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画风转变，凌九霄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我们彦家乃是守城人一脉，守的是这一座落日城。”彦沧海恭敬回答。
“前辈不妨坐下细说。”凌九霄建议说道。
“好。”彦沧海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你说彦家是守城人一脉，负责镇守落日城？”凌九霄问道。
“是的……此事还要由我彦家先祖说起。”
彦沧海娓娓说道：“我们彦家先祖，昔日只是一个孤儿，连名字都没有，仅仅知道自己姓彦……后来遇到了年轻时候的杀帝大人，杀帝大人一时兴起，将先祖带在身边，传先祖武学，教先祖修炼，后来先祖得知杀帝大人建立落日城，便是追来跟随，鞠躬尽瘁。毕竟，在先祖眼里，杀帝大人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亲人在哪里，他就去哪里。”
“可是杀帝突然离开了。”凌九霄接话。
依照他在落日城得知的杀帝生平，不难推断是这样的一个发展趋势。
“嗯……杀帝大人有言，落日城是陵墓的钥匙，又是陵墓的入口，问我先祖愿不愿意替自己守住这里。先祖二话不说就发下誓言，愿意代替杀帝大人，镇守落日城，直到杀帝大人返回这一方土地为止。这是我们彦家守城人一脉的来历。”语毕，彦沧海的神色满是唏嘘。
其实在先祖传下这样故事的时候，他是不大相信的。
直到杀生大阵出现，杀帝陵墓出世，他方才知道，这不是故事，而是他们彦家的来历。
有时候，你遇到一个人，往往就会改变你的一生。
虽说彦家是为杀帝守城，可是常年累月之下，落日城已经是他们彦家的根，守的不止是杀帝的落日城，还是他们彦家的落日城。
“不过，你既然知道落日城的主人是杀帝，现在奉我为主，又是个什么意思？”凌九霄好奇询问。
“这……同样是我彦家先祖的交代。”
彦沧海回答：“先祖曾言，落日城的关键，在于通天杀塔，它是执掌落日城的象征。依照杀帝大人的性子，多年之后，回归故里，成为落日城之主的，不一定是本尊，可能是被托付的某人。到时候，只要认得通天杀塔即可。得通天杀塔者，就是我们彦家伺奉的新主人。”
“正因为你们是守城人，所以当初被人夺去了城主位置，不惜忍辱负重多年，回来落日城大开杀戒，继续遵从对杀帝发下的效忠誓言？”凌九霄联系前因后果，投向彦沧海，甚至整个彦家的目光，一变再变。
这不是忠诚这么简单了。而是一些更加稀贵的东西。
“对……我们万万没想到先祖坐化不久，城主位置便是失守，我们不甘心，于是多年之后，杀了回来，坐在了本应由我们彦家坐着的位置，镇守落日城。”彦沧海没有否认。
“你不认为这是愚忠吗？”
凌九霄笑了一笑，道：“过去的事情，姑且不论……不过，现在你们杀了我，夺了通天杀塔，落日城就是你们彦家的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言语疯狂。
万一彦沧海真有这个心思，对他下了死手，岂不是自寻烦恼吗？
结果，彦沧海深深地看了凌九霄一眼，道：“真的完全掌控落日城，对我们彦家来说，有什么区别或者变化吗？”
“哦？”
凌九霄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对啊，现在的彦家，已经执掌落日城！
尽管没有抓住生杀大权，但是应该有的，彦家都有，得到通天杀塔，最多锦上添花。
“那么前辈你的意思是……？”凌九霄发现自己又有点看不懂对方的套路了。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我的意思是，落日城，依然是通天杀塔主人的落日城，但是镇守这里的势力不变，还是由我们彦家担当，你看这样如何？”彦沧海含笑说道。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么！”
凌九霄的眼睛一闪……他就知道对方不会这么好说话。
好歹是震慑一方的半圣，怎会因为通天杀塔而轻易臣服于自己。
毕竟，他不是杀帝。
没有通天之能，更没有赫赫凶名。
一方杀生大阵……不一定镇得住杀手圣地的群狼。
“这样的做法，我有什么好处？”凌九霄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们祖上是如何伺奉杀帝，我们彦家就会如何尽忠于你……否则，哪怕你得到了落日城，只会是一个满目苍夷的落日城，昔日繁荣十不存一。”彦沧海不慌不忙地说道。
他可没有胡说八道。
假如凌九霄真要凭着杀生大阵来要挟落日城的杀手势力，估计不得已之下，大多数的势力会选择离去。
离开落日城，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不过，相较于多年积累下来的底蕴被人掏空，平日的艰难决定或许没有想象那么迟疑不定。
“啧……这是在威胁我么？”凌九霄眼睛眯起。
他难道没有告诉彦沧海，自己最不爽旁人的威胁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狡猾！
彦沧海没有安太多的好心！
“说不上威胁……我们谋求的，仅是合作。”
彦沧海和熙一笑，为凌九霄的茶杯满上：“真要我说，大概毛遂自荐这个称呼更加合适。主人要执掌落日城，明着来定然不行，只有迂回一番，方能将落日城收入囊中。”
“毛遂自荐？”
凌九霄气定神闲地将茶水一饮而尽：“倒是懂得替自己的脸上贴金……明人不说暗话，想要代理我的落日城，可以！筹码合适，落日城的城主，还是你们彦家！”
“主人想要什么？”彦沧海单刀直入。
他等的就是凌九霄这一句。
作为亚圣层次的人物，彦沧海如何不知凌九霄不可能直接执掌落日城。
理由有很多。
最为直接的，就是凌九霄的分量不够。
这里半圣有几位，不乏武皇人物，差不多就是第六天域的杀手大本营了。
凌九霄固然有杀生大阵这张底牌。
可他真敢将落日城屠戮得一干二净吗？
他不敢的。
他真的做了，接下来就要面对第六天域铺天盖地的暗杀。
按照凌九霄现在表现出来的种种，他不可能自寻死路。
故而，一直充当守城人的彦家，优势最大！
当然，根据祖上遗训，彦沧海这是忤逆了主人，但是没有办法啊。
相对于不曾见面的杀帝，或者凌九霄这个新的主人，还是彦家给他更多的亲切感。
作为彦家的亚圣，彦沧海只是忠于自己的姓氏而已。
“我要什么？”
凌九霄悠悠说道：“若然我说，想要一口劈开九天的刀，你们彦家给得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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