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老老实实把全程描述完毕,淑慎打个喷嚏都没放过。
翡翠两人知道淑慎是个不喜底下人自作主张的,期间那是平铺直述,相当高超的表达能力一点没敢用。
但不知道弘历怎么给自己洗脑的,一下子淑慎在他心中就莫名变成了个没人陪的小可怜。
且绝对没有埋怨他的意思,而是纯正的思念他,大有种求而不得的意味在里边。
一脸痴汉的脑补相看的李玉直摇头,他两只眼睛就这么年复一年的盯着,里头这位的所谓情分,也就那样。
有没有还不知道呢。
但是弘历自我和解了,他自信得不要不要,立马就起身再次走近屋内,自己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
原来不止他想着她,她也想着他。
他们果然是双向奔赴。
醒来的淑慎瞬间惊悚,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了?
眼底写满着浓得化不开的喜之郎糖浆,嘴巴时不时咧开,笑得像个治好了也流口水的傻子。
为此她还私底下拷问了身边的两个当家丫头,别给她后头乱炒作。
两人无辜极了,表示没有,她们不敢,知道不是自己人添油加醋,淑慎这才彻底放下不管。
估摸着皇上这病发上一段时间也能自愈。
弘历在承乾宫常驻下来,其她宫愣是跟冰窖一样,长春宫临近的初一都没保住。
这情景直接让在场老人瞬间梦回当年府邸淑慎刚入乐善堂的时候。
那噩梦般的连续日。
至今是众人心中的阴影。
只是这次淑慎不会称病截断恩宠,当年是怕太过惹了雍正爷的眼,给她来个病逝什么的。
如今怕个球,男人都是皇帝了,又不是傀儡,宠爱谁都没法决定的话,那是真窝囊。
弘历似乎被她的态度给爽到,来得愈发勤快。
宫中人都是千里眼,见状绣房把皇上的衣服不转弯的直接送来了承乾宫。
弘历喜滋滋伸开手让她帮忙穿衣服,淑慎嘴角抽抽,把衣服扯过来丢他怀里。
“多大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弘历咧嘴笑,自己穿就自己穿。
下一瞬就穿出个洞来,好家伙,衣服里面藏了根针!
推及已人,弘历立马想着这衣服若是送给旁边的这个女人,她该多疼。
雷霆之怒:“查!严惩不贷!”。
这话一点没夸张,经手宫人一死一大片,绣房做衣的更是满门抄斩。
设计一切的魏璎珞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她没想到皇上这么狠。
她只是想在离开绣房去往长春宫前把栽赃诬陷吉祥的玲珑处理掉。
不想牵累如此多无辜,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彻夜难眠的魏璎珞急需一个发泄口,她去了牢房看玲珑。
三下五除二把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义正言辞指责她:“你可知道因为你一时的嫉妒和贪念害了多少人”。
玲珑心性不够坚定,期间被魏璎珞怼得破了防,直接就承认了孔雀羽线是自己偷的,故意让吉祥当替死鬼。
不过她其实心中不算很怕,“不过一件衣服而已,你以为真能如何吗”。
魏璎珞眼底带着居高临下的悲悯:“皇上下令,满门抄斩,途中经手者通通杖八十,流放宁古塔……”。
玲珑陡然惊恐的瞪大了眼,随即活生生被吓得昏死过去。
再醒来便疯疯癫癫的,魏璎珞看过后在心中感慨:吉祥,你看到了吗,我帮你报仇了。
只是让魏璎珞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那位疼她护她,为了她谁都不顾的张嬷嬷也因监察不力被打入了慎刑司服役。
张嬷嬷离开前神色复杂的看了魏璎珞一眼,但终究没将她供出来,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感叹她怎么就这么倔,这么不听劝。
至于家中刚出生的小孙子,不好意思,没想起来,哪里有她的爱徒重要。
进慎刑司没两日就累死了。
彼时魏璎珞吃饭的手一顿,随后就继续若无其事的收拾包袱,平静的奔向她的锦绣前程。
她进宫前拿走了姐姐深夜里握在手中的玉穗子,当时姐姐的神情很复杂。
她猜测一定是被宫中谁给骗身骗心了,她要查清楚,然后给姐姐讨回公道。
其实刚接触张嬷嬷的时候她就问过当年事情的原委。
可张嬷嬷说自己也不清楚,道那会儿一则出宫令骤然下达,掌权的宓贵妃恩赏了一批宫女,她姐姐也在其中。
所有人都觉得没啥,挺正常的。
但魏璎珞不信,尤其张嬷嬷之前帮她认出了坠子是富察家的时候,她更是深觉不对。
所以她接近了富察傅恒。
所以她还要进长春宫。
近水楼台方便调查,她其实也怀疑上了承乾宫的宓贵妃,毕竟是对方下的特赐令,只是她试图接近过承乾宫,进不去。
干脆就先从长春宫入手,若富察家没问题,她刚好可借助皇后的势对上承乾宫。
无端被人惦记上的淑慎最近养起了小宠物,是一只纯白毛绒的小耗子,眉心跟她一般带着一抹淡紫色。
去往宠物房的时候她一眼就瞧上了,拍着胸腹的保证跟着她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小家伙像是能听懂一样,在她身上一个劲儿的钻来钻去,软乎乎暖烘烘的让她喜欢极了。
弘历如今来承乾宫跟回家一般,进门后脱了鞋子爬上罗汉榻。
还偏要挤到淑慎这头,贴近她耳畔跟着一块儿逗弄桌上的小耗子。
“这么喜欢啊”。
李玉于一旁干巴巴瞧着贵妃娘娘从头到尾屁股没带挪动一下,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很敷衍的模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此松快温和的画面,他觉着怎么就有点子老夫老妻的味道呢?
