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清一脑袋问号：“若屹....你这弟弟？奇奇怪怪的，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啊？”
若屹也是一脸懵，若寒就算再不成熟，也不至于……
他道：“可能心情不好，刚刚在外面，我说他了两句。”
李自清微微蹙眉，面色不虞：“你弟弟….不直吧？”
若屹嗯了一声：“天生的。”
李自清懊恼道：“我操？那他这反应，不会喜欢小星吧？”
“……”
若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毕竟他俩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俩一见面不打起来就算好的了，喜欢什么？”
李自清咬着牙，道：“那他干嘛那个反应啊？碰都不让碰。”
若屹长久的沉默。
·
到了宿舍楼下若寒才松开封星辰。
封星辰揉着发烫的手臂，怒道：“你干什么啊？我都还没跟阿屹说几句话，怎么就走了？”
若寒低吼道：“我哥把你叫来是让你来找他的吗？你看不出来里面那个男的对你有意思啊？”
封星辰漫不经心道：“看出来了，还挺明显的。”
“那你还？”
“我怎么了？”封星辰皱起眉头，很不解，“我俩也没干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若寒手上青筋凸起，他凝滞片刻，道：“我是傻逼行不行？”
说完，他把封星辰撂在原地，自己朝校门走去。
“喂！若寒，你等等我。”
封星辰追上去，问：“你..你……不会..吃醋了吧？”
若寒一怔，肌肉鼓胀，双眼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吃你妈的醋，我在外面听我哥教育我，你在里面跟男人拉拉扯扯？我能爽吗？”
“……”
封星辰被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若寒这么认真的生气：“你他妈那么凶干嘛啊啊啊啊！”
一辆出租在不远处看着封星辰张牙舞爪的动作，还以为是要拦车，就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封星辰刚好需要一辆车，直接开门坐进去了。
“？？”
车扬长而去，喷了若寒一脸尾气。
“……”
“操。”
车上的封星辰撅着嘴，委屈极了：“神经病！冲我发什么火啊！”
司机疑惑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刚好跟他眼神对上。
封星辰怒道：“看什么看？开你的车。”
司机：“……”
到了家，他直接将鞋子甩掉，整个身子都扑到沙发上。
不知道躺了多久，才听见门响。
若寒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从玄关慢悠悠走到沙发前，停住后，将手里的玫瑰随手扔到封星辰的头上：“我错了，对不起。”
“……”
封星辰被花砸的一脸呆滞，花束顺着头顶散落下来，花瓣纷飞，他刚想骂人，嘴一张开，飘进去了两片。
“呸呸呸！！”
他把花瓣吐掉，气的不行。
“你他妈知道送别人玫瑰花是什么意思吗？”
若寒嘴唇翕动：“不知道，路边一小女孩卖的，我看她可怜。”
话刚落音，玫瑰花向他脑袋砸去。
“你要是这么跟我道歉的话就给我滚。”
若寒龇牙咧嘴，将花扔到地上，小声嘀咕：“真他妈麻烦。”
“你说什么？”
“……”
若寒在原地做了一会思想斗争，表情突然变得谄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蹭着膝盖往前走：“公主殿下——臣，错了——要杀要剐，随公主开心！”
“……”
封星辰表情一言难尽，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问：“错哪了？”
若寒抓着他的裤腿，柔声道：“我是真不知道我错哪了……封公主，您直说行吗？”
