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贵人是带着任务来的,哪里肯轻易离去,跟个工具人一样尽职尽责的冒犯。
“嫔妾不过是想同娘娘闲话家常几句罢了,娘娘却如此不待见嫔妾”。
“不知可是因着嫔妾有幸得怀龙子的缘故?”。
珍儿小脸拉长,“仪贵人请慎言”。
翡翠随后找补,“贵人小主多想了,您如今身怀龙裔不比寻常,我们主子也是担心磕着碰着伤了哪儿就不好了”。
“也是为了您着想,您眼下身子贵重,可得好生养着万分当心才是”。
这话的声音并未压低,御花园来往行人匆匆,洒扫太监巡逻侍卫都不少。
仪贵人很心梗的模样,好似恼羞成怒般的看着眼前这个对她的挑衅油盐不进,半点波动没有的贵妃。
可已经这样了,是个人都知道她要是这会儿强行在此出了状况,定然达不到预期效果反而惹来一身骚。
“是,多谢娘娘关怀,嫔妾告退”。
珍儿盯着仪贵人的背影,“娘娘,奴婢怎么瞧着不大对”。
翡翠凑近几分替淑慎斟茶,“娘娘,这仪贵人可是想借肚子里的龙胎,伺机……”。
淑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像,却又不太像”。
“先盯着吧”。
“让承乾宫的人离她远些,莫被人碰瓷陷害了”。
珍儿愤愤不平,“哼!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当真狠心”。
淑慎不置可否,或许是这样,但瞧着也不全是。
终究宫中没有蠢人。
的确如此,黄氏从一开始便高调出场,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且她状似被迫无奈的应下了纯嫔的意,可手法却如此粗糙,让人只当她蠢笨,焉知是不是她的一种拖延。
钟粹宫,纯嫔将杯子重重磕在桌上,“无用!”。
玉壶小心翼翼的擦着桌面水渍,“娘娘,这仪贵人怕是成不了事,不若……还是算了吧”。
“到底皇后娘娘也并未多介意承乾宫那位”。
“左右她没孩子,这宫中的宠爱啊最是说不清楚,凡以色侍人,色衰爱弛,娘娘何须太过在意”。
纯嫔眉头微动,她能对黄氏动手,一方面是试图帮皇后拉下宓贵妃,一方面也存了自己的小心思,仪贵人爆出有孕那日可是也言语冒犯了她的。
玉壶最是了解纯嫔,何尝不知她这是顺带着报复一二。
斟酌片刻后下了重锤:“娘娘,这黄氏粗鄙不堪,浅薄张扬,又口无遮拦说话不过脑,她竟能想出这么明目张胆的笨拙法子诬陷贵妃,若是一个不留心,哪天她把这件事捅破到皇后跟前,那……”。
纯嫔彻底歇了心思:是了,皇后性子好,却也不想被人这般利用,且背着对方做下这等事,怕是会影响她们之间的情谊。
“给仪贵人挑些礼过去,让她管好自己的嘴,这件事就当不曾发生过”。
玉壶开心了,“是,奴婢这就去”。
深夜里的承乾宫,淑慎正在作画,画上正好是一幅江南烟雨图。
半晌才停下来,缓缓呼出一口气后,微叹道:“纯嫔啊~”。
珍儿气得脸红,“这就是中宫的一条狗!指哪打哪”。
“主子,这同皇后娘娘怕是脱不了关系”。
淑慎对皇后还算了解,她或许看不惯自己,更甚想弄掉自己,可应该还不至于这般手法下作。
两月后,仪贵人的胎坐稳了,也依旧在自己宫里待着不出来。
不过也是,冬日里的天就是这么冷,寒风凛冽刺骨。
又一日,难得天空放晴,出了太阳,就是不甚暖和。
纯嫔独自外出,落入冰湖,就这么香消玉殒。
皇后泰山崩于前不动的脸龟裂开,打死不信的疯狂查看,怀疑上了后宫所有人,包括淑慎。
只是她翻来覆去的查了又查,最终得出结论,是纯嫔自己撇下所有宫人前去的,贴身陪嫁玉壶也是一问三不知。
玉壶当然一问三不知,她不敢说啊!且不谈她压根不知道纯嫔是谁弄死的,单说她知道的信息也只是对方去约见富察傅恒。
那日她就觉得事情蹊跷,但实在劝不住,而且她自己心底也不确定是否约见之人真是富察侍卫。
万一真是人家呢?万一为了皇后的事约见呢?也不是没可能不是。
可这她能说吗?一个搞不好就是秽乱宫闱,那可是诛九族的,她老父亲老母亲小弟弟都是苏氏家生子呢,跑不掉。
皇后折腾了大半月没个结果,最终太后出面才不得不就此打住。
纯嫔并没有追封,以嫔位下的葬。
淑慎纡尊降贵去了趟钟粹宫给纯嫔上炷香,回来后动作优雅的火烧了一张纸条。
上头写着几个字:“御花园,春和”。
她其实不是很懂,这纯嫔究竟什么时候看上的皇后弟弟。
富察傅恒,当今御前侍卫。
若说是闺中,那会儿的傅恒才多大,六七岁?七八岁?还是更小?
