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馨馨以前高中的时候看不惯方漾，是因为她的光环太耀眼了，但比起苏琪和刘迪这两人嚣张拨扈的样子，她又突然觉得还是方漾和陈褚戈这一对要更顺眼一些。
赵馨馨明知故问，给刘迪和苏琪雪上加霜：“你们说的嫂子是谁呀？”
马磊问方漾：“嫂子你叫什么？”
方漾：“……”
来到这个酒店之后，马磊一群人等候多时，在酒店大厅里提前候着人，看见他们进门就扑拥而上，嘴里还：“褚爷！褚爷！”
叫声撼天动地。
像一群屁颠屁颠的小弟。
得知方漾是陈褚戈的女朋友之后，争前恐后地跟方漾聊天，还让陈褚戈先走一步，待会把人送到包厢来。
陈褚戈本来是不答应的，马磊说：“嫂子有没有像你一样标志的同学，给哥们几个推荐推荐呗？”
方漾想到陈一澄。
她觉得为了她闺蜜的幸福，值得和马磊他们多聊一聊，说不定还能牵牵线，就让陈褚戈先走。
-
包厢内。
苏琪借着补妆的名义去了厕所，刘迪说出去接电话，两个人再也没回来。
“……”
马磊一行人去了另一个包厢。
“方漾，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好羡慕啊。”赵馨馨问。
开了个头，接下来的奉承话就要顺理成章得多，女生围住方漾：“对啊对啊，俊男靓女，高中就先羡煞了我们一群人。能不能讲讲你们的恋爱史啊？”
李绍：“褚爷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事，我还以为……唉算了算了，在一起就行。”
庞一明：“这也算苦尽甘来。”
陈褚戈只笑了笑。
接下来的饭局里，众人又说又笑，其乐融融。
“唉！你们知道吗，庞一明跟马燕如现在在一起了！”
“早知道了，你消息也太闭塞了吧。”
赵馨馨酒意上头，笑眯眯地说：“我还知道肖尧和曹月娇在一起呢，他们俩进来的时候牵着手被我看见啦。”
“真的吗我去，他俩够低调啊。”
方漾看向曹月娇，她果不其然坐在肖尧旁边，看着羞涩得不行。
进包厢后，她也来和她聊过几句，但都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方漾一笑。
原来高中成就了这么多对。
真好。
-
KTV。
庞一明喝得大醉，马燕如拦不住他，只能看着他往陈褚戈旁边的位置爬过去，嘴里嘟囔着好些碎言碎语。
庞一明惦记着陈褚戈的不告而别，回忆起高中又无限感慨，一边打酒嗝一边鼻涕眼泪齐流。
“褚爷……太好了……你们俩还在一起……”
陈褚戈捏扁易拉罐，扔掉，忍着脾气，任由他像八爪鱼一样爬在自己身上：“嗯。”
算了，是兄弟。
庞一明胃里翻江倒海，突然面色异常，做了个要呕吐的动作。陈褚戈瞬间僵住，半分钟后，他砸吧嘴，似乎是又咽了回去。
“……”马燕如没眼看。
陈褚戈脸色发青。
庞一明瘫在他怀里：“褚爷……”
“……”
“你还记得高中吗？……我说我的眼睛是开过光的，你们俩就是有缘分，呜呜呜……”
陈褚戈想起这事，似乎自己还得谢谢他，无意间庞一明竟然还成了助攻：“记得。”
庞一明泪肆横流：“果然……你们俩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呜呜呜……”
经历了漫长的乱言乱语之后，庞一明没说话了，像是说累了。
陈褚戈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扒开，庞一明撅着嘴不动。
“……”
“褚爷，其实我以前是个瞎子。”
陈褚戈手上的动作停下。
庞一明：“我的眼角膜，是我妈出车祸之后捐给我的……我高中以前，都看……不见。”
他吃吃地笑：“所以说，我这也算是……开过光的眼睛了吧……不算骗人……”
随着睡意渐浓，庞一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泯灭在空气中。
马燕如默默扶住他歪下来的脑袋。庞一明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这件事，却在今天同学会上，对兄弟陈褚戈吐露了最心底的秘密。
在此之前，他们都以为庞一明那句“我的眼睛可是开过光的”，是在胡扯。
陈褚戈沉默许久，低声重复他最后那几个字：“嗯，不算骗人。”
庞一明的眼睛开过光。
不算骗人。
他没有骗人。
因为他的眼睛，是天使馈赠的。
“谢谢你，兄弟。”
-
同学会散了以后，陈褚戈和方漾打算散会步，从KTV出来，一直走在人行道上，慢慢悠悠，牵着小手。
都没有说话。
陈褚戈想到庞一明和李绍。
方漾想到马磊。
其实陈褚戈先进包厢之前，马磊还跟方漾聊了一些事。关于陈褚戈在辰林的事。
马磊是陈褚戈在辰林关系最好的一个兄弟，他见证了陈褚戈是怎么努力考上瑜大的，又是怎么在辰林一水的公子哥里面以成绩服人的。
包括假期得空就会往瑜大跑，去提前看校园，把它当做是某种激励。
包括一摞又一摞自己买的卷子，自己自学整个通宵，白天上课就开始补眠。
总而言之，陈褚戈在辰林做了个逆流者，一路都很辛苦。
方漾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她深呼吸，一大口冷空气跑进肺里。
陈褚戈低头看她：“走累了？”
“没有。”方漾摇头，吸了吸鼻子，鼻尖红彤彤的：“你饿不饿？”
陈褚戈不饿，但去同学聚会之前，方漾吃了他做的麻辣烫，所以在包厢就没有吃几口，现在唱完歌已经九点，应该都消化完了。
-
晚上九点半，十一街正是热闹之时。
方漾捧着一盒章鱼小丸子，戳了一个先递到他嘴边，陈褚戈叼起竹签，掀开眼皮看着她，方漾心跳漏了一节拍，又若无其事地低头吃东西。
他们走过半条街，发现水泥窄路边的一家烧烤店。
那家店是他们高二寒假的时候，从日本回国之后方漾去吃过的那家。方漾还记得那个时候碰巧遇上陈褚戈，他还帮她提前付了账。
老板娘国字脸，依旧很受欢迎，客人众多。
方漾和陈褚戈点了烤肉串，一串一串地吃。
“那个洗碗的小姑娘不在了。”
陈褚戈懒懒地看了眼她指的那个方向，那里换了另一个人刷盘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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