封星辰慢悠悠道：“以后不许对我说话声音那么大！”
“啊？”
若寒还以为是他对那个男人没礼貌才导致封星辰如此恼怒，但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的声音大了点。
他跪在原地，喉咙发紧：“你怎么不早说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啊……”
封星辰问：“那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
若寒眼底似有狂澜：“……因为我哥的室友。”
“我干嘛为了他生气啊？”封星辰道，“因为你对他出口不尊重？虽然你确实有点过分，但还不至于，我生气的点，永远是你对我的态度，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明白了吗？”
“……”
若寒眼眶发红，好似要哭。
“……”
封星辰垂眸看着，心中微微涟漪：“干嘛啊你这是？”
若寒低下头，小声道：“自我检讨。”
“……”
窗外偶尔几道汽车的车灯照进屋里，空气里燥意慢慢磨平，夜色沉寂，房间内带着窒闷。
封星辰养的几株花，花香四溢，里屋门被一只小猫推开，它喵喵的走到两人面前，抬起小脑袋看着这两个奇怪的大人。
封星辰蹲下身子，捧起若寒的脑袋，偏头吻了上去。
“！”
吻不深，却让若寒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封星辰点完火，抱起答雨往卧室去：“奖励你的。”
“……”
若寒跪在一地玫瑰上发愣，身上细胞起伏的厉害，某处也失去了正常频率。
恍若一阵温暖的微风拂过，呼唤着枯萎的玫瑰花再度苏生。
他摸上自己的嘴角，热的。
·
入冬，空气微微发凉，白檀穿着件黑色毛衣，安静的坐在靠椅上默读。
归凡臣在上铺盖着被子，手指拼命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你们加载出来了没有？”
“没有，时间还没到呢。”张程一边打游戏一边回道。
归凡臣手凉，将手机放到枕头上，缩进被窝：“白檀，你投的谁啊？”
白檀抬起眼睫，还没开口，张程接嘴：“人家肯定投的女朋友啊，这还用问吗。”
“投什么？”
“……”
“好家伙，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事。”
归凡臣哼哧一笑：“白檀是学习脑，不知道也正常，不过没关系，我们寝室的人都投的你女朋友。”
白檀越听越懵：“你们在说什么啊？”
张程解释道：“马上不是要过年了吗？不知道是谁开的论坛投票，投出年度笑容最美的女生。自行上传照片，看谁的票多。”
“……”
纪贺也在刷着页面：“不过我看刘梦溪的照片....明显是偷拍...估计是别人传的。”
白檀没什么性质的又掀了一页书：“梦溪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事情。”
归凡臣道：“那就真的是被人偷拍的啊，白檀，你女朋友都被偷拍了你还这么淡定。”
张程游戏打完一局，切回到论坛界面：“真是，你俩感情是不是破裂了啊，你这女朋友，有了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
纪贺道：“你别胡说....”
“出来了出来了！！！”归凡臣在床上大喊，“刘梦溪....第二？？”
“第二？？”
张程有点震惊：“怎么会是第二呢，我们系的兄弟都觉得刘梦溪最好看啊。”
可界面上显示的确实是第二。
“我倒要看看第一是哪个女人。”
归凡臣将界面刷新，第一名是个精p的自拍，看起来确实比刘梦溪的参赛照片更动人，但那美颜+p图的痕迹稍微有点眼睛都能看出来。
“我操，这谁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咱们学校还有这种冷艳美女呢？”
“p的，看不出来吗，墙都歪了。”
“这跟偷拍比起来，好像确实更胜一筹啊...”
