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
说是聊，其实都是大婶一个人在说。
封准静静地听着。
要不是吴秘书来电话，说下午三点约了客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大概还要再待一会儿。
他一天到晚就是这么多事。之前把下午两点的事推到明天，但三点还要见客户，有些是没法推的。
夜色降临，周子墨接到了刑深的电话，问她那十万块是要现金还是给她转账。
周子墨让刑深把钱捐了，捐给福利机构，但不要以她的名义，以封准母亲的名义。
挂了电话，她给自己炒了盘番薯叶，这是回来的时候大婶给的。
大婶不只给了番薯叶，还有黄瓜、木瓜、四季豆，都是大婶自己种的。
她不要，但大婶非要给，还说敢不要菜，以后就不许去基地了。
她一边在茶几上吃着饭，一边看着《我们的日子》上一季的节目，有时候笑得都忘记了吃东西。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来，她回过头去，然后在心里暗自叹气：不行，今天一定要把钥匙拿回来。之前就又给忘记了。
开门进来的果然是封准。
他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在门口换了拖鞋。
是的，他的拖鞋还在鞋柜里。不只拖鞋，里边还有两双运动鞋，两双皮鞋，冷暖两双拖鞋。
周子墨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下午干完活，要走的时候，大婶才说了一句：“中午你老公来过，不让我告诉你。”
至于大婶为什么最后又说了呢？
大婶说：我看你老公挺关心你的，但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封准哪有什么不好意思。
那只是大婶对这个男人不了解。
她也没问封准来干什么，大婶也没有说。
封准走到沙发旁边，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番薯叶，“就吃这个？”
“有问题？”
“家里还有菜吗？”
周子墨也不理，回过头去吃自己的饭。
封准也没有再问，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然后挽起袖子，去厨房查看冰箱，拿了黄瓜和四季豆出来，然后又拿了两个鸡蛋。
周子墨本来想，我不理你，你自觉没趣，也就该走人了。可是，听到厨房的动静，她到底是不能安心吃饭了。
“你干嘛？”
她倚在门口。
封准做菜，一年也见不到几回。
上回在这个房子里见他做菜，还是头一晚他们折腾了很久，过了一个热情又火辣的夜晚，这个男人给她做了吃的。
“做菜。”他说。
“不是我小气。菜是我拿回来的，这房子也是我的，厨房也是，你一个外人跑进来，用我的厨房，动我的冰箱，不合适吧？”
封准也没回头，很快把黄瓜切好，然后又去摘四季豆，那动作倒是麻利得很。
“我不小气，一起吃。”他说。
你不小气？
你就是最小气的人，好意思说这话。
周子墨吐了口气，不想纠结这点菜，便又说道：“有事说事，不必铺垫那么多。”
她想着，这个男人以前都很直接的，如今做什么都铺垫一下，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搞得她好不适应。
“一会儿边吃边说。”他又说。
“我就只做了一个人的饭，没你的份。”周子墨说。
“我晚上只吃菜，不吃饭。”
说着，他已经在锅里倒了油，又打上了鸡蛋，看着锅里的油快热了，他回头说了一句，“拿条围裙给我穿上。”
“自己穿！”
周子墨扔下这话，转身去客厅了。
想让媳妇给穿围裙的想法落空了，而锅里的油已经热了，他赶紧把鸡蛋下锅，之后再下黄瓜，炒出香味之后，再下清水，煮了个黄瓜鸡蛋汤。
之后用另一口锅炒了个四季豆，很快就端着一菜一汤到了餐桌上。
“过来吃！”他朝客厅的周子墨说了一句。
周子墨已经吃完了饭菜，这会儿端了空的碗和盘去厨房，顺道一并给洗了，出来时，坐到了封准的对面。
“说吧！”
她闻着这黄瓜鸡蛋汤很香啊。
以前也没见封准做过这个菜，但封准喜欢喝汤倒是真的。
最早跟老爷子一起住的时候，家里几乎天天都会煲汤。
封准晚上不怎么吃饭，但会喝汤，吃一点蔬菜。
封准盛了一碗汤给她，“喝喝看，我吃得清淡，只放了一点点盐。”
周子墨不想吃的，但都递到跟前了，到底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妈呀，真香！
封准做菜有一手，她是知道的。
但她没有想到，就黄瓜和鸡蛋煮的汤，居然能这么好喝。
“昨晚，谢谢你。”封准看着他。
“不用，这是我答应你的条件。”
封准这才想起来，难怪她昨晚十二点就要走。
她只答应了周末听她的，过了十二点就是周一了，自然不会再听他的。
“我是说，你劝我惜命的那些话。”封准吃了口菜。
“哦，那是妈让我说的。”
在泼凉水这件事上，周子墨还是挺精准的。
封准一口气把碗里的汤给喝完，抬头看着周子墨，“你恨我？”
周子墨摇摇头。
“你就是恨我。恨我逼你离婚......”
周子墨笑了笑，“封准，那你是爱我吗？”
这一反问，封准顿时无言以对。
“你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跑我家里来，还又是做饭，又是留宿的，如果不是爱我，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答案。
我有那么招人喜欢吗？还是你想睡我？”
周子墨站起身来，身子微微朝前倾，半个身子都压在餐桌上了，手指轻轻挑起男人的下巴，“想睡我？还是想让我睡你？”
她嘴唇轻扯，一抹笑颜分外好看。
他下意识地喉结滚动。
很是期待她的下一步。
他知道，这个女人在床上有多勾人。
“封总这样的绝色，那还真是花钱也买不着。不过......”她微微一笑，颇为不屑，“睡过几次之后，发现也就那样......”
周子墨松了手，刚才有多撩人，现在就有多嫌弃。
她是懂怎么把一个男人给惹毛的。
“就那样？”封准可受不了这个。
也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
他一把拽住周子墨的手，隔着餐桌拉扯，长臂一伸，那桌上的菜和汤都洒了一地。
瓷器摔碎的声音随之传来，他一手撑在餐桌上，纵身一跃，就落在了周子墨身边，然后欺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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