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鱼下车，送他们的保镖对她说：“沈小姐，你带着小小姐进去之后，会有人带你们去对应的地方。”
“老太太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在新的地方，你有工作，有房子，有所有的一切。只要你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和裴总纠缠。该给你的，老太太一分都不会少。”
沈禾鱼点了点头。
从旁边的这些画，沈禾鱼算是明白，老太太这次是要彻底跟自己划清界限。
不管之前她有多喜欢自己，希望自己能够和裴宴斯好好在一起，又或者，期待着她和裴宴斯的第二个孩子。
但那些都是建立在陈灵梦，不曾出现之前。
陈灵梦的出现，颠覆了这一切。
老太太不再渴望她。
毕竟在旁人看来，沈禾鱼的爱，和女配爱的相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谁都希望，裴宴斯能娶一个真心把他放在心里的女人。
那就是陈灵梦。
而不是沈禾鱼。
所以老太太的态度在一夜之间变化，这些沈禾鱼都是有所感知的。
沈禾鱼不会怪任何人，更不会因此而觉得老太太有什么，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人之常情。
她对保镖点了点头，拉住女儿的手，转身进入了机场。
玥玥很乖巧，任由沈禾鱼拉着，走到机场，她都没有哭闹过。
一个小时后，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坐上了私人飞机。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和玥玥。
偶尔会有一个空姐前来，给他们饭和水。
玥玥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城市风景，扭过头来看着沈禾鱼，真诚地发问：“妈妈，我们还会再回来吗？”
她其实想问的是，还会不会再见到裴宴斯。可是她现在能够感觉到，妈妈的情绪很低落，如果再提起爸爸，她也许会很伤心。
所以玥玥才问出一个中肯的话。
不会让沈禾鱼感到伤心吧？
玥玥小心翼翼地看着妈妈。
沈禾鱼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温和地笑着说：“等你长大，如果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若只是自己在操持这件事，她当然不会再回来，她会听懂老太太的，走得越远越好。
但如果玥玥长大，以后想回来见裴宴斯，那也是她的亲生爸爸，沈禾鱼当然不会阻拦。
玥玥还不明白她这话里的深意，只是呆头呆脑地认真发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沈禾鱼哭笑不得，说：“时间一旦过去，你就长大了。”
女儿又问：“那时间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她很期待长大。
沈禾鱼看着女儿，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小的时候，总是渴望着长大，等长大之后，又幻想着时光能够倒流回小的时候。
人总是这样，贪得无厌，有的时候想要没，没有的时候又想要有。
沈禾鱼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她说：“很快，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时间走得更快，沈禾鱼看着窗外，远去的城市，和渐渐接近的白云，心里一股悲怆涌来。
没想到以后，也许再也不会再和裴宴斯见面，眼眶终究变得红了，有泪花闪烁，可那眼泪到底没有掉下来。
*
裴宴斯在影楼等了很久，一直都不见人来。
他几乎都要发怒，超时了半个多小时，派出去的保镖才姗姗来迟。
他们迟到也就算了，还是独自来的，根本就没有带来沈禾鱼。
裴宴斯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杂志狠狠地扔在面前的桌上，他盯着他们，冷冷地说道：“人呢？你们离开之前，我是怎么说的，都还记得？”
保镖们看着发怒的裴宴斯，谁都不敢说话，哪怕在裴家老宅时，分明都已经有了老太太的担保，可现在，看见裴宴斯冷漠的脸，他们仍然不敢说。
裴宴斯被他们的沉默弄得更为生气，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声音愈发冷漠：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想不清楚，说不清楚，就立刻给我滚蛋。”
保镖们面面相觑，仍然没有人开口。过了许久，到底还是领头的那个人开口说：
“我们本来要带沈小姐来，可是沈小姐碰碎了花瓶，受伤了，我们不敢贸然行动。老太太出面，不允许我们带人。”
裴宴斯听到老太太，不由得紧紧皱眉。
前天晚上，老太太和自己谈话的内容，似乎又在耳边回响。
她现在已经不像从前，支持自己和沈禾鱼了。她希望自己能够和她离婚。
也许是她在阻挠。
裴宴斯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沈小姐他人呢？”
保镖说：“我们在来之前，沈小姐，还在裴家老宅。”
裴宴斯松了一口气，但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还是变得愈发强烈，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明是为了什么。
他只好摸出手机，拨打沈禾鱼的电话。
明明之前，她还是乖顺地听话，这才过去多久？
她就开始跑了，不仅跑了，还不接电话。
裴宴斯听见电话里冰冷的机械声，提示着手机关机，只觉得心里的那一股火越冒越大。
联系不上沈禾鱼，裴宴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觉得，她是不是已经离开自己了？
他不敢多耽误，既然联系不上沈禾鱼，就要亲自回裴家老宅看个究竟。
他还没出门，就听见兜里的手机响起。
他连忙摸出来，扫一眼，原本期待的心情又落了下去。
以为是沈禾鱼，实际上只是一个成家的人。?
又是陈灵梦。
裴宴斯烦躁地按了按眉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几乎都没有思考，直接挂断了电话，大步往外走。
保镖们跟在他身后，却怎么跟都跟不上。
那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裴宴斯烦躁地看了一眼，直接将手机给关机。
等裴宴斯回到裴家老宅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看着自己和沈禾鱼，已经被收空空荡荡的婚房，他感到自己的心口也瞬间变得空，比这间房还要空。
让他感觉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立刻冲去老太太的房间，“你把沈禾鱼送去了哪，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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