“无语，管她呢，反正梦溪就是我永远的神。”
归凡臣噗嗤笑出了声：“人家男朋友在这坐着，你说什么屁话呢。”
张程心虚的看向白檀。
白檀跟聋了一样，还在看书。
“？？”
张程拍了拍白檀：“白檀....你跟刘梦溪....什么情况啊，你们俩可一点都不像是情侣.....我都看不出来你喜欢她。”
白檀掀页的动作顿住。
“你说你要是真不喜欢她，干脆分手让给大家……我们知道刘梦溪有男朋友....都不敢去献殷勤。怕被打....但是你这男朋友....跟空气有什么区别。”
归凡臣咂嘴，从床上跳下来：“你怎么说话呢？劝别人分手是什么癖好啊，他俩分手了刘梦溪就能看上你了吗？什么毛病？”
归凡臣冲白檀道：“别理他，白檀。他个酸鸡，嫉妒你。”
“我们确实该分手了。”
白檀终于合上了书。
刘梦溪已经彻底明白白檀不喜欢她，但两人始终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她为了她所谓的面子，闭口不谈分手的事情。
可白檀不能再等了。
毕竟冬天来了，春节还远吗？
再过几天，天空就会飘雪。
再过一段时间，他的爱人就要从法国回来了。
归凡臣懵了，歪着头看着白檀：你说什么呢白檀？？别说胡话啊。”
白檀淡淡道：“我是认真的。”
从燥热的夏天到冰冷的冬季，他每一天都在想他。
如果已经回不到正常生活了，为什么不随了自己的意。
张程也慌了：“白檀，我开玩笑呢……就跟归凡臣说的那样，你们分手了她也看不上我啊……”
“跟你没关系，我想了很久了。”
·
刘梦溪接到白檀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动：“白檀，我……我晚上没空，要不改天吧？”
“改天又改天，”白檀嗓音清冷，“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刘梦溪声音哽咽：“白檀……一定要……一定要这样吗？”
白檀道：“不是我不说，我们的感情就还存在，你早就应该明白了，不是吗？”
刘梦溪呼出一口气，顿了几秒：“好，晚上见。”
挂了电话，白檀明显感到身心放松下来。
窗外一片雪花噪点，蒙上一层苍凉的灰白，白檀惊奇的踏进阳台，伸手抚上飘飞的雪，手心微热，立即化成水滴。
风雪肆虐，落在干枯的枝丫上。
白檀眺望远处，喉结在细长的颈项上下起落，他眼眶微热，泪水烫的脸颊一片湿痕。
“若屹，下雪了。”
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
为了不引人注目，白檀约刘梦溪到离学校很远的一家咖啡店。
店里面暖气很足，跟外面天寒地冻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檀穿着一件雪白的针织外套，羽绒服在单人沙发上挂着，手上的咖啡冒着热气。
“白檀。”
一声温婉的女音，刘梦溪从身后坐到他面前，她画着精致的妆容，跟高中时期简直是两个人的模样，明明还是美，但白檀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他把温热的咖啡推到她面前，绅士道：“很冷吧，暖暖身子。”
刘梦溪接住，放在手心里，她莞尔：“你还是那么引人注目，高中的时候就是，站的那么远，我都能一眼看到你。”
白檀不知道怎么接话，尴尬的一笑。
刘梦溪眼眶莫名湿润，她自说自话：“我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了，因为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全是我的一厢情愿。”
白檀要怎么解释，他是真的喜欢过她，只是后来物是人非，他碰到了更令他心动的人。
可他已经不想多说，白檀垂着眸子道：“抱歉梦溪，是我耽误了你这么久。”
“你从没耽误过我什么，”刘梦溪摇摇头，“是我，太自信，觉得你总有一天会被我打动。”
白檀眼皮泛起细小的皱纹，他总得迈出这一步，从刘梦溪开始。
外面下着大雪，店里人很多，纵使大家都有意调低音量，还是十分嘈杂。
白檀的手指不停扣着咖啡杯，他突然问：“你还记得若屹吗？”
“……”
刘梦溪不知道为何突然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眼底泛起了迷茫：“记得，高岭之花，一个冷漠的男生。”
“他不冷漠。”
白檀下意识的为若屹辩解，嘴唇在打颤：“他是这世上，最温柔美好的人。”
“会在我心防最弱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会在我受欺负的时候为我撑腰，会为了我的小情绪放低姿态。”
刘梦溪怔住。
白檀接着说：“南山的那套别墅，是他送给我的，你当时很惊讶，我也是，”
“你知道他为什么送给我吗？”
刘梦溪如实的摇摇头。
“因为他说，他喜欢我。”
“……”
刘梦溪瞳孔一缩，表情瞬间变得不可思议。
白檀道：“不是朋友兄弟的喜欢，是与这世间万千相爱之人别无二致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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