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玉？”
林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的低头朝骨刃上青白相间的玉石看了一眼。
“没错就是它，你是怎么得到？”
沈中天内心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但他却不想承认，亦或者说不敢承认。
而林北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记忆中从来都没有母亲的存在，就连诸多谜题解开以后，他也从未见过母亲的照片。
但是从林怡婷和林婉霞的描述之中，沈灵秀是一个貌似天仙，温柔贤惠的女子。
这其中自然有着她们身为林家人对于沈灵秀的愧疚，不过林怡婷和李晚霞都不是那种喜欢夸大其词的人，林北觉得去除个人感情，沈灵秀的相貌应该至少处于中上水平。
至于性格，林北起初并不大相信，毕竟在长辈嘴里描述的沈灵秀，实在太温柔了。
最终害死她的，也是那种近乎极端的温柔。
怎么说呢。
沈灵秀给人的感觉不真实，就像是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单纯女孩，遇到了一个懂得各种花言巧语的男人，陷入甜蜜的糖果陷阱，成为其妻子后，依旧和初遇一般爱着对方。
最后得知其渣男真相后，不仅没有那种像是被全天下男人都上过了一样，大喊所有的男人都是垃圾，也没有性格刚烈女子的敢爱敢恨，却选择了一条近乎憋屈的自杀之路。
所以在林北心里，母亲的性格一直不怎么真实，从她各种选择和反应来看，整个人都充满了矛盾。
你说她保守，却可以为了爱情与整个家族切断联系。
你说她坚强，却会因为陈北国这个渣男的离开，而选择自杀。
林北一直觉得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隐情，或者说，他没有办法接受母亲的性格。
毕竟在经历了三年磨难的林北看来，陈北国却是恨得让人剥皮剔骨，但最终害死沈灵秀的，却是她自己的温柔，亦或者说是——懦弱。
如果换做，就算不去复仇，也不会选择自杀，而是好好生活，证明渣男的离开不是终结，而是充满新希望的开始。
但是现在，林北好像找到了解释，不过他和沈中天的性格也有些类似——不敢确定。
然而沈家兄弟的反应，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
沈十全小声地嘀咕道：“玄天玉？这好像是父亲当年送给六姐的生日礼物吧？”
沈一帆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青白相间的玉石，以同样微弱的声音说道：“是玄天玉没错，难怪父亲会输，原来是睹物思人乱了心智。”
剩下的沈家兄弟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不同的是，他们的议论声很小。
沈九霄则完全不同，近乎兴奋的大喊道：“是六姐的玄天玉，哈哈哈是六姐的玄天玉，这个小子姓林，年龄也差不多，没错了，他一定是六姐的儿子，他一定是六姐的儿子！”
“小子，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沈九霄见林北不答话，显得更加激动，“快回答我！”
“沈……灵秀。”
至此林北已经大概可以确定，沈家十杰应该是自己的舅舅。
刚刚被自己又揍又救的白玉京尊主沈中天，很可能就是不惜将女儿逐出门墙的外公。
只是有一点他还想不通，按照商剑儒等人的说法。
陈北国当年是为了借助沈灵秀平步青云，一步登天，才会费尽心思娶对方。
按照这个说法，沈家应该是世俗望族才对。
怎么可能是白玉京这种与世俗完全没有关系的仙道家族？
要知道，无论是谁，可都没有提到过，沈灵秀有什么法术傍身之类的事情。
不过，这似乎也能解释母亲的性格为何会那般清纯了。
“哈哈哈哈，是真的，竟然是真的，是六姐的儿子，是六姐的儿子！”
沈九霄明明在大笑，可泪水却不断地从眼眶涌出。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感动，更多则是因为他猜测到了某种可能——沈灵秀，这个对自己最好的六姐，很可能已经死了。
如果不死，以她的性格，在沈中天没有主动邀请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回到白玉京的。
就算生活了这多年，她的性格有所改变，也不可能只让自己的儿子一人过来，甚至是对自己的外公大打出手。
因为沈灵秀是这些兄弟当中，最敬重沈中天的，也是最被沈中天疼爱的，如果当年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根本不可能发生之后的事情。
“林无敌不是真名吧？”沈九霄一边留着眼泪，一边露出了一个“我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
“我……叫林北。”
事到如今，林北已经没有了隐藏自己真实姓名的必要。
“你的名字叫、叫北？”
沈中天的身形明显颤抖了一下，一直只是激动的他，眼眶瞬间泛红，并流出了泪水。
“知道你为什么叫北吗？”
这个林北确实不知道，他原本有想过，是因为沈灵秀始终无法放下林人杰，所以在其改名陈北国以后，便选择了其中一个字。
“因为我们沈家那种满鲜花灵草的北苑，就是老头子特地为你母亲开辟的。”沈九霄笑了笑，“六姐说过，那是她最喜欢的礼物，就算有一天要嫁出去，玄天玉也会一直留在身边，而北苑也会一直记在心里。”
林北没有经历这些事情，所以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当他听到沈九霄询问时，还以为是因为……白玉京在桥北村的北方。
“所以，你们是我的舅舅，而这位是我的外公？”
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林北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没错，除了沈一帆这个混蛋。”
沈九霄说着，狠狠地瞪向了自己的大哥，“当初支持以断绝关系来威胁你母亲的，就是他！”
“我那也是想要依靠家人的感情，来让六妹回心转意，谁能想到她会做出那么不敬的事情，再说现在六妹已经有了儿子，而且儿子还这么强大，不代表他在外面生活的挺好的嘛。”
“愚蠢！”
沈九霄深吸了口气，看着林北问道：“六姐是不是已经——”
“母亲在我出生不久后就去世了。”
尽管沈九霄已经有所猜测，可当他听到这个肯定答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其余的人皆是一脸震惊，沈中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涌了出来，最后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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