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的眉眼猛地皱起，想说些什么，然而，却被岳栖失去温度的言行截然打断。
“江晨夜，是你对不起我。”她语气冰冷，却也平静，“但我并不想和你成为仇人。”
她缓缓阖上门，将江晨夜挤在门缝中，江晨夜无计可施，只得后退。
“我只想和你成为陌生人。”岳栖将门彻底关严。
落了锁。
不知是耍累了还是真的要脸不纠缠了。
江晨夜在门外静待了一会儿，岳栖听到他幽怨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
“栖栖，我走了。”
岳栖松下一口气，肩膀落了下来。
然而，临走前，他还是拍了拍门，说了一句令岳栖无奈又头皮发麻的话。
“栖栖，我会让你感受到我的真诚的。”
*
这次生病的事，岳栖一直瞒着岳止。
病的难受时，岳止打来电话和视频，她一律不接，只偶尔用简短的信息回复，表示出正在忙。
岳止知道妹妹现在在临床工作，一时也马虎不得，一刻也耽误不起，所以，她也没多想。
后面岳栖这个借口用多了，岳止才渐渐起了疑心。
她不声不响，直接跑来岳栖宿舍堵人，发现了生病初愈正在休养的妹妹。
岳栖实事求是地和岳止坦白了因为江晨夜劈腿，她已经和他分手的事情。
不过，自始至终，她只说是自己偶然发现了些迹象，然后江晨夜迫不得已和她坦白。
岳栖没有和姐姐说江晨夜罹患梅毒的事，更没有说江晨夜先天一侧肾缺如的事。
但即使这样，岳止也已经气炸了。
她当即就打电话和曲维发了一通飙。
岳栖在电话这头，一直急赤白脸地阻止岳止。
这怎么能怪到曲维哥头上呢？
然而，在姐姐岳止面前，岳栖的焦躁劝阻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曲维哥，简直快郁闷死了。
不过，好在曲维很是附和老婆，听到这件事，他竟一点也不推诿。
曲维先是愤慨地炮轰了江晨夜的恶劣行径，直骂他是个混蛋。
等岳止气消了大半，发飙变成了发牢骚。
曲维又表示由于自己的失误，介绍了这么不靠谱的人给岳栖，他要郑重向两姐妹道歉。
这下子，岳止又开始心疼老公，不许曲维将这个坏结果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
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公明明就是一番好意，是江晨夜这个人太渣。
再往后说，岳止心中的不痛快消减了大半。
为着让妹妹心安，她最终还是和颜悦色地做出了对江晨夜的判决。
“以后，我都不想见他，也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在电话的最后，岳止眼看着妹妹，叮嘱曲维，“老公，你别管了，不要和江晨夜提这件事，他提你也不要理，听到了吗？”
岳栖很满意最终还是懂她的姐姐，抱着岳止亲昵撒娇。
她怕死姐姐迁怒姐夫，然后又去找江晨夜麻烦。
她不需要任何人为她讨公道、出气、抱不平，她只是迫切地希望这个事就此打住，再也不要节外生枝。
岳止挂了电话，重新瞧回气色憔悴的妹妹。
她心疼地抓起岳栖的手，轻轻抚摸，“为了这事，你还生了病。”
“... ...”
岳栖一下子被哽住。
她眼神慌乱，低下头，不敢直视岳止。
岳止并没有察觉到岳栖的异常，继续和妹妹说着贴己话：“我也和那个混蛋接触了那么多次，还一直觉得他真不错。”
岳止漂亮的脸蛋上，神色逐渐犀利，“我一直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看男人的眼光，没想到被这个混蛋，践踏了我的自信。”
岳止一口一个混蛋，似乎已经忘了江晨夜这个人的名字。
“别失落，也别气馁，在恋爱里受挫折，这都是常有的事。”岳止继续安抚着看起来无比沮丧的岳栖，“这次委实是怪我。”
“不过，”她话锋一转，“好男人多的是，姐姐以后一定更用心帮你物色。”
岳栖抬头，如水的清瞳对上岳止关切的柔眸，“姐，你能别再怪自己了吗？”
她的语气委屈又愧疚。
岳止忍不住更加心疼妹妹，“知道了，你保护好身体，我就再也不怪自己。”
岳栖点点头。
犹豫了片刻，她抬起另一只手轻拍岳止柔滑的手背。
“还有，你饶了我吧。”岳栖扯起唇角，苦笑道，“别再给我介绍男朋友了。”
岳止凝目注视妹妹，“我不给你介绍，你自己能找到？”
岳栖眼睫抬起来，又垂下去，不肯说话。
岳止抚了抚她的肩，微笑着，“你现在正是谈恋爱的好年纪，怎么能蹉跎了这么好的时光。”她像唠家常一样，絮絮叨叨扮演起了长辈模式，“你现在不是进医院工作了吗？怎么样？有没有合眼缘的？”
岳止就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且不说岳栖刚进医院，能见过几个人？就单说她在医学院读了这么多年书，也没交到一个男朋友，就知道她的恋爱效率有多低了。
哪还能指望，刚分手，她就能奇迹般地看上另一个。
这边，岳止是没当回事，脱口而出。
而那边，岳栖却被一语切中要害。
胸腔里那颗不大的心脏好似被猝然抽了两藤条，不由得紧紧缩成一团。
抿了抿唇，温吞了半天，她才徐徐吐出两个字，“没有。”
岳止边收拾边端详桌上的药品，也没太在意岳栖的反应，她继续自顾自话，“你才呆几天，时间太短了，慢慢来。”
岳栖在谈恋爱的事情上，实在是不开窍又不积极，有够让人操心，要不断提点着才行。
“你自己也多留意下，有没有感觉到心动的或者是各方面都不错的男人，你多讲给我听些，我来帮你甄别，教你行动。”岳止说着停了手上的动作，兀自寻思起来，“其实，找个医生也挺好。”
“小时候，我看完电视剧，还幻想过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医生呢。”岳止一秒陷入花痴状态，“又高又帅，天天穿着制服，诱惑我。”
岳止说完，极为眷恋地流连在少年时的梦幻泡泡里嘎嘎乐，两个小梨涡在嘴角欢快地打着转儿。
不知怎么，岳栖在旁边耐着性子，明明是将姐姐的话当作唠叨听的。
然而，听着听着。
岳止一跑题。
岳栖的脸竟唰——地一下，红了起来。
就像忽然间过敏了似的。
——
【小剧场】
岳栖：生病这事儿其实不能算在江晨夜头上，是另一个——“渣男”。
岳止：啊？
岳栖：姐，考验你眼光的时候，又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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