弘历偏过头正对上淑慎白莹莹的脸,嫩生生的豆腐一样,让人格外想咬一口。
“喜欢就好”。
说着,他上手把人往后捞了把圈到自己怀里。
看了眼白乎乎的小老鼠,“叫什么名字?”。
“可有确定?”。
淑慎脱口而出,“裤衩”。
弘历:“……”。
李玉:“……”。
翡翠跟珍儿也有些莫名尴尬的把头埋进胸口。
她们委婉的劝过了,没用。
要说主子通经晓文,她们也不懂为何就定了这么个雅俗不共赏的名字。
回神的弘历握拳虚咳了两声,昧着良心的赞道:“不错,很可爱”。
男人在实在没得夸的时候就会搬出万能词:气质好,可爱,规矩,本分……
众所周知这里头的兑水量有多重。
又玩了一会儿,小耗子翻身,小耗子鼠头鼠脑的嗑瓜子儿,小耗子甚至会啃鸡爪……
淑慎玩得不亦乐乎,弘历一时看呆了眼,他真的从来没见她这般笑过。
像试试探探后终于肯露出腹部的小刺猬,竟是让他想靠近却又有些胆怯起来。
弘历环着淑慎的两条胳膊愈发紧了,目光再次落回桌面那团上的时候。
脑海中莫名就觉得,这若是个孩子的话,该有多好。
他扭头看向怀里的人,心底补充:他们的崽。
承乾宫的二人世界酸了后宫一地,某支风向标也在这场明目张胆的偏爱中潜移默化的转移。
又一次被明玉羞辱一通赶走的舒贵人直接就没抗住的落下脸,异常便秘的带着庆常离开了长春宫。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中宫呢,人承乾宫也没见这么嚣张”。
庆常在吓坏了,谨慎的打量周围,“姐姐~这话可不能说啊”。
舒贵人对皇后那是满腹怨念,“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这样跋扈,难怪中宫不得人心!”。
上次千秋宴上,皇后被高贵妃那样羞辱,结果一个站出来帮腔的人都没有。
甚至包括了实打实贴上长春宫标签的仪贵人。
舒贵人心口郁结,正巧走着走着到了岔路口,左转就是承乾宫的方向。
她想了想,“走!柳暗花明又一村,长春宫不成,我们去承乾宫!”。
翡翠从来不得罪人,见谁都挂着三分笑,妥妥笑面虎。
便是珍儿头脑简单,却也极有分寸,就没在外人面前失过分寸。
舒贵人俩一来,自然得了好生招待,回禀过后被请了进去。
淑慎给裤衩顺着毛,“何事找本宫,说吧”。
舒贵人见她神色淡淡,且日日请安时她也观察过,她虽然看不懂对方,但起码能看出这位是个不喜拐弯抹角的主。
便直言想投靠过来。
淑慎把裤衩放到毯子上,拍拍他的屁股,声音温柔中透着一丝清冷。
“去玩吧”。
小耗子直立仰头对着她吱吱叫了两声,然后跑路。
这波互动怎么看怎么诡异,舒贵人跟庆常在都惊了一瞬。
庆常在眼睛一亮,“好有灵气的小家伙啊”。
舒贵人也跟着附和,且是真心实意的,“娘娘这是哪陶来的,好生特别”。
淑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此前路过宠物房的时候遇上的,两位妹妹喜欢的话,可去挑挑”。
清淡疏离的声线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而有种静心宁神之感。
短短时间内,舒贵人是真的挺喜欢待在这里的,像入了禅房深处一般,没了半分宫中该有的紧迫感。
庆常在比她夸张多了,目光一个劲儿盯着地毯上的吱来吱去的小耗子,难恢复了闺中模样。
眼底再不复入宫后小心翼翼的死样,莫名多了一分鲜活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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