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终究是台上。
离自己很远。
但此时……
这一幕就发生在自己的工作场所，在自己的眼前，跟自己……
咫尺之距。
……
但小陈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
让老太太进去拿花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事情。
……
“那……”
老太太很着急，“我的花……”
老太太握紧自己的手，“我的花……”
她要怎么拿到她的花？
老太太太着急了。
脑袋有些短路。
……
“许奶奶。”
工作人员安抚老太太，“不要急。”
“你不能进去。”
“我让能进去的人帮你拿出来好吗？”
……
“啊？”
老太太有些懵。
能进去的人？
哦哦。
老太太恍然。
当然有能进去的人。
不然，这些蛇谁给喂食？
……
老太太点点头。
心里还是有几分遗憾。
面上也有些祈求。
“真的不能让我自己进去拿吗？”
“我……”
老太太捏紧自己的手，“想要亲手从茜茜那里接过它送给我的花。”
……
小陈一脸的为难。
“许奶奶。”
“这不合规矩。”
“而且很危险-”
……
“茜茜不会伤害我。”
老太太打断小陈的话。
一辈子的朋友了……
不。
老太太都把茜茜当作自己的家人了。
……
“许奶奶……”
小陈摇头。
这要是出了点意外……
她可承担不起。
……
“拜托。”
老太太回过味来，就越来越舍不得让别人帮自己去拿那朵花。
这么多年了……
“这是茜茜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老太太急得眼眶又红了。
……
“许奶奶……”
小陈有些谎乱，“你别这样。”
……
“求你了。”
老太太满脸哀求。
“我就进去拿一下花。”
“很快就出来。”
……
“许奶奶！”
小陈惊呼。
她看到了老太太脸上流下的泪水。
淌过老太太有着皱褶与老年斑的瘦削的脸颊。
小陈用力抿了抿嘴唇。
“我帮你跟领导说。”
……
“好，好！”
老太太反应过来。
对啊。
小陈一个小员工有什么权限？
她应该找领导。
“我去跟领导说。”
“不让你为难。”
“你带我去就可以了。”
“不用你帮我说。”
看到了希望，老太太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她想要拿到花是她自己的事。
她不想给人家小姑娘添麻烦。
……
“怎么了？”
不用小陈带老太太过去，这里异常的喧哗吸引了领导过来。
“发生什么了吗？”
……
“领导！”
老太太立即上前几步，“麻烦你…...”
老太太看了看边上的玻璃窗。
红色眼睛的蟒蛇仍旧嘴里叼着花，安静的看着她。
跟过去无数次一样。
红色眼睛的蟒蛇总是这样安静的看着她。
听她说话。
听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没有一点的不耐。
老太太的心顿时安定了很多。
老太太抬眼看向领导，“茜茜送了我一朵花。”
“可以让我进去收下这朵花吗？”
“求你了。”
老太太九十度弯腰。
……
“老太太！”
“许奶奶！”
领导与小陈立即叫道。
小陈上前扶住老太太。
“你小心。”
老太太年纪大了，还腰弯得这么大……
别不小心伤到了。
……
老太太扶着小陈的手慢慢抬起几分头。
她没有直起身子。
她看着领导。
“求求你了。”
“茜茜送我的花……”
“我想亲手收下。”
……
领导眉头紧皱。
他看向小陈。
“怎么回事？”
他其实都没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就是听到动静过来……
就被老太太的九十度弯腰祈求弄懵了。
老太太说的什么？
他完全不知道。
茜茜？
花？
什么东西？
跟他有关系吗？
为什么求他？
……
小陈立即给领导解释。
“领导你看。”
小陈示意领导看边上的玻璃窗。
“看到了吗？”
……
什么？
领导扭头。
带着些许被突发状况冲击的不快。
下一秒……
领导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
一条蛇……
嘴里叼着一朵花？！
那是花吧？
领导不由得身体前倾。
嗯。
看得很清楚了。
这条红色眼睛、身形巨大的蟒蛇……
真的嘴里叼着一朵小花。
这幅画面的冲击性过于强烈。
领导呆住了。
……
“……领导。”
小陈帮领导解释这幕场景的来龙去脉，“这条红色眼睛的蟒蛇被许奶奶称作茜茜。”
“茜茜嘴里的花是送给许奶奶的。”
“许奶奶想要进去亲手收下这朵花。”
……
领导神色有些呆滞。
他在听什么故事吗？
……
爬行动物馆里的工作人员变成了新人。
领导也是换了不止一次了。
曾经的工作人员给新来的工作人员讲述了许奶奶的故事。
但是曾经的领导没有给新的领导讲述许奶奶的故事。
因此，许奶奶，茜茜……
这些都是这位领导第一次听说。
……
领导很吃惊。
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若说蛇的嘴里叼着花让人吃惊。
那知道了这朵花还是蛇打算送给某个人的……
就更加的让人觉得不敢置信加不可思议了。
……
“是的。”
许奶奶点头。
因为一直弯着腰，加上点头的动作，老太太的身形不由得有了些踉跄。
……
“许奶奶！”
幸好小陈一直抓着老太太的胳膊。
在发现不对的时候，小陈愣了一秒后便立即反应过来，她加大手上的力道，用力抓住了老太太向前倾的身子。
“小心！”
…….
老太太得救了。
老太太稳住了身子。
老太太想要起身。
但她很快发现……
她的腰弯得有些久了，有些直不起来。
老太太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
“许奶奶。”
还是小陈发现了老太太的困境。
她帮着老太太慢慢直起了腰身。
“让你不要弯腰。”
小陈有小小的埋怨。
老太太年纪大了。
很多年轻人弯腰起身都觉得头晕眼花。
何况老年人？
…….
老太太用力抓着小陈的胳膊。
她对小陈感激的笑笑。
然后看向领导。
“领导。”
“求求你了。”
“茜茜送给我的花……”
老太太大口喘了一下气。
身上因为刚才的弯腰有些不舒服。
老太太没有在意。
她现在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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