东西，大喊说：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输，肯定是今天运气不好，他一定要去翻盘，翻了盘再回家！”
付子悦母亲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我说什么也不让他去，他急眼了，还甩给我一个大耳瓜子，这是我认识你爸以来，他第一次对我动手。”
“奶奶的，这么畜生？”
“太可怕了啊，真的赌上头的人，眼睛里完全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脑子里想的就只有赌，翻盘，赌赢。”
“唉，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拦住他的，这种已经完全赌上瘾了，谁来劝都没有用，劝了还要跟你翻脸。”
……
“我就在家一直等，一直等，从天黑等到天亮，再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能等到你爸回来。
这期间，我打了很多个电话，刚开始他还接一下，敷衍我两句，后面直接挂掉，再后面连挂都懒得挂了， 把手机关机，不管我怎么打都打不通了。
我胆战心惊地在家等了三天。
这三天你爸没有跟我打过一个电话，没有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三天之后，你爸回来了。
但是他已经完全不像他了，眼睛通红，情绪暴躁，到家了之后，没有关心我，也没有问一句你，张口就是吼了我一句:
家里的钱在哪里？把钱给他，他要赢回来，赢回本！”
“我都不用猜都知道他把钱给输光了，现在要找家里的存款翻盘。
我死活不答应，但是你爸已经彻底着魔了。”
付子悦的母亲指着自己手上，额头上的伤口，双眼充满泪水，哽咽道：
“这些都是你爸打的。
就因为我不肯给他钱去赌。
他对我又打又骂，但我就是死活不答应。
于是你爸就自己找钱，找了半天只找到几万块钱，拿着银行卡就又去赌了。
结果你爸刚出门不到两个小时，就又给我打电话说没钱了，让我打钱过去，他马上就能翻盘，就差几万块钱。
我这次也学你爸，手机关机，然后躲到你张阿姨家里去了。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爸竟然赌瘾上头到这种程度，找我要钱要不着，就去找赌场的高利贷！
那高利贷简直比九出十三归还要令人发指！
他们隔一天，利息就要翻倍！
我刚开始还以为这种高利贷国家不保护的，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但我天真了，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只要不还钱，他们甚至敢杀人，卖掉债主的器官抵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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