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千万不能伤害她
翠辖带着玉儿和文壮匆匆向金溪坝奔去。
天刚蒙蒙亮，翠辖带着玉儿和文壮走过了“二十一道河不干”，来到“三岔路口”。他们隔得老远，就听到从金溪坝传来的阵阵军号声和士兵的操练声。
清晨，李德权、高疯子和郑北辰一道，迎着朝阳在教场上领着士兵出操。传令兵跑来向李德权报告：“翠莲来了，她说要见你。”
李德权猜想，翠莲大清早跑来，肯定有急事。他简单地对高疯子和郑北辰打声招呼，就跟着传令兵来到团部。
李德权见他们三人一副疲惫、着急的样子，笑着对他们说：“什么事情呀！看你们着急的样子？我们都先洗把脸，然后边吃饭、边说事，咋个样？”
翠莲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面已经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泥巴，她是爱个整洁的人，听了李德权的话，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点头说：“就依大爹嘛！”
玉儿和文壮站在旁边，看出了翠莲的窘态，想笑，又不敢笑，他俩抿着嘴，忍住没有吭声。
李德权叫来几个传令兵，让他们打来洗脸水和端来了饭菜。大家简单地洗过脸，趁着吃饭的工夫，翠莲一口气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李德权听了后，对翠莲怀疑的那女娃儿身份，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昨天，任炜章已经派人传来命令，让他们明天带队伍配合王为艇的游击队去攻打两河口。来人虽然没有说明是什么原因，李德权、高疯子和郑北辰在这时候已经晓得红军到达了陕西，他们估计，这是为迎接红军入川做的准备。
对于马仁全的孙女儿马兰香，李德权早有所闻。起先，周柄文准备派马兰香到他们这里来，李德权考虑到自己手下很多骨干不是“太平大醮”的人，就是李家山、金溪坝的人，他们对马家都有血海深仇。李德权担心马兰香来了以后，会引起这批骨干对她不必要的猜忌，影响队伍的稳定，就建议周柄文让马兰香去参加了王为艇的游击队。
李德权听了翠莲说的情况后，暗自猜想：“马兰香作为一个游击队战士，她在这时候和一个拿枪的人抄小路跑到李家山的后山，又被警察追杀，很有可能是奉了王为艇的命令，到陕西去给红军送信。”
李德全想是这样想，但他没有得到命令，不敢泄露机密，更不敢妄自猜测马兰香的行踪。李德权在这时候十分担心翠莲脾气上来了，害了那女娃儿，耽误了迎接红军的大事。
他想了想，对翠莲嘱咐说：“你们今天跑来问我这件事情，做的很对！你们回去后，暂时不要管那女娃儿是不是马家的人，也不要对她动粗。如果那女娃儿要走，你们就放她走；她如果是到陕西，需要人带路，你就让强娃子和文壮送她过去。记住，千万不能伤害她！”
“为什么呀？”文壮听见大爷爷这样说，愤愤不平地吼起来：“早晓得，我们真不该跑来告诉你了！”
李德权看了着眼前这个堂孙娃，虎头虎脑，一副令人喜爱的样儿。就笑了笑，说道：“大爷爷自然有大爷爷的道理，只是现在还不能说给你们听。”
李文壮噘着嘴，抱怨说：“什么了不得事情？我才不爱听呢！”
“文壮，不要闹了，听大爷爷的话！”翠莲见文壮使起了小性子，生怕他惹得李德权生气，连忙对他吼起来。
翠莲之所以深更半夜，大老远地跑到金溪坝来找大爹询问这件事情，就是不敢贸然造次，她听见大爹这样一说，就庆幸自己没有为难马家这个女娃儿。
但是，这并没有减轻她对马家人的仇恨，她制止了文壮的吵闹后，又恨恨地说：“大爹，我们听你的，不会对她轻意下手。只是太便宜了马家那些‘砍脑壳’的了！”
李德权听了，欣慰地点了点头。
玉儿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着爷爷了，她陪着二婶下山来见爷爷，刚才爷爷和二婶在谈正事，爷爷也没有顾得上同她说上几句话。这时候，她见爷爷和二婶已经把正事商量完了，就走近爷爷的身边。
玉儿看着爷爷两鬓挂霜，清癯的脸庞日渐消瘦的样子，心痛地说：“爷爷，你要保重身体呀！”
“爷爷晓得!”李德权慈爱地看着心爱的孙女儿，点点头，又向她问道：“你也有好久没有见过国兵了吧？”
玉儿点点头，没有吭声。
李德权晓得玉儿懂事，国兵又忙，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咋个安慰孙女儿，就关爱地对她说：“真等这阵子忙过了，我就叫国兵陪我回去一趟。你和你二婶回去吧！”
“嗯！”玉儿懂事地答应一声。
翠莲带着玉儿和文壮回到李家山。
翠莲看见强娃子和女娃儿都不见了，她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肯定是强娃子又惹事了。”
翠莲把文烈叫到身边，严厉地问他：“你说，你大哥在屋里做了些什么？他跑哪里去了？”
文烈初晓人事，还不知道事情的轻重，他把自己爬在门口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翠莲听了，又是气，又是忍不住地笑。她想：“强娃子再是做了对不起马家女娃儿的事，比起他们马家对我，对玉儿，对我们李家山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这也许就叫一报还一报吧！”
强娃子再不争气，必竟是翠莲身上掉下来肉。
翠莲说笑过了，又为强娃子担心起来。她不知道强娃子和那女娃儿去了哪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她朝门外望了望，除了寒风阵阵的刮着，什么也看不见。她想出去找强娃子，又不知他带上女娃儿去了何方。
翠莲想起清晨在金溪坝时，大爹反复叮嘱不要伤害了那女娃儿，她又担心强娃子会不会再干出什么傻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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