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伟浩愣在门里两秒，之后像是引燃了的炮杖一样，扬起手臂一把扼住谭茹的脖子，面目狰狞地大声反驳质问她在胡说什么。
“你就算现在掐死我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很快警方也会来找你，请你配合调查。如果你想在警方来之前知道更多事，就抓紧时间跟我聊聊。还有，柳楠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如果你想听的话。”谭茹艰难地哑着声音提醒，同时颤颤巍巍的取出了那张显示未怀孕的验血单展示到秦伟浩面前。
看到单据秦伟浩并不相信，大骂谭茹作假，挑拨离间。谭茹让他自己扫上面的二维码进入医院的系统去查看结果，就知道真假。
秦伟浩起先是拒绝，暴怒着摔碎了手中的酒瓶，狂怒过后像是为了证明谭茹是扯谎，松开谭茹去取手机扫码。
在点进医院系统确认单据是真的之后，秦伟浩大惊失色，缓缓跌坐到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要骗我？”喃喃自语，然后扭头看向谭茹，问：“她让你带给我什么话。她现在哪儿？”
谭茹揉着被掐握过的脖子进门，并顺手将大门关上，说：“我们先说说你母亲吧。”
“我妈有什么好说的，一个老年人而已。”秦伟浩靠坐到沙发上，顺手又抓起一瓶酒打开。
“你母亲生前没有正经工作，也因为早年下岗没有退休金，但这么多年她能养着你这样一个烂赌的儿子，却从来吃穿不愁，这其实很奇怪不是吗。柳楠也是，从没见过她上班，但她却持续有钱给你去一宿一宿的打牌。钱从哪儿来的？”
“我不知道。她们有路子，我不过问。”
“这种路子吗？”
谭茹将旧袋子丢到秦伟浩面前，袋子的口松开，露出里面各色性感衣物与假发，正是当初秦伟浩已经处理掉的那些王招娣生前的物品。
见到袋子里的东西，秦伟浩的脸色瞬间煞白，不敢置信的看向谭茹，愤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里爆发极度的愤怒，恼羞成怒，恨不得当场杀了谭茹。
而谭茹面对秦伟浩那么直接的怒火，丝毫没有怯意，直面迎视了她的目光，说：“据我所知，你母亲生前在做诈骗的营生。不是传统的卖假货或集资那种，是网络直播诈骗。化妆，戴上假发，穿上各种性感或可爱的衣服开上美颜朝布置好的场景一坐，打开变声器，就立即成了美少女，在网络上通过直播吸引打赏。你们家里有源源不断的收入，都是从此而来。对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胡说，我可以告你污蔑诽谤。”
“不用你告。我说过，很快警方会来找你。”谭茹冷静回答。
“你既然知道了，还要问什么。有意思吗？”
“没意思。我只是想求证一件事。你母亲生产做这个产业，是单独自己一个人，还是……有其他同伴？”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说的同伴，就是指这楼里……是否还有其他人也从事这个。这个事情最开始，是谁带着做起来的？你母亲和楼里的其他人，除了是以前的工友，还有没有其他关系？”
听到这些问题，秦伟浩抬眼瞥看谭茹，很久都没有出声，再没有回答问题，最终冷哼了一声后缓缓闭目又抓起酒瓶来喝了一口，说：“我现在不想理你了，还是让警察来问我吧，我会告诉他们的。”
“真的吗？你是想认真复述一遍你母亲生前倚老卖色的诈骗行径，永远留在档案记录作为证词，然后成为媒体争相报道的猎奇事件吗。秦伟浩，你确定你能接受外人异样的目光与议论，还能抬得起头做人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要说什么！”秦伟浩又暴躁起来。
“你摆烂，跟你母亲那么不和睦，无非就是鄙视看不起她，觉得她丢人不是吗。柳楠知道你最恨的就是自己母亲的堕落，她与你夫妻一场，想留给你最后的体面。让我来找你，是要我给你一条路，就看你抓不抓得住。”
“什么路。”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这样才公平。”
“你是在胁迫我，信不信我分分钟能揍得你找不着北。”
“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打死我，对你也没什么帮助，不如成熟点就事论事，说眼前的事吧。”
谭茹冷静得出奇，秦伟浩又渐渐的软下后背，靠坐回去沙发上，像是一只被卸去了丝线的木偶垂下头。
“是，你问的没错。这楼里的老太太们，其实都干这行。化妆，美颜，然后注册账号就在网上成了二十出头的美女主播，各种撩拨卖弄，赚那些好色之徒的钱。可这有什么错？她们都是下岗的女工，没工作也没家庭，年纪大了也没办法生计不是吗。又没偷没抢的，那些男的打赏钱都是自愿的，不是吗。”
“我没立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评判这种行为的对错，也没兴趣评判，而你更不用向我解释你的想法。我只是好奇，她们一把年纪了是怎么想到干这一行呢，是谁先带路，让她们接触这个赚钱的门道，教她们化妆，穿衣，帮她们安排好一切流程。”
“我不知道。”
“你不说实话。我也已经知道了，是楼下的胖婶儿对吗。她手感极好，卖肉一刀准，上称绝不出差子。同样的，她化妆的手艺也是一绝，。我见过她把自己化妆化成一个男人的样子，堪如现代版变脸易容。”
“你都知道了，还要问什么。”
“我是想求证，柳楠有没有参与。”
“我媳妇从来没搀和这个事情，她是干干净净的！那笨女人什么都不会，胆子小的跟个鸡仔儿似的，她花的钱是她自己早年打工存下的，还有继承了她死掉父母的遗产，跟我妈的事没半点干系。”秦伟浩第一时间提高音量，维护柳楠的清白。
“你确定？你就那么相信她的一切，确信柳楠就不会骗你，不会伪装无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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