若说入了宝亲王府邸后,那就更扯淡了,两人都没有见面的机会。
又或者是皇上登基后?
一见动心,再见钟情?
淑慎不懂,她也不需要懂,不论纯嫔有何种变态心思,恋童癖也好,瞧上人家的脸也罢。
左右能为她所桎就是好事。
没了纯嫔的皇后很是伤心了一阵子,整个人瞧着缺水一般,怏怏的。
不过彼时的她并不知道,真正的打击尚未降临。
十月里,仪贵人的孩子顺利出生,是个小阿哥,赐名永璋,交由皇后抚养。
仪贵人知道这恐怕是自己之前招惹贵妃叫皇上厌弃了,没敢吭声,到底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富察容音倒是跟弘历提了一嘴,后者没同意。
“皇后好生养着永璋,将来给永琏做个助力也好”。
皇后华丽丽的闭麦掉,弘历拍拍永璋的小脑袋,起身离开。
新上来的长春宫一等宫女尔晴小心翼翼伺候着,不用想都知道皇上这是去承乾宫了。
富察容音面上淡淡的,可心中如何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反正其眉眼间的阴郁是被尔晴看得分明,铁定不开心的。
弘历确实来找淑慎了,一进门就拉着她上下打量,目光最后落在她的肚子上。
可劲儿的抓耳挠腮,猴子一样,嘴里不停嘟囔着:“怎么会没动静呢,奇怪了,朕几乎都交代在这里……”。
淑慎死鱼眼:“……”。
相当无语住,“皇上,孩子讲究缘分”。
弘历更难接受,“难道咱们的缘分不够?所以孩子不来?”。
淑慎噎住,“这跟咱俩有什么关系?”。
弘历歪理邪说,“你不是说没缘分吗,咱俩缘分够了才能分给孩子,不够了自然匀不出去”。
淑慎想翻白眼,但不优雅,她这样的小仙女怎么能做如此举动。
她拍开眼前男人的爪子,转身去了书房,弘历紧随其后,还格外话唠的继续:
“朕说的不对吗?”。
“您别不理我啊”。
“你说说话呗,走什么”。
淑慎头顶飘着几个字,不想跟这个脑子有包的人搭话。
进了书房的弘历不爽得很,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然后仗着男性的力量,把淑慎压在书桌上酱酱酿酿。
结束后左边脸右边脸两个爪印,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下手的人何等怒火滔天。
白日宣淫。
朗朗乾坤。
书房重地。
全条都踩在淑慎的雷点上,弘历真是贱人一号!
贱人弘历哪怕浑身伤,也还是心满意足的挂着笑出来,餍足的样瞧着实在欠扁。
这个时候,只见李玉连滚带爬的进来,“皇上!皇上不好了皇上”。
这是淑慎头一回见他失态,想来是真的不好了。
“永琏阿哥突发高热,瞧着好似不大好”。
弘历愣怔一瞬,随即冲了出去。
淑慎也去了,后妃们都到了场。
撷芳殿的人进进出出,太医院被连骨带皮搬运了过来。
最终依旧束手无策,永琏熬到夜半时分,去了。
皇后崩溃,又见皇上依旧按部就班上早朝,一点影响没有,自觉心灰意冷,直接闭门不出,女儿丢给太后,不问俗物,不理世事,什么责任,什么家族荣耀,通通滚到一边,长春宫至此沉寂下去。
弘历同样难受,但他是皇帝,他有整个江山社稷要管理,万万百姓们等着他吃饭,他一停下,整个帝国便会跟着止步不前无法运转。
皇后如此他也理解,却不能接受,身为中宫竟如此不经事,且权利在手外加富察家鼎力相助,却连嫡子都护不住。
要她何用!
弘历对一个人有了成见,就会过分苛责,更何况在他看来,自己还真不算冤枉了皇后。
是以中宫权柄下移,一分为三,中宫把持一份,余下的到了承乾宫跟储秀宫。
喜欢综影视:阮墨竹归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综影视:阮墨竹归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