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游泳馆早上六点半就开放。
第二天，沈茵准时报到。
为了让运动员们能够实时了解到更多资讯，游泳馆的上方装有一台很大的液晶电视。
队员们的训练时间是早上八点，当一名名运动员陆续进入游泳馆的时候，电视上开始播报起了早间新闻。
八点过十分的时候，来游泳馆的队员不到三分之一，教练也没有来。
沈茵朝空荡荡的门口望了一眼，拿起花名册：“现在开始点名，被点了名的队员答声到。”
队员们一个个跳进游泳池，大部分人把沈茵刚刚说的话当耳边风，有人用手挠了挠耳朵，嗤笑道：“点名答到，当带幼儿园小班呢。”
这句话引起了一阵阵笑声：“可不是，毕竟非专业人士出身，唯一拿得出手的本事就是搞搞形式，昨天签下合同三分钟不到就把队长剔了，多能吓唬人，可惜啊，我幼儿园毕业了。”
“你们也太瞧得起她了吧，我姐就是教幼儿园的，幼教至少也得大专出身，昨天我看有人扒她了，就一高中毕业的文化水平，跟我们差不多，连教幼儿园的资格都没有。”
“我都说了她跟陈主任是亲戚。”
沈茵看着花名册，对刚刚的那些话置若罔闻：“缺席的队员，惩罚是20分钟内完成1500m自由泳项目。”
嘲笑声更甚：“外行就是外行，说话完全不经过脑子，20分钟内完成1500m的自由泳项目？孙杨的世界纪录是14分钟对吧？”
“14分31秒。”
“要是能在20分钟内完成1500m的自由泳，我们上次会在省联赛上拿倒数第一？会轮到一个不相关的人当指导员？”说话的人同情道：“心疼队长。”
沈茵拿起笔，对应着花名册开始点名：“方岩。”
大家吃惊地看向沈茵。
“我操，难道队长又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不然我们游泳队真的彻底玩完了。”
“与队长分开的第一天，想他！”
沈茵用笔在写有方岩名字的那行划了划，笔纸摩擦的声音很大：“我下次会提醒打印花名册的人注意一下，别再把外人的名字打印在表格中。”
“操！”
“我尼玛……”
“故意玩人呢！”
“究竟谁他妈是外人！”
沈茵继续点名：“王亮。”
正在游泳的王亮瞥了沈茵一眼，没搭理。
沈茵在王亮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叉之后，接着点名：“谢然。”
谢然把头没进泳池中。
一个个名字点下来，沈茵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大部分队员还没有来，来的队员也没有理她。
沈茵坚持念到了最后一个名字：“周扬。”
“到。”
沈茵在花名册上画上了第一个钩，然后放在一旁：“刚刚点名没有答到的，视为缺席，缺席的惩罚，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不做赘述，觉得自己完成不了惩罚或者不愿意接受惩罚的，请自愿退队。”
游泳池瞬间炸开了锅。
“凭什么你让退队就退队，你有什么资格随便规定惩罚内容？”
“我是游泳队的指导员，有这个权利。”
“我既不会接受你那乱七八糟的惩罚，也不会退队，一支游泳队里有教练和队员就够了，才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指导员。”
“就是，有本事你自己在20分钟内游个1500米，你要是能做到再说。”
沈茵：“最后参加比赛的是你们，我不需要做到。”
“连自己都做不到，还指望队员能做到，好意思说。”
“你们教练能在奥运会上拿两枚金牌，但你们在区区省联赛上的成绩却是倒数第一，自己不行就是不行，少从外人身上找借口。”
“……”
几名队员气得涨红了脸：“兄弟们别理他，这女人的嘴绝了。”
沈茵淡淡地扫了说话的人一眼：“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进行训练，一个星期后，1500m自由泳成绩不达标的，自己申请退队，不愿意退队的，我会找到成绩不合格的队员的班主任，勒令退学。”
“操，你他妈有病吧！”有人没忍住直接骂了出来，“勒令退学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管太宽了？”
“没听清楚我说的前提条件吗？”沈茵的视线落在泳池里的一个身影上：“周扬，你再解释一遍。”
周扬听到沈茵叫他的名字，从泳池中出来，用手擦了擦脸，又解释了一遍：“1500m自由泳成绩不达标的，自己申请退队，不愿意退队的，找到成绩不合格队员的班主任，勒令退学。”
有队员直接气笑了：“周扬，这么快就给人当狗了？”
沈茵把说话的队员名字叫了一声：“曹阳，道歉。”
名叫曹阳的队员从游泳池里出来，朝沈茵靠近，甩了甩头发，水滴溅在了沈茵的脸上和手中的花名册上，噙着笑道：“我选择退队，反正这支游泳队也没有希望了，没心情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说完，曹阳走出了游泳馆。
沈茵把花名册上曹阳的名字划掉，问：“还有谁觉得这是一场无聊的游戏，请尽早离开，我也觉得现在的泳池有点挤。”
意识到沈茵是来真的，游泳馆瞬间变得一片安静，不一会儿，底下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起来，对沈茵指指点点，但没有一个人再继续离开游泳馆。
“讨论完了？”沈茵道，“那从现在开始，除了周扬，所以人进行1500m的自由泳训练，一个星期内的任何时间段，都可以来找我检查，一个星期后成绩未合格或者没有来找我检查的，请自行离队，我不觉得你们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在高三这年退学。”
又是一片安静，此时，游泳馆进来了一个人，是方岩。
方岩扫了大家几眼，视线最后停留在沈茵身上，轻松道：“沈指导放心，我不是过来给你的游泳队添乱的，有点东西没拿，我过来收拾行李。”
沈茵看着他走进储物间。
准备离开游泳馆的时候，方岩停下脚步，对队员们说道：“大家加油，好好训练，很高兴两年来能与各位并肩前行，也很荣幸自己能够对大家的训练起到帮助，当然，如果日后大家在训练中遇到什么问题，依然欢迎过来找我。”
“谢谢你的好心，不过不需要，你现在已经不是游泳队队员，训练目标与大家不一致，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找你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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