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程柏东轻声问：“需要我陪你一块去吗？”
“不用。”方乔摇摇头，说：“再说了，我嫂子她在妇产科住院，你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进去。你就留在家里看孩子吧，小静一个人看不了。”
程柏东应了一声：“好。”
不远处的广场上，甜甜一转身，看到方乔的身影，脸上立刻迸发出灿烂的笑容，她扬起手臂朝着方乔挥手：“妗妗！！”
方乔笑着招手回应。
甜甜大声喊：“妗妗你快来看竹蜻蜓！它能飞的可高可高了！”
安安也朝她喊：“妈妈，妈妈，来。”
程柏东将手搭在她的后背上，说：“孩子叫你，快去吧。”
方乔‘嗯’了一声，大声跟两个孩子回应了一声：“这就来。”
说完，她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递给程柏东让他先拿着，免得一会儿玩起来再闷出一身的汗。
她一进广场，甜甜和安安就迫不及待的迎上来。
两人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争相邀请她来玩自己的竹蜻蜓。
甜甜还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绿豆糕递给方乔：“妗妗，给你吃。”
方乔接过来，含笑问：“这是哪来的绿豆糕呀？”
甜甜回答道：“盼盼姐姐给的。”
盼盼听到甜甜提起自己的声音，下意识的转头，看到方乔，朝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走到她面前，乖巧了叫了一声：“小姨。”
方乔咬了一口绿豆糕，笑着对她说：“谢谢盼盼，绿豆糕很甜。”
盼盼脸上漫上一层红晕，有些害羞的说：“小姨，不，不用谢，本来也是用你给的压岁钱买的。”
方乔摸了摸她的头，“压岁钱给了你就是你的。你用自己的钱买的绿豆糕，你愿意分享出来，小姨就该谢你。”
盼盼闻言，眼圈突然发红，有些委屈的说：“可是我妈妈说小孩不能自己拿压岁钱，我的就是她的。”
方乔：“小姨给你的压岁钱就是你的，她说了不算。”
盼盼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所以我把压岁钱都花光了！回家她就算给我要也没有了。”
小姑娘亮晶晶的黑眸里带着一抹狡黠的神色。
方乔：“不怕挨揍？”
“挨揍我也认了。”盼盼倔强的说。
方乔不禁哑然失笑。
再乖巧的小姑娘，身体里也有逆骨呢。
方乔陪着她们一起玩了半个多小时，累得气喘吁吁，玩出了一身的汗，连小脸也被热的红通通的。
“好了，先不玩了，把竹蜻蜓收起来，咱们该回家了。”
孩子们也都玩累了，一听方乔说要走，都老老实实把各自的竹蜻蜓收拾好，往回走。
程柏东开来的吉普车停在方家胡同的外面，要走需得先跟娘家说一声，不然不吱一声走了，回头又得被说三道四。
娘家的气氛不太好，杨凤霞板着一张脸，方雪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看样子大哭过。
娘俩谁也不看谁，刻意的避开彼此的视线，看样子是吵架了。
方乔假装没看见，跟杨凤霞说了一声要走，便离开了娘家。
杨凤霞追在后面送她出来，在她临上车的时候，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旁边没人的角落，说：“小乔，妈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
杨凤霞一脸为难的开口：“你大嫂她……才住院几天就已经花了五十块钱，医生还让再交五十，家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你，你能不能支援家里一些？”
方乔一猜她就是要说这个，心里早有准备，也提前想好了说辞。
“我跟大哥说了，有困难尽管向我张口，只要我有肯定借给他。”
杨凤霞想听的不是这些。
她想让方乔直接把钱给了，而不是说借。
有借就要还，家里这个光景，怎么还？
“小乔……”
杨凤霞一张口，方乔就知道她又想道德绑架自己，直接开口打断她：“妈，您老了，待在家里享清福就行了，外面的事大哥心里有数，用不着您里里外外的替他操心，小心再累坏了身子。”
“好了妈，不说了，我得走了。外头冷，您也回吧。”
方乔不给杨凤霞开口说话的机会，说完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示意程柏东开车快走。
程柏东很快发动车子，脚踩油门驶离。
气的杨凤霞在原地直跺脚。
这死丫头！
第二天一早，方乔把孩子交给程柏东和小静看着，自己一个人坐上了开往城里的公交车。
别问她为什么不骑自行车，问就是太冷。
冻脸冻手冻耳朵！寒风还刺啦的脸睁不开眼！
受罪不说还费腿！不如直接坐公交车。
虽然中间得倒两回车，但是公交车有窗户，四面不漏风，跟暖和相比，麻烦点就麻烦点。
方乔在京城医院附近的公交站下了车。
公交站的后面就是国营商店，方乔进去买了一桶麦乳精，还买了二十个鸡蛋。
也有水果，但是大冬天的，水果不仅贵还不新鲜，方乔瞧了瞧没买。
从国营商店出来，她又去旁边的国营饭店要了一份滋补养身的鸡汤。
说是鸡汤，其实里面不止有汤，还带了不少肉。
她提前带了保温壶，服务员给装的满满当当的，就是两个人也够吃了。
方乔拎着东西，按照昨天方海跟她说的病房号找过去。
病房不大，是个三人间，里面只住了董萍一个病人。
方乔敲门进去，看到董萍正躺在床上打点滴。
“大嫂，我来看看你。”方乔先把手里提着的保温壶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又把手里提的鸡蛋和麦乳精递给方海。
方海推辞：“小妹，你这也……太贵重了。”
麦乳精可不便宜。
董萍也说：“小妹，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
说着，她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大嫂，你正打针呢，躺着吧，别动了。”方乔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说：“哪有看病人空着手来的，大哥大嫂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快收下吧，这段时间多吃点有营养的补补身子，肚子里的孩子也能长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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